這個世界,是這樣的不公平,對待女人的時間總是那麽短:“女人25歲之後一定要明白的五十個道理”,“女人25歲以後,一定要學會該如何吸引男人”,“25之後要如何保養皮膚”……陶念晴覺得,從25歲之後,生活中就充斥著這樣的信息,她想忽略,卻不可能。

    一晃,今年已經27歲了。

    兩天前的事,好像到現在自己才迴神,她還記得父親總提起自己第一次買房的事情,那天,他說也不知道怎麽想的,路過一個售樓處,正看見人家在新樓發售,他就想進去看看,幾乎是莫名其妙的,他就交了押金,當時誰也沒說,結果隻過了一年,樓市瘋漲,其後,父親曾數次笑言,運氣來的時候,就像鬼遮眼,其實根本輪不到自己想,都是命!

    擋也擋不住!

    兩天前,她也首次體會了這種“運氣”。甄寶珠為了三百五十萬就甘願放棄賈承悉,想起來自己都能大笑出聲,自己真是沒有想到,現在三百五十萬能幹什麽?一套像樣的房子都買不到。

    她拿起電話,看了看昨天晚上的通話記錄,昨晚,賈承悉整整和她打了十五分鍾的電話……

    雖然沒有談及私事,他心情不好,隻是找自己說話,但這已經夠了。難過的時候能想起的女人,才是在男人心裏有分量的。

    其實就算他現在是冷著自己,自己都不怕……

    她微微一笑,驀然記起兩年之前,自己才進公司的時候,那時候賈承悉高高在上,隻得仰望,而自己,當時也沒有想到有一天能攀附上他,但是作為新時代的女性,一定要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麽?

    自己先去報了海外珠寶設計進階課程,一點一點,等他注意到自己,升到首席設計師之一,公司那麽多漂亮女孩,為什麽獨獨自己今天能取得獨一無二的位置?

    拚的都是智慧。

    以前可以,以後更加可以!沒了甄寶珠這個絆腳石,還有什麽不可能的?

    一念至此,突然一心驚,她猛踩一腳刹車,一個早前沒有想到的問題突然被意識到!

    “萬一這件事被承悉以後知道,那可不得了!”她暗罵自己粗心大意,前天被天降鴻運衝昏了頭。連忙拿出手機來,還好那天要了甄寶珠的電話號碼。

    寶珠坐在詹遠的諮詢中心,正在和他一起鼓搗一個定位係統,“這東西看樣子挺好用。”她好奇地發問。

    “廢話,俄羅斯軍用,不識貨。

    ”詹遠鄙視地說。

    “這是你的專業領域,自然是你說了算。”寶珠向後一靠,也不和他爭執,兜裏的手機響,她拿出一看,笑了笑。

    聽了電話,她一邊把手機順到兜裏,一邊若有所思,過了片刻,看向詹遠認真問道:“說真的,賈承悉真的沒有其她情婦了嗎?”

    詹遠的臉立刻黑了,大聲對外麵喊:“璐璐,送客!”

    寶珠站起來,笑著說:“不愧是大偵探觀察入微,我正說要走呢!”

    走去外麵,璐璐站在門口笑著送她,寶珠說:“有情況立刻給我打電話,可別遲了。”

    璐璐給她使眼色,寶珠站著不走,半餉,才聽到詹遠略無奈的一聲:“知道了。”

    寶珠對著詹璐璐說:“我最近福星高照,正財神沒有,偏財神不斷,璐璐你要多陪陪我,可以沾喜氣。”

    璐璐笑著說:“我下班就去酒店陪你,知道啦!”

    寶珠親昵地說:“請你吃好吃的。”

    ******

    依舊是兩天前見麵的地方,但是在早餐時段。

    還坐在上次的紅色真皮卡座上,陶念晴心急如焚,一想到剛才那個隱患,真是嚇出她一身冷汗。

    遠遠看到寶珠走過來,她立馬站了起來。想著一會兒無論如何都要甄寶珠下一個保證,或者簽一個什麽東西。

    ——這事一定不能讓賈承悉知道。

    “你好。”寶珠淡淡打了招唿落座。

    “謝謝你能來這一趟,”陶念晴說,“那天的事情,我迴去想了一下,這樣不行,萬一將來承悉知道了,是個麻煩。”

    寶珠點頭,“其實我也正想找你,前天一時衝動,做了這些事情,迴去之後,我心裏就很後悔,覺得自己選錯了,正好你也這樣覺得,我把錢退給你,咱倆就當沒這事兒。”

    “什麽?”陶念晴一下驚嚇尖叫起來。

    她是要一個保證,而不是要反悔呀。

    寶珠被她的尖叫聲“嚇”了一跳,大眼睛帶著水光,那盈盈水色,蒙在眼中,真是動人心神的楚楚可憐。

    這樣的他,放迴賈承悉身邊自己還有什麽戲?陶念晴連忙說,“我不是反悔,也不是要你反悔,我隻是想聽你一個保證,保證這事不會告訴承悉。”

    寶珠卻慢慢搖了搖頭,看向她說:“不是我出爾反爾,但你也知道,承悉的爸

    爸一直對我很好,離婚是兩家人的事情,那天是我思慮不周全,迴去之後想了又想,覺得,我麵對承悉可以說出離婚的話,可是對著家裏人,我實在沒有勇氣,而且我家裏也不讚成我離婚,現在是我一個人,要對抗他們所有的人,我這兩天躲在酒店裏,都不敢迴家了。”

    陶念晴大吃一驚。

    寶珠低頭,準備去開手提包,“我還是把錢還給你,這件事就當咱們倆都犯了一次傻,誰也別提了。”

    陶念晴一把按住她的手,“不行,都找了律師,今天法院都恢複辦公了,後悔早晚了。”

    寶珠臉色一“慌”,“六神無主”起來,“那怎麽辦?”略一想,又忙安慰道:“沒關係,橫豎這個事情,當時是我先起的話頭,就當都是我的錯,再說隻要我不提你,承悉也不知道這裏麵有你的事……你放心吧,這個我可以和你保證,絕對不告訴他!”

    昨晚才和承悉通過電話,眼看勝利在望,怎麽能夠不進反退,陶念晴緊緊壓著寶珠的手說:“這個事兒,咱倆可以商量,要不然,你先繼續躲一躲。”

    “那然後呢?”寶珠瞪著大眼睛,等她拿主意。

    真是空有美貌毫無智慧的草包!

    陶念晴端起桌上的西柚汁一口氣灌下去半杯,發動每一根神經開始思索,寶珠望著她,談價碼的時候,自己一定要比對方更不在乎,她倒想看看,這個女人今天又送上門來,準備怎麽“詮釋”自己的愛情。

    陶念晴又大口喝了半杯西柚汁,空杯子往桌上重重一放,狠了狠心說:“寶珠,咱們倆這是互相成全,你真的有誠意嗎?我是說,如果讓你選,別管家裏人,你是要離婚,還是要留在承悉身邊。”

    寶珠立刻說:“我要自由。”

    “好!”陶念晴一拉她的手,“那麽你都聽我的。先躲著,很快,我就會給你一份證據,到時候你拿著去法院,不用像律師說的走過場,一審絕對就可以判離婚的,你懂我的意思嗎?”

    寶珠,真切得驚訝起來,這個女人,原來好不簡單呀!

    不用一審直接可以判離婚,又是她可以拿到的證據,不用想也能猜到,一定是通奸的。

    “你可真愛他,為了他竟然能做到這一步。”寶珠說,這才是真真正正的為愛癡狂,寶珠自愧不如,有些慚愧的低下頭。

    心裏想,這女人這麽有本事,早知道都不用和詹遠折騰那一攤了,看在她逗自己開心的份上,

    今天的出場費少收一點算了。

    再次抬起頭來,她露出歉意十足的目光說:“我真的很想答應你,可是不行,這太難了,我一個人,能躲在哪去?承悉要萬一找到我怎麽辦?”

    陶念晴說:“那你不會去外地躲一躲?”

    寶珠為難道:“那怎麽敢隨便去,我這兩天想的可清楚了,以後沒了家裏的依仗,那些錢,隻夠付套房子的首期,我哪裏敢亂花。不離婚,我起碼吃好穿好……實在不行。”

    陶念晴氣的臉色巨變,“我話都說道這份上了,你竟然還……”

    寶珠小聲說:“抱歉”

    “你這樣……”陶念晴左手支上額頭,揉了揉,就算寶珠現在是敲竹杠她都不甘心迴頭,大家明買明賣,說道:“咱倆,前天說的話還算數,你迴家,明天,明天……我再給你匯二百萬,你到外地去躲著。”

    “啊?”寶珠驚訝地說不出話來。她哪裏還有錢,詹遠說她銀行不就三百多萬嗎?剛想說話,包裏手機響起。

    寶珠一聽鈴聲就知道是誰,連忙要去聽。卻被陶念晴一把壓住手,生怕是賈承悉打來,自己前功盡棄,“寶珠,當我求求你,我真的很愛他!”

    寶珠沒了玩笑的心思,淡淡說:“我先接個電話。”

    “我當你答應了。”陶念晴把手從寶珠的包上拿開,不甘心地說道:“反正你已經走出那一步了,迴頭也是夫妻感情增加裂痕。”

    寶珠沒說話,拿出電話,聽完後說了聲,“我知道了。”她掛上電話說,“我有急事,咱們的事改天再說。”

    陶念晴一下急了,“我下午就給你匯錢,你隻要答應我,這件事情無論如何不能告訴承悉就行。其它事情都交給我!”

    寶珠站起來,“我真的有急事,你要真拿到證據,誰也擋不住我離婚!還有你放心,我以後都不想見他,又怎會告訴他這些事情。看樣子你是個一言九鼎的人,我也是!”

    說完,她急急地走了,看樣子真的像有急事。

    陶念晴望著她的背影,一分鍾都不敢耽擱,出門準備開車迴家找爸媽要錢去。遠遠看到寒風中,寶珠站在路邊焦急地等待出租車。

    她歎了口氣,離開了賈承悉,以後甄寶珠的日子,又能風光到哪裏。

    轉身向自己停車的地方走去。

    寶珠確實心急如焚,剛剛的電話是詹遠打的,他隻說了一句:“對方提前動手了

    !”

    *****

    二十分鍾前

    年後剛剛恢複辦公,賈華源有些焦頭爛額,因為賈承悉生病,很多事情都要他親力親為。

    偏偏昨天還聽說了寶珠要鬧離婚的事情,一晚上都氣的沒睡好。

    這個兒媳婦沒什麽大優點,但人直爽,也老實,沒有壞心眼,所以賈華源一直挺喜歡,關鍵長得好看,這對下一代的基因很重要,他自己個子不高,當時生承悉的時候總怕他遺傳自己,還好基因突變了一下。

    但現在的小兒子個子就隨了自己,小不點也能看出以後長不了大個子,所以兒女是父母天生的討債鬼,賈承悉這兩年多和寶珠貌合神離,他不是沒感覺到,卻沒想到會鬧到離婚這一步。還以為過兩年懂事就好了呢。

    旁邊傳來女人聒噪的聲音:“早就看他們兩個關係差,每次迴來吃飯都不聊天,那天在醫院,我說有問題吧……你還嫌我煩!”周舒雲坐在旁邊,一直不間斷的嘮叨。

    賈華源被吵得頭疼,“你要帶虎子去醫院,我讓司機順道送你,你就不能讓我清淨清淨。”

    周舒雲說:“我還不是為你抱不平?虧你對寶珠還那麽好,她也真是個沒良心的。”

    賈華源大怒:“那是兒女的事情,我一個當公公的,用你給我抱不平?!傳出去像什麽話?”

    周舒雲摸了摸兒子的頭,還有些燒,大概過年吃東西太雜,從昨晚開始兒子就發燒,她心情也很差,頂嘴道:“承悉不爭氣,自己管不住老婆,你把火發給我們母子有什麽用?我平時都說過多少次了,咱們這種家庭要離婚,親戚朋友看笑話的有多少,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教訓迴家教訓惹事的人去,別傷及無辜。”

    “停車!”賈華源一聲怒吼。

    司機把車靠在路邊,賈華源下了車,站在車門外頭說:“吵吵吵,你自己路上說個夠,我自己坐出租車去公司。”

    司機開了車,周舒雲氣的咬牙切齒,都說前妻的兒子是眼中釘,有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拖油瓶兒子,那何止是眼中釘,要比命長自己都未必比得過他,而自己的兒子還這麽小……老公又一心信任自己的大兒子……等過幾年老公兩腿一蹬,自己怎麽辦?

    想到這裏,緊緊地摟上兒子,小孩子被摟得不適,使勁蹬了蹬腿,又沉沉睡去。

    誰也沒看到,他們的車剛拐過街角,另一輛白色麵包車就猛然停到了賈華源身邊,一下把

    他撕扯著拽了上去。

    ******

    賈家,早年沾了些從龍之功,得以在很多年順風順水,但現在早已改朝換代,很多老人退了下來,而賈家,已經根基穩固,所以賈華源自己,可以說沒有吃過一點苦。

    但此時,被蒙著眼睛,臉上貼著厚厚的膠布,他真的第一次嚐到了苦頭。

    不過身體的痛苦哪裏趕得上精神的恐懼,這些富豪們都最怕的事情——綁架,竟然輪到了自己!

    破舊的麵包車不知拐了多久……車上大概有五六個人,他剛剛根本沒機會看清楚。

    這些人大概是慣犯,根本沒有一個人說話。他隻能感覺到車拐來拐去,起初,在鬧市裏穿行,隔著一扇玻璃,金屬鐵皮,他能夠感覺到外麵的安全喧囂,卻無法觸碰到……又過了不知多久……外麵的聲響越來越小,看樣子車已經開去了郊外。

    他恐懼越深,試圖說話,但根本開不了口,嘴上的膠布都快貼到自己的鼻子,令他唿吸都覺得困難,更別說是出聲了。

    他剛一動,身上就是一疼,重重地挨了一腳。再動,又是一腳!對方根本沒有和他交流的意思,自己隻要動,換來的就是一腳。

    這些人一定是有預謀而來的!他們認得自己,知道自己,要抓的就是自己,而且有明確的路線,有明確的計劃,賈華源的心中泛上深切的懼怕,每一個被綁架的人,第一擔心的就是自己會不會被撕票。

    他也一樣。

    不知過了多久,車經過漫長的顛簸,終於停了。

    他被人野蠻地從車上拽下來,撕拽他的人依舊不說話,隻揪著他往前走,當他是個動物。他隻感覺到,手臂領子分別都被人扯拉著,然後猛然一推,他的身子撞在牆上,跌在了地上。

    “給你兒子打電話,三千萬,今晚就要,錢送不來,撕票!”

    黑暗中傳來一聲粗野的男人聲音。隨即,賈華源重重地又挨了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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