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裏,趙新使勁把頭貼在門上,身上的定製西裝也顧不得,一點形象都沒了。

    向誠看著周達,審視了片刻問道:“你今天一定要我們都過來,不會這場戲是你安排的吧?”

    周達拿著橘子搖頭,一邊剝皮一邊說:“我哪裏有那麽大的能量,這叫守株待兔,你想,這就快過年了,對咱中國人來說,再重也重要不過大年三十和初一,”他點了點門口,“可這位,肯定不迴娘家,老公那邊婚沒離,換你,老婆該團圓的時候不出現,你怎麽和你爸媽交代,是不是得到處找人?”

    向誠低聲說:“我又沒離過婚怎麽能知道?哪裏像你都是經驗。”周達感受不到他深沉的反諷,笑著低聲迴到:“我推理能力一向不錯。”

    向誠鄙視地轉開頭去,拿出手機,考慮是不是該打給乾啟。

    趙新轉頭來小聲問:“寶珠搬家已經很隱秘了,他怎麽還能找來?”

    周達壓著嗓子說:“找搬家公司一問不就知道了。”順手把橘子皮扔到桌上,橘子皮砸在一遝寫好字的紙上,薛利站在書桌旁,伸手把下麵的一遝紙抽出來,翻了翻,他以前練過幾天字,知道這是毛邊紙,就是平時印書用的紙,有些奇怪,心裏說,“怎麽不用宣紙?總不會是嫌貴吧。”翻開第一張,一看上麵的字,瞬間驚詫了,那“臭丫頭”竟然寫得出這麽一手字?

    驚訝地望向外麵,似要隔著門板,看到外麵的人……

    ******

    客廳

    門一開,賈承悉拍門的手僵在空中,看著裏麵站的人說:“怎麽這麽久……”他把花往門裏人懷中送,自己也走了進來。

    寶珠懷裏被塞進一大捧花,手臂一沉,這麽大一堆,哪裏是花,簡直是重型垃圾,不堪重負,順手把沉甸甸的花墩在地上,拾起來臂彎裏原本搭著的大衣,說道:“有話出去說!”根本不準備讓賈承悉進門。

    賈承悉卻擠著向內走,邊說:“外麵今天多少度你知道嗎?出去幹什麽?我看看你搬了什麽地方。”

    寶珠拿著衣服穿上,抓住鞋櫃上的鑰匙,“我要下樓,你有話咱們外頭說去。”開什麽玩笑,家裏有幾隻等著看笑話的,她怎麽可能把自己的私事攤開了給別人看。

    “你說你現在怎麽變成了這樣。”賈承悉打量著客廳,“家裏那麽大,快五百平方米的房子不住,非要委屈自己住在這裏。這是什麽破房子呀?經濟適用房?”

    寶珠抿著唇不說話,這經濟適用房已經被兩個人挑刺過了。

    裏麵挑過刺的周達低聲說:“這音效不錯,小啟輸了一局,人家原本住的房子快五百平,你那‘寶邸’才三百九。”他看著薛利說。

    “滾你媽的,我們比均價!”薛利沒說話,趙新先不答應了。

    一門之隔,

    賈承悉已經大體打量過客廳,越發的嫌棄,倒是忽然看到茶幾上的瓜子,橘子皮,臉上浮上了真切的笑容,“你以前不是不吃瓜子嗎?每次吃都是為了給我磕。”他轉身過來笑看著寶珠,一副你還不是在偷偷想我的樣子。

    寶珠板著臉,心想這話有必要說嗎?可不敢讓他再多待一分鍾,一下抽下牆上掛的圍巾,胡亂往脖子上一纏,“走,下樓。”

    語氣很強硬,神色也很堅持,可那是對她而言,和以前的寶珠比起來,這簡直就是太溫柔含蓄小脾氣可人了。賈承悉含笑站在茶幾前,打量著她身上的淡黃色羊絨大衣。

    自己的老婆今天還化妝了,別以為他沒發現,那天在商場她也化妝了,後來迴來見自己的時候還特意洗掉妝容,這樣一想,他的心裏又有些別扭,“為什麽不見我的時候你才化妝,見我的時候還特意卸了妝?”

    他也不知想到了什麽,歎了口氣,走向寶珠,“我知道你的性子,受不了一點委屈虛假,總想真性情示人,說話也不喜歡拐彎抹角,直來直去,以前覺得化妝虛假……是吧?”

    天哪,賞個洛陽鏟拍死這男人吧!

    寶珠想到這些話都會被人聽去,真是氣惱不已,轉身向外走,“廢話少說,有事出去說!”手臂一緊,卻是被賈承悉一把拽住。

    “其實清水出芙蓉,我老婆當然什麽時候都好看,你別氣,我心裏知道就行。”賈承悉說,仿佛找到了對方還愛自己的證據,他彎腰從下麵的“玫瑰花叢”裏伸手一拔,沒拔動,他又一使勁,扯出來三朵馥鬱芬芳的玫瑰花,連著帶出來好多根歪在一側,把那三朵杵到寶珠臉前,“其實三朵,九朵,最能代表我此時的心意……但那太寒酸了,怎麽襯得起我賈承悉的老婆。這裏本來我要九百九十九朵,但因為太多了紮花都紮不住,以後我再慢慢補給你。”

    寶珠白刷刷的臉,和玫瑰紅豔豔的顏色,一時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書房裏,趙新連連搖頭,貼在門上可憐巴巴地小聲說:“今天真是來對了,原來寶珠以前這麽愛他,還給他嗑瓜子?這可不敢讓小

    啟知道,心酸死了。”說得就像自己心酸已死一樣。

    周達吃著橘子說:“床都上過了,你這人怎麽做事主題不分明?”

    三個人立刻都憤怒地看向他!

    他瞪著眼睛低聲說:“自欺欺人掩耳盜鈴是吧,我不說就沒睡了嗎?幼稚。”話沒說完,就肚子一疼,橘子掉在了木地板上,薛利收迴拳頭低冷的聲音說:“誰自欺欺人,掩耳盜鈴?別以為走的近我就不打你了。”

    向誠喃喃自語:“不喜歡虛假,直來直去?真性情示人……他說的這人我怎麽覺得不是門外頭那個?”

    客廳裏。

    賈承悉以為寶珠被自己說中心事,不好意思,抬手把那花插進花瓶裏,“還記得第一次我送花給你的時候,你不舍得扔,把花倒掛在房子裏,硬是用空調吹了一個星期,吹成了幹花,可惜新婚那晚,被你都生氣毀了。”

    寶珠伸手拉開門,不想聽他多廢話,壓著性子說:“下樓去說。”卻被賈承悉伸手一把拉了進來。

    “你說你這性子,真是讓人又愛又恨,都說了外頭冷,今天大年二十九,人人都向家趕,出去幹什麽?”他說著,伸手去卸寶珠頸上的圍巾,極溫柔地說:“你這裏幹幹淨淨又暖和,寶珠……”寶珠伸手保護著圍巾,不讓他動,他有些無奈地笑了笑,撫上寶珠的頭發,更加溫柔地說:“你知道我一進門,就像迴到了以前咱們家嗎?”

    寶珠甩開他的爪子,又有些不明所以,這地方,和他家能有什麽關係?

    就見賈承悉看向旁邊鞋櫃上的花瓶,“以前咱們家,你也喜歡這樣在門口擺個空花瓶……那時候是我不明白,”他的雙手撫上寶珠的肩頭,深情地說,“……但現在都懂了,其實你那時候,也是等我買花給你是不是?放個花瓶在門口,是希望我迴家時候帶束花給你,對不對?”

    寶珠瞪大了眼睛看著,又看看那花瓶,又看看那地上的花……生平第一次,比上次麵對薛利到笨嘴笨舌還不同,這一次,她徹底的失語了。

    ******

    書房裏

    幾人你看我,我看你,趙新小聲說:“那花瓶,明明是保姆阿姨擱門口的是不是?”

    周達揉著肚子點頭,低聲迴道:“昨天我看著她放的,本來要放餐桌上,後來寶珠說了句什麽,她就順手放門口的鞋櫃上了。”

    心裏這樣說,可也有些拿不準,不知道寶珠是不是交代過保姆阿姨,

    他們原本沒猜測過會偷聽到的內容,此時才發現,這些隱私,自己知道了,以後對乾啟和寶珠並不好。

    趙新第一個離開門口,小小聲地說:“我不想聽了,要是以後寶珠真和乾啟結了婚,咱們知道這些事情,寶珠見到咱們一定會尷尬。”

    向誠走到窗口,從上往下看了看,對他招手,低聲說:“九樓,想走這邊沒戲了。”趙新靠近他,“那怎麽辦?那傻逼不走,寶珠也沒辦法,我們也是無辜的,她是懂事的人,將來不會怪我們吧?”

    向誠搖頭,依舊壓著嗓音,“現在已經說得夠多了,猜測和聽到畢竟是兩種感覺,知道是人家的老婆,和聽到人家兩口子說話不是一迴事,”有些慶幸地說,“……還好我剛才沒給乾啟打電話。”

    周達神情迷惑,自言自語低低地說:“以寶珠的手段,想他送花那不是太容易了?就說這傻逼,忽悠十個他,寶珠都有餘,”搖了搖腦袋,“這事真是太詭異了,完全說不通。”

    薛利陰沉著臉,還在研究寶珠的練習紙,好像完全沒聽到他們三個人的話。

    客廳,

    寶珠再次拉開門,被賈承悉一邊拉住。

    他手按在門上說:“我隻想咱們好好說說話,你以前,不是最想這樣嗎?我昨天去你家了,見過咱媽,她說了很多你的好話,我知道我沒在的時候,你在外也很維護我。而且她說,你現在真的已經變了。”

    “我是變了,所以不想看見你,你要說的話都留在心裏吧,我一句不想聽。”寶珠終於失去了耐性,“我現在什麽廢話都不想和你說,從在醫院一醒來我就打算和你離婚了,你不管說什麽,我的心意也不會變。”

    她氣的臉色發白,但在賈承悉看來,她再生氣,也沒了眼中曾經的執拗瘋狂,這樣生氣的樣子,甚至是楚楚動人的,他看著寶珠眼皮上輕掃的淡金色,目光又眷戀地挪到她眼皮的弧度上,自己的老婆純淨天真,從少女時代就對自己一心一意,他覺得這兩年,他從沒有像這一刻般這麽愛她。

    情不自禁地輕聲說:“這世上,誰也比不上我老婆,男人在外麵遇上的女人再多,在自己的心裏,也比不上自己的老婆,何況,是我賈承悉的老婆。你是我這輩子遇上過最幹淨的女人,心思純然,對我真心真意,寶珠,你的好,我一直都知道!”

    寶珠氣的一把推開他,轉身拉開門,“你出去!”

    賈承悉皺起眉頭,隨即笑道:“就是這脾氣,現在

    也令我討厭不起來,快關上門,別讓鄰居看笑話。”

    寶珠站在門外說:“你出來不出來?”她現在很氣惱,自己沒有拾起來甄寶珠曾經的彪悍,怎麽把這家夥嚇不走,以前他可是看到甄寶珠就跑的。

    賈承悉卻伸手去脫大衣,“都說了不出去,你要出去就去,我在家等你,從今天開始,我陪你住在這裏。”

    寶珠差點被氣暈,走嗎?他要真留下,遇上屋裏的人怎麽辦?

    算了,她豁出去了,反正她和乾啟的事情八字沒一撇,她將來也未必嫁給他,讓人看笑話就看吧,對付這種不要臉的人無計可施,竟然第一次有了破罐子破摔的想法,真丟人!想到這裏,鼻子有些酸,手臂一緊,卻是被賈承悉又一次一把拽了進來。

    寶珠站在門口,冷靜下來看著他說:“我和你迴家去說好嗎?”

    賈承悉搖頭,“我衣服都脫了,今晚就住在這裏吧。”

    他還要住?!寶珠氣極反笑,“你到底要不要臉,我都說要離婚了,你怎麽就是聽不進去?”

    賈承悉把自己的大衣掛好,走過來幫她脫大衣,“我們這麽多年的情分,你現在隻是暫時忘了,以後誰說不會想起來,有我以後疼你對你好,沒事帶你迴去老地方走走,總會記起來的。”

    寶珠躲開他,都有些絕望了,他這樣作為老公一副理所當然的口氣,簡直已經入魔,低聲說:“反正你說什麽也沒用,我也不會想起來,我不像以前總見你追著你打,是因為我沒興趣了,我現在連打你的興趣都沒有,你還不明白?”

    賈承悉笑,“你這樣子,真像上學那時候,傻傻的,就會說氣話。”他走到寶珠麵前,看著她低垂的眼,那半彎的眼線,長睫毛不堪重負的壓在臉上,隻覺外麵的女人為了討好自己爭芳鬥豔,可自己老婆什麽也不用做,依舊能令人驚心動魄,而且這種純然美好,這輩子,隻有自己一個人可以見到,品到。

    他靠近寶珠,低低地說:“我不知道結婚那晚你到底怎麽了?問了你好多次也不說……我和外麵的女人什麽事也沒,就是你那天看到的那個,我沒有對不起你……不生氣了好嗎?”說著一低頭,向寶珠的眼睛上親去。

    寶珠時刻都在警惕,一彎腰,生平第一次完全不計形象的向後躲去,大驚道:“你幹什麽?”

    賈承悉被逗笑了,“你是我老婆,你說我幹什麽?我對你幹什麽不都是應該的。”

    寶珠的臉一下變

    的通紅,她轉到餐桌另一邊,防備地看著他,“我們已經分居快兩年了,你,你,你離我遠點。”她笨嘴笨舌地說。

    算計人可以,但是和男人麵對麵動手,她就是個戰五渣!

    賈承悉笑著說:“分居你有證明嗎?我又不是不迴家,咱們每周還去爸媽那裏吃飯,他們都知道,咱們倆一直好好的。”

    寶珠說:“那你也像以前一樣,離我遠點。”

    賈承悉笑得越發舒心,“你這樣子,多好玩你自己不知道。”他看著她,簡直愛不釋手,曾經的老婆,滿滿都是戾氣,現在的她,完全沒有那股勁,他的心裏就不由自主褪去了厭惡,隻剩下最初的美好,那些寶珠對待自己全心全意的日子,還有今時今日,她身上言語難述的某些氣質,柔聲說:“以前當你珠玉蒙塵,都是我的錯,連你為什麽打我,我不知道的事情,也當是我的錯,好不好?!”

    寶珠裹緊大衣,家裏這麽熱,她都出汗了,使勁地搖著頭,“賈承悉,我想和你好合好散,你別做出讓咱倆都後悔的事情。”她不想傷他的體麵,可他要敢對自己動手動腳,她一定和他沒完。

    真是寧和明白人吵架,別和糊塗人講理,她想給他留體麵,可今天這架勢,她恐怕自己難如願了。

    賈承悉整了整身上的西裝,拉著椅子坐下,“你這麽警惕我幹什麽?”

    屋裏的向誠緊緊拉著趙新,低聲喊著:“聽清楚點……聽清楚點,有需要寶珠會叫的,你這樣衝出去算怎麽迴事,屋裏關著四個大男人。讓她老公怎麽想?”

    趙新的心裏,乾啟不在的時候,理所當然自己就該是他的化身,乾啟為自己,沒少受委屈,聽到外麵動靜不對,他真的一秒也呆不住。

    “操他媽的,他不會家暴吧?”周達小聲說,剛才寶珠那一驚唿,他也差點衝出去。

    薛利低聲說:“他敢。”卻更加機警地聽著客廳的動靜,他現在已經把這女人看個半明白,嘴特別硬,如果傷了她麵子,以後一準沒好事,所以他,沒動!

    客廳裏,

    寶珠覺得自己不能待下去了,這男人現在還想動手,她想了想,還是走為上策算了,他硬要留著,她也不管了。

    卻見賈承悉一下站了起來,快步又向她走來,“你說說你,在家裏也不嫌熱,咱倆結婚兩年了,要動你早動了,你這防色狼的動作實在讓人不順眼。”

    寶珠躲開他,向門口走,“我不和你多

    說了,我去你家,反正快要三十了。”她準備用拖字訣。

    卻被賈承悉忽然從後麵一把抱住,“準備告訴爸爸要離婚?那可不行,他一直都喜歡你,你去了耍小性子,他該生我的氣了。”

    寶珠大驚失色,拚命去推他,又怕屋裏人聽見丟人,一輩子沒這麽丟臉過,“麻煩你尊重一下別人也尊重一下自己。”

    賈承悉一把轉過她,“說話現在也文縐縐的,這樣真好。”隻覺得心裏有種火焰,火山似的噴發起來,一把抱著寶珠向臥室去,“臥室在裏頭是吧,給你補上洞房花燭,以後咱們重新開始好不好,老婆大人……”

    寶珠如遭雷擊,想也不想,一巴掌就揮向他的臉,賈承悉條件反射一抬手,寶珠一聲輕唿。

    賈承悉連忙收手,一看寶珠,“哎呀,你看看,表把臉掛住了。”他心疼地捧著寶珠的臉,卻下一秒,“啪——”一聲,結結實實挨了一大巴掌。

    寶珠看著自己被抽麻的手,兩輩子第一次親自動手,指著門說:“滾——”

    賈承悉不可思議地看著她,“我這麽委曲求全,你還要鬧?”

    寶珠一句話不想多說:“滾——現在就滾——這輩子,這輩子我都不想再看見你。你要不離婚就等法院判。”

    她因為掙紮,圍巾掉了下來,露出裏麵白色毛衣的皺紗領子,一圈紗製的淡黃色小花,挨著她白皙的脖頸,真是嬌豔欲滴,和她身上淡黃色的大衣唿應著,她什麽時候開始,穿衣服也這麽有品位了……他愣愣看著她,這一刻又驟然驚覺,這麽美好的一個小人,自己還沒挨過,以後就要挨不上了。

    心中剛剛的愛火,現在夾雜起怒氣,他咽了口唾沫,卻覺得嗓子發幹,口幹舌燥,看著眼前自己的老婆,怎麽都想不通,她怎麽能決絕成這樣,明明愛了自己那麽那麽多年,追自己的癡情感天動地,他真的,從沒想過會失去她。

    他的心裏忽然湧上恐懼,自己剛剛所想的天真純然,幹淨純真,難道將來都會到另一個男人的懷裏,她甚至,他媽的還是處女。

    一想到這裏,“絕對不可能,你是我老婆,一輩子都是!”他一下撲了上去。

    寶珠一下被撲倒在木地板上,她大驚著準備喊人,已經顧不得了,卻被賈承悉一把捂上嘴,“寶珠,你是不是真的準備離開我?你想離了婚,我們沒同房,還大姑娘一樣的嫁給別人是不是?我告訴你,你這是做夢,你一天是我老婆,一輩子都隻能和我睡。

    ”

    寶珠拚命去咬他的手,她身上穿著大衣笨拙不堪,賈承悉也覺得她的大衣很礙事,放開右手,低頭準備堵她的嘴,右手去扯她的大衣。

    寶珠逮了空,拚命大喊道:“趙新——”

    賈承悉的手一頓,“趙新是誰?”

    後麵一聲門響,一陣迅雷不及掩耳的腳步聲,他後背一個劇痛,一下從寶珠的身上被踢了下去。

    寶珠一把被人揪起來拽到懷裏,沒一秒,又被推開,對上了薛利的臉。

    薛利看著她,那嚇得花容失色的臉上,左眼下麵一道血卟啉,這男人的眼睛一下眯了起來,下一秒,她就一下被扔到了背後人的懷裏。

    寶珠可憐的臉,一下砸到一個人的定製西裝上,高檔西裝的麵料陌生地靠在自己臉上,她連忙掙紮著想站好,卻被一隻大手一下捂在腦袋後頭,“你別看——”是趙新的聲音,帶著怒氣。

    她羞憤欲死,兩輩子加起來也沒今天被人抱得次數多,剛一動,卻被趙新更緊的摟到懷裏,他當這人的戰鬥力和單明媚一樣呢,一下就把寶珠捂得死死的。

    寶珠被按在他的西裝上,差點沒斷氣,可她越掙紮,趙新捂得越緊:“你別看——為你好,薛利真正發火的樣子不好看。”

    那邊,賈承悉早被薛利打到認不出親娘來,他一邊苟延饞喘地還手一邊說:“你們是誰?怎麽在我老婆家?”

    周達衝上去一腳踹到臉上,“我們是搬家公司的路見不平!”

    賈承悉說:“這他媽是我老婆!”

    “明明是看見你要耍流氓!”周達又一腳踹肚子上:“我們是修空調的仗義出手!”

    薛利不說話,陰著臉一狠腳,直接把人跺到沙發和茶幾中間的縫隙裏,周達打的更歡實。

    賈承悉捂著頭,根本擠不出來,也無力還手。

    向誠都沒地下腳,他看著薛利,基本上這男人兩腳過後,賈承悉已經完全半暈了,拿了本書隔著茶幾兜頭兜臉扔過去,“使勁打!順便告訴你,我們是查戶口的誰讓你出門不帶身份證。”

    趙新在這邊喊:“我是房東,你敢騷擾我的房客。”轉而發現壞裏的人好乖呀,連忙鬆開手,一看,大驚道:“哎呀糟糕,寶珠被我捂得昏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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