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見到汪雀的第一麵起,他就感到沒緣由的熟悉,這個偶然相遇的女孩無論做什麽,都總能牽動他的思緒。董臨海之所以那樣狂熱的關注汪雀的作品,除了真的很喜歡那些奇妙的畫作之外,還存了想要追她的心思。喜歡的人主動邀請他見麵,他怎麽能不去呢董臨海迅速從床上爬起來,穿衣打扮,確定鏡子中的自己已然變成了一個精神小夥,美滋滋地出門了。在他臥室的牆上,列車正從巨樹之巔的站台駛出。把車停在美術館的停車場裏,董臨海給汪雀發消息“我到了,要去哪裏找你”汪雀很快迴複“東區頂層左邊的樓梯能上到天台,我在那裏等你。”天台董臨海一愣,刹那間無數日漫的經典畫麵在他眼前浮現,誠哥戰鬥過的地方,栗山未來邂逅了神原秋人,以及無數經典的告白場麵他整顆心激動地顫抖起來,天啊竟然把見麵的地點約在天台這是、這是要發生點什麽的節奏嗎他按捺住激動的心情迴了個“好”,興致勃勃進入東區,乘坐電梯到達頂層後,快步走到最左邊的樓梯。通往天台的門正敞開,風從其中穿過,火紅的霞光撒在台階上。董臨海沒有細想為什麽這道平時都是鎖住的門今天會開著,他走上最後一級台階,看到了正背對著他站在欄杆旁,正遠遠望著夕陽的汪雀。董臨海深吸口氣,放慢腳步走進,到了汪雀身邊和她並排站著,這裏的景色著實很不錯,六層樓的高度能望見很遠的地方,逐漸西沉的夕陽大的讓臨海都覺得驚異,就像是要吞沒世界。欄杆有一米五那麽高,非常堅固,雖然向下望時會有點害怕,但有圍欄在,肯定摔不下去。風徐徐地吹來,他眯起眼睛,偷偷看了眼汪雀,她像是在想著什麽,沉默不語地眺望遠方。“怎麽想到在這裏見麵”董臨海決定主動出擊。“天台一度是我最害怕的地方。”汪雀終於看向他,她聲音很輕,道,“你知道墜落是什麽感覺嗎”“啊”董臨海沒聽清,“你說什麽”汪雀笑著搖搖頭,道“對了臨海,你會不會經常有不真實的感覺就好像周圍的一切除了你自己的之外,都是虛假的。”“啊沒沒有吧。”董臨海抓抓頭,擰著眉頭尋思道,“你這樣一說好像還真是,每次看到你的畫的時候,我就感覺那些場景才是我應該看到過的”“那你願意重新看到那些嗎”董臨海徹底不懂了,好像事情的發展和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樣,說好的告白呢“什麽意思”“你相信我嗎”董臨海不假思索道“相信啊。”“那就跟我一起迴去吧。”汪雀張開雙臂猛地抱住董臨海,整個撲進了他懷中,臨海被她打了個猝不及防,驚訝之餘還沒來得及好好體會一下溫香暖玉在懷的滋味,就感覺背後倚靠的欄杆猛然一空。董臨海在汪雀的衝擊下,董臨海整個身子向後仰去,那將整個天台圍住的欄杆在一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就好像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他和汪雀墜了下去,最後時刻董臨海看到的,是隨風飄揚的卷發,和那幾近要吞沒一切的夕陽。“喝”董臨海猛然倒吸一口涼氣,幾乎整個從位置上跳了起來,他心有餘悸地驚慌掃視四周,記憶逐漸迴籠,他想起了一切,那夢中從天台墜落的滔天恐懼也隨著醒來時間的變長,逐漸淡去了。那些原來隻是一個夢。他看向汪雀,兩人視線交錯的時刻,董臨海明白了“你是去叫醒我的嗎”“嗯。”汪雀點點頭,她握著董臨海的手,掌心裏滿是汗水,戰勝對天台的恐懼對她來說是個不小的挑戰,但當時,她隻能忍心用這一種方法來“殺死”董臨海。汪雀看向斜對過的夏瓊雲和藺航之,道“現在,我們需要把其他人也叫醒。”“要怎麽進入他們的夢境”“蘿洇給了我一些她的力量。”之前坐在她對麵的少女不知所蹤,剛才蘿洇大概是在夢裏和她見麵的,“想要把人叫醒,就得殺死他,在夢中,不論是我們還是夢的主人都可以有意識的將其操控,隻要你敢想,就不用擔心不會成為真實。”“所以天台上的圍欄消失了。”董臨海了然地點頭,道,“對了,我們所做的,是同一個夢嗎”“應該是的,每個人都按照自己原本應該的人生軌跡生活著,其中可能有所交集,也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和其他人相遇。”汪雀看向董臨海,輕聲道,“如果那些真的是會在現實上演的命運,我隻能說,很慶幸在那個時候,我還是能遇見你。”董臨海臉從脖子根開始紅得像個柿子,他看了圈確定其他人特別是董征都死死睡著,湊上去親了汪雀一口。董臨海“先從誰開始我哥那邊的情況我蠻清楚的,其他人就不知道了。”汪雀“藺醫生吧,進入別人夢境的時候,會自動到他身邊,董哥還是讓他自己試著醒過來,蘿洇說當初他們小隊通過這裏時,就是傅哲最先發現的異樣醒來的,崔哥和叔叔本來就有過經驗,也應該不用擔心。”兩人一起將熟睡的藺航之搬到對麵,汪雀握著董臨海的手,另一隻手點上藺航之眉心,那蘿洇暫且留給她的力量,便將兩人帶入了藺航之的夢境。“啊啾”藺航之打了個驚天動地的噴嚏,他無精打采地搓了搓鼻子,懷疑是昨天晚上值夜班凍感冒了。電梯顯示到了負二層,他走進地下停車場,按動車鑰匙,停在車位裏的黑色君越閃起車燈,藺航之坐進駕駛座,係好安全帶,癱在椅背上長長歎了口氣。迴到家他需要好好睡一覺,然後晚上去相親藺航之無精打采地駛出車位,按理說以他體麵的職業和雖然不帥但也看得過去的長相,找對象不應該那麽困難,奈何他這人天生非酋,經常會當著女方的麵遭遇一些糗事,鬧得兩人都非常的尷尬,所以直至今日,他已經三十歲了,都沒有一個能發展長期關係的女友。清晨的街道上車輛和行人都不多,藺航之行駛在迴家的路上,他打了個困倦的哈欠,就在這時,一個巨大無比的什麽東西從天而降,哐的一聲落在了他正前方二十米處。藺航之立刻猛踩刹車,君越堪堪在距離五六米遠處停住,藺航之完全被嚇醒了,他罵罵咧咧地抱怨著,在看清那究竟是什麽東西時,戛然止住了話音。那是一架高達霎時間藺航之整個人都傻了,他毫不猶豫地抬手給了自己一耳光,疼的嗷嗚一聲,捂著臉確定不是在做夢。高達緩緩蹲下身,兩隻機械大手抓住車頭,把藺航之連人帶車地給掀了。☆、高達猛男君越在空中翻了兩圈, 最終沉重地輪胎朝下砸在地上,整個車顛得上下起伏數下。藺航之被轉得暈頭轉向,他顫巍巍的手解開安全帶,手腳並用的從車裏逃出來, 沿著馬路拔足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