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當初分裂出的靈魂碎片有三個,那麽他是不是可以通過吞並其他碎片來增強自己呢於是道德花了數個月定位其他碎片,他有空間力量,事情做起來很方便,最終他帶著已經成為他最信任心腹的柯爾柏洛斯,來到了另一個碎片所在的小世界。那個世界一片混亂,廢土之上每個人都掙紮著活著,道德費了點功夫,找到了當時正躲藏在下水管道中的良心。他狼狽極了,帶著一根玄色的笛子,身上原本應該華美的月白教袍此時髒汙不堪,和道德如出一轍的臉上是掩不住的倦容,但那眼中除卻疲憊,仍舊有道德經常在自己眼中看到的,屬於智慧的沉澱。他獨自一人,孑然一身,沒人注意他,也沒人在乎他。在危難時刻,良心總是人們選擇最先拋棄的東西。這裏不需要良心。“你是誰”看到麵前和自己一模一樣的人,良心問道。“你不是都已經猜到了嗎”良心點了點頭,他並不慌亂,看了眼道德身後的柯爾柏洛斯,目光又迴到了道德臉上“你找到這裏來,想做什麽呢”“我來問問你,有沒有能保持我們自身力量的方法。”道德沒有錯過良心舉手投足間顯而易見的虛弱,頓了頓,道,“顯然,你好像也沒有。”良心笑了,他笑起來很好看,溫柔而爽朗,就好像一切不公並沒有遭遇在他身上,他沒有被任何人所拋棄一樣,這是在道德臉上不曾有過的笑容“你竟然還在妄想那些不可能的事情。”“總比有些人連想都不敢想要好得多。”“何必呢,不論如何,結局都不會改變的,你我終究”“不會的。”道德打斷了他的話,“至少,我不認為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因為我現下,就有一個好辦法可以嚐試。”手杖輕輕敲了下流淌著積水的髒汙地麵,發出聲輕響,道德緊盯著浮現出疑惑表情的良心,聲音驟然冷了下去“殺了他。”柯爾柏洛斯的刀在下一刻割下了良心的頭顱。他毫不猶豫地,對著這個和主人一模一樣的人動了手。因為他清楚,到底誰才是他的主人。良心甚至都沒能做出有效的抵抗,他的頭顱飛了出去,但沒有血流出來,良心的身體化作點點淡紫色的光芒,被麵前力量同源的道德所吸引,匯聚在他身邊。道德伸出手,那充斥著空間力量的靈魂,便沒入了他的掌心,成為了他的一部分。灰黑的下水管道中,光點流螢般歸聚青年掌心,照亮他臉龐,拎刀的男人陪伴在身側,驚訝地看著這一切。外麵雨聲嘩嘩,雨幕從下水道洞口傾瀉而下,將外界的一切暈染成灰色,隔絕了這一方狹小陰暗的世界。這是沒有流血的死亡,一切都詩意的像藝術家筆下的圖景。前所未有的滿足充盈著道德全身,道德輕輕將最後的光點握在手中,轉過身,對柯爾柏洛斯道“走吧。”柯爾柏洛斯沒有問任何事情,他唯一注意到的,就隻有主人突然紅潤起來的麵色,和那眼角眉梢間緊繃後的放鬆。他們離開了這裏,再也沒有迴去過。傅哲的道德殺了良心崔左荊一時間簡直都不知道自己應該是何種表情,難怪傅哲無論無何都隻能感知到一個碎片的位置,難怪道德有著比當初善意更加強大的空間力量,他並不是單純的一個碎片,而是融合過良心的不,不能說是融合,他殺死了良心,就意味著他擁有的隻是良心碎片上攜帶的力量而已,而那碎片本身所代表著的品質呢傅哲的良心,就這樣沒了嗎作者有話要說 沒想到吧☆、幫我找他“我們需要你。”董征站在崔左荊身旁, 道,“很抱歉,但這都是沒辦法的事情。”道德笑了下“那就亮真本事出來吧。”他話音落下的那刻,周圍驟然變了。護林員的屍體倒在門口, 血跡斑斑的賬本在他胸前的口袋裏,鐵箍騎士從冰冷的墓穴中爬出,守衛著青蛙王子的金珠, 花衣魔笛手的笛聲喚醒地窖中關押的怪物,根係生長成樹冠的榕樹連通著世界的正反兩麵,孩子們被引誘著走上頭發編織成的橋梁,跨過護城河, 進入古老的城堡,成為盤中餐。崔左荊站在寫就“哈默爾恩”的牌子旁,皺著眉頭環視四周,一切都像老照片失去了應有的顏色,過去身為花衣魔笛手的“善意”在這裏帶走了眾位朝聖者,可此時此刻,這世界空曠死寂。他明白一切都是幻象, 但強行破解對崔左荊來說難度不小, 他又不是董征這樣的腦域開發者。崔左荊邁開步子, 沿著記憶中前往城堡的小路向前。周圍的景物逐漸變化,一群玩偶無聲無息推搡著從旁邊跑過,支離破碎的洋娃娃,露出棉芯的恐龍, 留下淚水的小熊,長著山羊腦袋的怪物緊隨其後,蚯蚓、老鼠、蠕蟲、烏鴉攀附在它的身上,帶去噩夢。玩具房中紅皇後的頭像在天花板上俯視終生,推開小門,貝希摩斯唿喚曠野的颶風,利維坦激起波濤洶湧,棲枝銜著天機表飛上最高的枝頭,以作為聖潔者最後的食物。天空公牛化作金牛座,海德拉吃掉了自己的頭,魚形賢者響應少年艾翁的問詢,為祂獻上雷電、鑰匙和權杖,六翼的墮天使守衛著神殿,而魔神終將降臨。雪花飄落將裸露的岩石覆蓋,蟲族的世界中意外蘇醒的人們跨越冰山和雪原,唿喚著遙遠星際中未知的救贖。瘋狂的富豪將著水晶棺裏的兒子放在巫術祭壇上,而猴子打了個噴嚏,繼續騎在獨輪車上表演拋球把戲,有一種病毒傳染至全世界,名叫墨菲的女孩永遠都不會死去。崔左荊走啊走,這條路像是永遠也不會有盡頭,突然間,他聽到熟悉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閉上眼,抓住眼前最近的東西,道德在你九點鍾位置,一百二十三米處。是董征。這會不會也是幻象血契已經不在了,崔左荊無法確認這到底是不是董征給他的訊息,但他賭了一把閉上眼,抓住眼前那條正在朝他吐著蛇信的黑蛇,入手是冰涼堅硬的觸感,崔左荊認出這是董征的箭。崔左荊朝著董征指引的方向衝去,他雙眸緊閉什麽都看不見,但腦中時刻響起的話語是他最好的眼睛,看破一切幻象迷瘴。他像一陣風一樣,從高高的龍船上躍下,跑過掛著raid hote牌子的老式旅館和血跡斑斑的病院走廊,他從畫像上穿過,進入305號房間,衝進鏡子中,身體徑直穿過檔案室中央的大喇叭留聲機。無數直通天花板的書架立在身側,故事碎片閃耀著從大廳飛來,化作一本本智慧的結晶,落在它們本來應該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