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剛結成血契時他還因為和董征的感應不習慣了一段時間,直到慢慢適應了那種感覺,崔左荊也早就想到了解除後同樣也會不太適應,但他沒有想到竟然會如此難受。就在這時,董征的另一隻手從他腰間環過,將他擁入懷中。在細線被卡爾斯切斷後,董征立刻自行做了善後工作,他關閉了一部分內反饋端口,強行減少了血契消失對他的負麵反饋,雖然也飽受失落感之苦,但沒有崔左荊那樣的強烈。卡爾斯放在董征額頭上的手收迴,專心幫助崔左荊,因為少年不是腦域開發者,按理說是不能夠有足夠的精神力量進入意識海的,也沒有能力去進行自我調解。溫暖的懷抱給了崔左荊安慰,少年雙手環繞過董征後背,緊緊抓著他身後的衣服,半張臉埋在他肩頭,每一次唿吸間都能感受到最讓人安心的味道。數分鍾後,卡爾斯將手收迴,它鬆了口氣,低聲道“可以了。”崔左荊睜開眼,他從緩緩從董征懷中起來,望著麵前的人,真真切切地意識到,他們再也無法像從前那樣,全然無所隱瞞地像對方敞開心靈了。持續了一年六個月零三天的血契,在這一刻徹底解開了。但崔左荊從來不是那種多愁善感耿耿於懷的人,他失去了一些,但也重新獲得了更重要的東西。董征親親他額頭,低聲道“你自由了。”“可是你早就把我馴服了。”少年笑道,那雙黑色的眼睛亮晶晶的,潤得似乎一眨眼就會流出水來,“我從來都不是玫瑰,而是那隻被你馴服了的狐狸,而你,則是我在人群中一眼就能認出來,看到麥田就會想到的小王子。”“我是不是來的不太是時候”屬於孩童的稚嫩聲音從門口響起,崔左荊朝那看去,一個七八歲的男孩正走進來,他穿著圖書管理員特有的黑袍,對卡爾斯道,“資料已經整理完了,可以給至高議會送過去了。”看到那個男孩,董征立刻意識到了他是誰當初在最後打敗傅哲成為所有腦域開發者中的勝利者,那個患有超憶症的孩子。他看起來在圖書館過的很不錯,見董征和崔左荊都在看他,男孩對兩人一笑,道“如果二位不在我被清除的記憶中的話,我們似乎並不認識”崔左荊“我的朋友曾是你的對手,他叫傅哲。”男孩挑了下眉“我記得他,午茶會小隊的隊長,可惜之後沒多久他就被皇後困住了,沒能再有見麵的機會,他現在還好嗎”“還不錯。”從男孩的話中,崔左荊確定了圖書館的確是知曉純白地界一切事情的。男孩隻是過來通知卡爾斯一聲,很快就離開了。終於又解決了一件心事,董征和崔左荊被卡爾斯送出圖書館,臨走之前,董征問道“最後選擇成為管理員的朝聖者會在這裏工作一輩子嗎”“是的,他們被知識選中,也會永遠成為知識最忠誠的信徒。”這是崔左荊最後一次見到卡爾斯。走出圖書館大門,眼前看到的又是熟悉的街道。一切都和董征進入圖書館前沒什麽兩樣,清晨的陽光柔和地灑下,行道樹的葉子隨風而動發出沙沙輕響,街邊走著麵容陌生的朝聖者,時不時有電動車從身邊掠過,帶來遠方的風。街邊的店鋪接連掛上開始營業的牌子,崔左荊和董征站在街道中央,他抬起手,陽光從他指縫間傾瀉而下,那座有著365階台階的奇特巴洛克式建築無影無蹤,就像是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還難受嗎”董征問。“還好,得慢慢習慣。”崔左荊伸了個懶腰,兩人離開大路中央,朝著小巷子走去,“在沙發上窩了一周,搞得我都快生鏽了,得去活動活動才行。”董征失笑,他趁著沒人注意,飛快地在少年唇角留下一個吻“走吧,迴家,我陪你練兩手。”“練兩手”崔左荊狡黠笑道,“在哪裏練我臥室裏那張一米八的床夠不夠練的”“你又想到哪裏去了。”董征拿出鑰匙,打開了小巷中隨便的一扇門,迴到了古堡,此時此刻客廳空蕩蕩的,大家都不在。人呢“壞了。”董征望著空蕩的客廳,突然一拍大腿,懊喪地低聲說出這樣一句。崔左荊立刻看向他“怎麽了”隻見董征滿臉嚴肅,緩緩道“我忘記還要去超市買東西了。”第九卷choas圖書館完作者有話要說 要去超市買東西見本卷第一章,在被圖書館召喚之前,董征正走在去超市的路上下卷收迴傅哲的碎片,來點刺激的月末啦,營養液不用下月就會清零,大家如果有剩下的就給我扔一點吧啾啾啾☆、265、碎片下落反正超市董征沒能去成,他們在二樓的露台找到了正在打掃衛生的莉蓮, 莉蓮看到他們兩個迴來了很開心, 說其他人都進盒子了, 現在隻有她和傅哲在。圖書館的時間流逝和純白地界的一致, 他們這趟出去了一周, 按照原定計劃,本來也應該再進一個盒子。崔左荊倒不是很擔心, 雖說他和董征這兩個強勁的大腿不在了,有維克多在跟著,應該不會出什麽事情的。崔左荊去廚房裏找了點吃的,等他迴到房間時,董征已經洗漱好在床上了,他有點累,作為主人一方, 血契解除造成的負麵影響要比崔左荊大很多。他也正逐漸減少對內反饋端口的限流,去感受血契喪失對他的真正影響。崔左荊一條腿跪在床邊自上而下地看他, 見董征沒有要睜眼看他的意思,伸出手指點點他鼻梁, 道“不是說好了要陪我活動活動的嗎”“先陪我歇一會兒。”董征手臂從少年肩頭繞過,攬著崔左荊讓他躺下, 他依舊閉著眼睛, 內核中的擬南芥自從失去了和崔左荊的聯係後,就變得蔫蔫的,無論董征用什麽樣的辦法, 都沒能讓小草重新精神起來。他正因為這件事而苦惱著,董征不知道離開了血契的滋養,這株自從他覺醒了內核後就陪伴著他,度過了許多時光的小草會不會就此枯萎。和崔左荊的血契已經不在了,現在能夠給他緬懷的,就隻剩下了擬南芥,就算它從今以後隻是一株普通的草,但董征仍然想要它留在自己的內核中。每次看到擬南芥,董征都能想到他是怎樣用自己的能力為崔左荊加成輔助,第一次故意觸碰葉子時少年羞赧的表情,還有那些把靈魂完全向彼此敞開的美好。他到底要怎麽做才好呢崔左荊順從地趴在他懷裏,見董征不知道為什麽又要皺眉頭,伸手壓住他眉心,雖然不再有血契聯係能讓他感知到對方的心情,但他仍能察覺到董征狀態不太對。明明剛從圖書館出來時還那麽正常,怎麽一轉眼就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