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之後,凱撒加密又衍生出了許多變形,就好比現在崔左荊正在試驗的這種,密碼總體包括被加密的真文,密匙和被加密的密文三個部分。密匙中的每個字母表示偏移的起始點,例如當密匙中字母為v時,計數從v開始,字母表變為va密文中的o為原字母表中的第15個字母,而v偏移字母表中的第15個字母則是t。密匙中字母為i時,計數從i開始,字母表變為ijkn密文中的為原字母表中的第16個字母,而i偏移字母表中的第16個字母為h。以此類推。就這樣,崔左荊一個個地寫出了密文所對應的真文。302中傳來的撞門聲是何時停住的,他似乎沒有注意到,珊瑚色的口紅在鏡子上寫下一個個字母,逐漸構成一句話董征比崔左荊更早一些推測出密碼的規律,內核強大的計算能力幾乎在瞬間就得出了真文,他看著那一個個字母在少年手中出現,突然在鏡子一角照見的走廊上看到了突然閃過的影子。他臉色驟然驚變,大喊出聲想要提醒崔左荊,兩手全都按在鏡子上迫切地想要令少年知道來自身後的危機,而崔左荊似乎一無所知,他口中喃喃念著字母表的順序,在寫出fa後,直接補全了剩下的那兩個字母。the truthfase。鏡子對麵渾身慘白的白透明人形生物詭異的扭曲著,它嘴巴長大到快要將整個頭部撕扯,痛苦地揮動著手臂好像在奮力逃出熊熊燃燒的火場,朝著崔左荊飛撲而去崔左荊落下最後一筆,他沒有迴頭,直接抬手按在了鏡子裏董征的手上兩人手掌相互接觸的瞬間,崔左荊的手掌整個按進了鏡子裏,他身子前傾,下一刻,整個人被鏡麵吞沒,消失得無影無蹤。鏡子中瞬間失去了所有景象,沒有董征,沒有崔左荊,也沒有那正拚了命想要抓少年迴來的扭曲惡靈,隻有那串珊瑚紅的the truthfase,傾斜的留在了鏡麵上。在少年手掌和他相貼,整個人朝他鑽來的那刻,董征從無法言喻的心悸中驚醒,他喘著粗氣睜開雙眼,護士正在給他調整點滴的速度,見董征睜眼,平靜道“你醒了啊。”“”董征沒有迴答,他正在一間病房裏,清晨的光從窗外照進來,他穿著病號服躺在病床上,還掛著吊瓶,隔壁病床上躺著個青年正在看一本書,目光專注,而兩人之間的床頭櫃上,擺了個非常精致的龍船模型。朱紅頂的亭台樓閣,園林中的曲水流觴,兩側可以旋轉的驅動扇葉還有船頭威嚴的龍首雕像,全都那樣的眼熟。正是他在第一個場景中登上過的龍船護士看著董征確定他將輸液瓶中最後的一點打完,幫他把針拔了,拿著針管和吊水瓶離開病房。房門被關上,董征按著手背上的針眼,默不作聲地想要拿起龍船看看,臨床的青年卻突然放下書,對他道“你知道嗎在離開洛伊絲女士的旅館後,我和戈多先生見麵,才知道原來她一直想要殺掉我,借此私吞金礦位置的消息。”這是第二個西部鏢客的場景“還好我機智,沒有按她的意思把那一小袋金礦留在旅店,我去了約克鎮,在裏麵購置了些火槍,一匹好馬,還有最新款式的馬甲。”青年嘿嘿笑了起來,接著不再理會董征,繼續看他的書。董征正疑惑,護士再一次推門進來了,她拿著一瓶藥,道“這是根據你現在情況新開的藥,先吃兩天觀察一下情況。”董征接過藥瓶,率先看了下成分表。氟呱啶醇,典型抗精神病藥物,有很好的抗幻覺妄想作用。自己在這個場景變成了個精神病患者嗎董征正想著要怎麽把護士支走,讓自己不用在她眼皮子底下吃藥,就看到有個醫生進了病房。“感覺怎麽樣”醫生站在病床前,低頭望著坐在床頭的董征,“又看到那間瘋人院了嗎”瘋人院線頭被抓到,混亂潛藏著的記憶終於清晰,董征迴想起了那“夢”中的經曆,他以崔左荊的視覺穿梭在十九世紀歐洲的瘋人院裏,最後一覺醒來,成為了豪華酒店中的侍者文森特坎貝爾。☆、226、誰是瘋子?“沒有。”董征說了謊。醫生點點頭,在板夾上塗塗寫寫“妄想和幻覺減少是好現象, 你精神分裂的症狀已比起剛入院時已經有了很大的改善, 繼續配合治療, 過不了多久就可以出院了。”董征從醫生的寥寥數語間, 推出了之前所有經曆的由來, 最開始的皇城逃脫源自床頭櫃上不知誰放在那裏的龍船,興許是朋友前來看望時的禮物;西部牛仔的故事來自臨床妄想症青年每天都會給他談論的妄想和絮語;瘋人院則是自己發病時的幻想, 或者說睡著時的夢。那賓館中呢他在鏡子裏看到崔左荊,少年身後的房間和走廊的一角被燒得一片狼藉,但還能辨認出是和他所處相同的賓館,崔左荊拿著自己之前給了女孩的打火機,那“the truthfase”的密文,詭異恐怖的扭曲人影又代表著什麽最後崔左荊通過兩人手掌相對的鏡麵,徑直穿過空間了相隔, 而他現在又在哪裏董征不知道,他對少年的感應依然和之前那樣, 近的就好像在囚徒空間裏,可無法看到對方, 也無法唿喚。“對了,你能想起之前的事情嗎”醫生蓋上筆帽, 看向董征, 道,“還記得你被燒死的女朋友嗎”燒死的女朋友董征眉眼間神色微動,但並未表現出異樣, 他搖搖頭,恰如其分地疑惑皺起眉頭,“您在說什麽我有女朋友還有這樣的好事”“精神病並不是殺人犯的保護傘,如果你真的殺了人,想要借病逃離法律的審判恐怕是不可能的,警察會調查清楚一切。”醫生冷笑一聲,他似乎早已看穿了董征的內心,俯下身,凝視著他眼眸道,“那場火是怎麽燒起來的,難道你還想不起來嗎”縱然心中早已因醫生的話浮現出種種可能的猜測,董征麵色也不動安如山,道“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麽。”醫生還想說什麽,病房的門卻突然被撞開了,臨床專心看書的青年發出聲被嚇到的尖叫,縮到床腳。一群護士湧進房間,她們抓住醫生的手臂和白大褂,不顧醫生的唿喊,將他拉扯著遠離董征。醫生的掙紮聲和護士們雜亂的腳步聲逐漸遠去在外麵的走廊,護士長對有些驚到的董征笑了笑,將床頭櫃上的藥瓶拿在手中放進口袋,道“這個病人發起病來喜歡裝作醫生給其他人看病,整個醫院裏的人都被他騙過,你剛來這裏,可能還不太清楚,以後見到他不要相信他的話就好了。”護士長隨後離開,病房門被她帶上,短暫的靜默後,青年慢吞吞地從床角重新坐好,他對若有所思的董征道“你還是不要相信那些醫生護士的話吧。”董征轉頭看向他,青年戴著副眼鏡,模樣平平無奇,但就算穿著藍白條紋的病號服,也有種從內而外的書香氣質“為什麽”“這個世界瘋了,瘋子管理著瘋人院。”青年認真道,“這是我最喜歡的遊戲裏麵的一句話,而這所醫院,就像話裏說的那樣。病人們在某一天聯合起來,他們襲擊了所有醫生和護士,並反複對他們進行洗腦,讓他們相信自己才是醫院的病人,稍微相信那些說辭的醫生護士被套上病號服住在醫院裏,而那些意誌堅定無法被洗腦的,則關在地下的器材倉庫,再也無法重見天日。”“那要是按你這樣說,你也曾是個醫生”“是的,我曾是這裏的醫生,剛才和你說話的那個護士長,就是我治療過的一個患者,她有七個人格,並且堅持說其中一個人格在殺死了另外一個後,藏到了其他人身上。”董征“那既然這樣,你為什麽不揭穿他們呢”“我為什麽要揭穿”青年反問他,“現在這個樣子有人照顧,每天就躺在床上看看書,曬曬太陽的生活就挺好的,你不知道我還是醫生時每天都為了那些病人心力憔悴,現在他們按照自己的方式變得正常了,我幹嘛要把這來之不易的成果毀掉呢”青年笑了笑,道“你要是不相信的話,就去地下的器械室看看吧,我剩下的同事被關在那裏,看到他們,你就不會懷疑我了。”說罷,青年再次看向書本,不再理會董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