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許是血夜的存在,大部分朝聖者都不會在晚上出門,店鋪相應也打烊的很早,不同於白天的熱鬧,店裏冷冷清清,青年本來都打算如果再沒個人今天就歇業了。崔左荊“可以定做武器嗎”說話間兩人都出於朝聖者的本能不動聲色地將店鋪觀察了一番,前廳中的陳列櫃放著些武器,主要是槍械、還有一些造型奇特的扇子雨傘和暗器等等,而牆上掛著各種類型的冷兵器。一扇門和後麵的房間相連,能看到裏麵陳列櫃的一角。“請跟我來吧。”櫃台小哥帶他們進了後麵的房間,這家店比從外麵看上去還要大,穿過展覽著更多武器道具的房間,小哥在緊閉的房門前站定,輕輕敲了兩下,“哈迪斯先生,有客人來了。”不多時,房門打開,頭發花白的老人走出來,他穿著樸素的格子襯衣和背帶褲,戴著無邊眼鏡,一副和善模樣,看到董征和崔左荊便知曉了兩人來意“是誰想做武器”董征“我。”哈迪斯先生點點頭,他迴到房間,櫃台小哥繼續去看店,而崔左荊和董征跟過去,老人重新坐在椅子上,在他桌上鋪著一張巨大的圖紙“有沒有特別的要求”“趁手就好。”董征輕輕將戒指放在桌上,“我帶來了一些材料,您看看合不合適。”哈迪斯拿過戒指,顯然知道這東西怎麽用,他手指在上麵敲了下,將戒指放在地上,那一塊巨大的金屬便出現在了地板上。“稍等一下。”老人拿鐵鎬敲下來一小塊,去內間的材料室化驗,崔左荊繞著金屬走了一圈,越看越覺得眼熟,似乎在哪裏見過。“這是你從小醜商店裏選的東西嗎”“我看它性質還不錯,就拿了,那邊現成的武器沒有很適合我的。”哈迪斯坐在化驗台前認真檢驗性質,崔左荊瞅瞅他,扯了下董征袖口,揚起頭。董征在他唇上啄了一口,風從窗戶敞開的縫隙裏吹進來,帶了些潮濕的氣息,似乎要下雨的樣子。崔左荊簡直愛死這種偷偷摸摸幹壞事一樣的親熱了,但也僅限於此,他節操尚在,肯定不會幹更過火的事情。哈迪斯很快從化驗室裏出來,他掌心拖著敲下來的小塊金屬,問道“這是從盒子裏獲得的嗎”“對,怎麽樣,能用嗎”哈迪斯“是塊很好的材料,是誰要做先來量身型吧,如果沒有別的要求的話,我就按照你的身體狀況直接設計了。”“好,多謝您了。”將金屬收起,董征脫下外衣,站到房間中央,哈迪斯喊了一聲,外麵已經將店門鎖了打烊的小哥趕忙過來,見狀去拿尺子,“兩位先生都要量嗎”“隻給他做,我用不著。”崔左荊在一邊看小哥給董征量體,就像古時候裁縫做衣服那樣,哈迪斯一筆一劃在小本子上記錄著數據,嘴裏喃喃念著些什麽。小哥蹲下起來用各種姿勢給董征測量,看著都累,很快熱出了一門汗,他兩手從董征腰間繞過量他腰圍,沒忍住讚道,“你這可以啊,絕對是我近期見過身材最標準的了。”“那是。”崔左荊知道董征肯定會做“還好”之類謙虛迴答,率先替他迴答,“全都是一天天盯著他練出來的,能不好嗎”少年話音中的得意當董征失笑,他現在這幅樣子,的確要歸功於崔左荊的魔鬼訓練。十五分鍾後,小哥收起卷尺,哈迪斯抬起頭,道“對了,方便告訴我一下你能力的方向嗎”“我是腦域開發者。”“腦域開發者”哈迪斯點點頭,道“可以了,兩周之後先過來看設計圖吧,如果沒問題的話,再做成品出來,具體的製作周期還需要看圖紙的複雜程度,現在沒法確定。”“好,那就拜托您了。”董征重新穿上外套,他看向崔左荊,少年才想起來自己也有事要說。☆、204、diffie-hellman崔左荊將背在背後的刀拿下來,遞給哈迪斯“我的刀稍微有點破損, 您看看能修一下嗎”哈迪斯接過來一看, 手指在刀刃上唯一的豁口上摸了摸“可以。”“那就好。”崔左荊放下心來, 這家不愧是整個巨樹之巔最好的武器店, 水平挺不賴的。不過相應的, 收費也很不賴就是了。哈迪斯拿了那塊空調室外機那麽大的樣品做設計測試,剩下被董征拿迴去, 等到真正開始做再給他,用剩餘不多的積分交過定金,兩人從後門出去,準備迴家。外麵果然已經下雨了,幸好淅淅瀝瀝的不算太大,對兩人來說都算不了什麽。這下街上真正一個人都沒有了,細雨中空無一人的街道上, 崔左荊坐在後座抱緊董征,感受著對方身上傳來的暖意, 突然感到難以言喻的自在和快樂。“冷不冷”董征問他。“不冷”崔左荊大聲迴答,董征騎車雨水肯定會飄到眼睛裏去, 他就抬起手遮在眉毛處,幫他擋住。燈光拉長兩人的影子, 又在靠近下一盞路燈時逐漸變短, 循環往複。將粉紅色小綿羊停在海姆達爾的後院,董征把車鑰匙塞到座位底下,給貝弗利發了個消息。事辦完了車也還了, 現在用傅哲的鑰匙隨便打開哪扇門就能立刻迴去。可董征卻問“想迴去嗎”崔左荊果不其然地搖了搖頭,他和董征躲在紫藤架下麵,一隻手被他握著放在他口袋裏暖著。海姆達爾主建築的最頂層的窗戶亮著燈,那是海因裏希的辦公室。崔左荊想起他高中學校裏也有這麽一個類似的地方,被奉為小情侶們的約會聖地,每天晚自習課間教導主任都會專門埋伏在附近,抓上一兩對倒黴蛋。他沒體會過早戀的感覺,不懂那種青春期獨有的懵懂和青澀,但現在,怎麽說,和董征這麽一個成熟穩重的人在一塊,卻經常能隱約體會到一些。明明他們兩個人都已經不再是小孩子了。“想去哪兒玩嗎”“就在這兒坐會吧。”崔左荊在長長的石欄杆上坐下,拍拍身邊。董征和他並肩坐著,兩人挨得緊緊的,看雨沙沙落下,雨打葉子發出接連不斷的啪嗒聲響,時不時有特別大的一滴雨水從葉子之間的縫隙滾下來,落在衣服上,引出圓形的深色痕跡。一時間兩人誰都沒說話,並非無話可說,而是默契地享受著寧靜中悄然升起的曖昧。這是個非常適合說悄悄話的時候,崔左荊摩挲著董征手指上的槍繭,“你之前有談過戀愛嗎”董征想了想,道“也不算談戀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