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醜抬了下手,牆壁上掛著的銀月雙刀和漆黑唐刀齊齊發出“噌”的共鳴聲響,帶著出鞘的銳氣鋒芒,徑直飛進他手中。小醜盯著那不斷溢出的紅光,就連誇張的笑唇都掩不住緊繃的唇角,他唐刀在身前一劃,直接破開了空間,邁進了漆黑的裂縫中。團長被獨自扔在了那裏,捏著勺子眨眨眼。兩秒鍾後,他麵色也猛地一變,從椅子上跳下來,還差點摔得趴在地上——三歲幼童的身體實在太不方便了。團長手腳並用地爬起來,他看了眼不遠處的籠子,獅龍立刻不再吼叫,從敞著的籠門中跑出,到他身前溫順的蹲下。在地獄馬戲團中,團長是最好的馴獸師。“去核心。”團長的小奶音裏帶著掩不住的嚴肅。獅龍立刻馱著他跑向外麵,團長抓住它頸間的鬃毛穩住身形,才發現自己手裏還攥著勺子。幾個唿吸後,獅龍穿梭過重重隔間,徑直朝著帷布衝去,團長眉心的菱形印記一閃,在撞上去的那刻,獅龍和他的身影便穿過其中,消失在了棚中。穿過空間重合點的感覺並不算美妙,當視線再次清晰時,少女的虛影正懸浮在空中。她仿佛正坐在一把看不見的椅子上,盯著虛空中懸浮的複雜符文,喃喃道“看起來不行呢,果然這種程度還是困不住他的。”“你在幹什麽?”團長緊抓鬃毛,並不明顯的眉毛擰著,眼神淩厲地盯著這位不速之客。“啊,你來啦。”少女轉過頭,她有著奇異的銀發紅眸,一身黑色哥特式長裙在這片空間反複閃爍的幽藍色光芒中,格外華麗。“你再不從我這裏滾出去,就別怪我不客氣了。”話一個三歲的孩子嘴裏說出分明毫無威懾力可言,但就連kether都不敢把它當做一句單純的狠話。閃爍著微光的符文全都暗淡下去,凝聚著危險的氣息,緩緩朝著少女匯攏。kether站起身,扇子憑空出現她手中,啪的打開遮住小半張臉,少女微微眯起眼睛,嬌俏笑道“算啦,這次就先這樣吧,不過告訴我們親愛的小dolly,下次可就沒這樣的好事了哦。”巴掌大的符文在她話音還未落下時,便刺穿了她胸膛。可沒有血流出,就好像穿過了一片空氣般,無事發生,kether仍然好端端站在那裏。麵對團長突發的攻擊,少女歎息一聲“別這麽暴躁嘛,你是不是忘記了,我們還沒有追究你窩藏紅皇後餘黨的罪名?”她身影化作一片細碎的電子光點,緩緩消散不見。密匙之中就隻剩下了團長和獅龍,團長冷哼一聲,聲音冷冷迴蕩在這片異度空間“你們算個什麽東西?”意識從混沌中逐漸清晰,崔左荊咳嗽兩聲,從鼻子裏噴出一小股水柱。他強撐著翻身調整成跪爬的姿勢,用力按壓自己的腹部,努力將水全都擠出來。肺部和鼻腔因為嗆了水刺痛不已,勉強咳得差不多了,崔左荊整個人都癱了,他想閉上眼休息一下,又想到現在還沒有脫離危險,隻得勉強坐起來。崔左荊打量了下周圍,他正被關在一個巨大的玻璃瓶子裏麵,瓶子底部存著一層淺淺的水,顯然是從上個房間裏帶進來的。瓶子隻有一米五高,他沒法完全站起來,隻能坐著或半跪,頂部被木塞嚴嚴實實地塞住,崔左荊找了一圈都沒找到能透氣的地方。如果不盡快出去的話,會被憋死在裏麵吧。崔左荊一邊思考著,一邊用力不斷地摩擦胸前、腹部和頸側的皮膚,他十個小時沒有進食,又泡在冰涼的水中太長時間,隨時有可能因為低溫症出現意外,需要趕快把體溫保住才行。瓶子內壁上蒙著層霧氣,讓外麵的一切都模糊不清,隻能看到似乎有影影綽綽的影子,崔左荊摸了摸口袋,密函身份卡還有順手摸來的螺絲鐵片都還在,讓他鬆了口氣。萬一需要戰鬥的話,也不至於束手無策。瓶中空氣有限,崔左荊把濕透的衣服全都脫下來把水擰幹再穿上,安靜地坐了會兒盡量減少氧氣的消耗,抓緊時間調整狀態。身體沒有繼續降溫的趨勢,肺部的刺痛也漸漸減輕,崔左荊伸出手指,在玻璃瓶的霧氣上一圈圈地畫出一組同心圓,於靶子的最中央,輕輕一點。透過被擦去霧氣的地方,崔左荊看清了的確有很多人影站在外麵,他們身著深藍色的工裝服,沒有開啟的機械一樣,直挺挺地一動不動。是工廠的檢修工人們。這裏難不成是工廠的“外麵”?崔左荊想著,調整成半跪著的姿勢,他左手握著鋼片,攥緊右手,眼神陡然鋒利起來。一拳重重地擊在被他點出的靶心上!☆、185、公館重聚嘩啦厚達五厘米的玻璃應聲而碎,飛揚的玻璃碎片散落四方, 崔左荊用手中的鋼片一推, 直接將瓶子開出個可供他通過的圓形洞口。被聲音驚動背對著他的工人們齊刷刷轉過頭,空無一物的臉正對著從洞口中鑽出的少年。被成千上百空白的臉注視, 就好像誤入了異度世界般, 直讓人生出毛骨悚然的寒意。崔左荊眯了下眼睛,這是一片三麵都沒有邊界的空間, 隻有最前方存在一麵牆, 如果這裏是白天工人們的休息場所, 牆上應該會有讓它們進入工廠的“門”。輕微的氣流略過衣角,崔左荊猛一側身,躲過身側工人毫無征兆的突然襲擊,這就似吹響了號角,霎時間所有的檢修工人全都行動起來,朝著崔左荊湧來。它們人數太多了,就算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崔左荊淹死,更何況現在並沒有趁手的武器。少年手一揚,鋼釘在瞬間刺穿了最近一個工人的腦袋,發出噗呲聲悶響。失去控製的身體阻擋了它後麵想要攻擊崔左荊的工裝服們,崔左荊借機貓腰躲過側旁的一擊, 原本瞄準他腦袋的扳手砸在了另一名工人的身上,直接將它的手臂都砸的凹陷下去此時此刻這些生物似乎全部陷入了混亂和癲狂,隻剩下了將崔左荊抓住處決這一個念頭,它們不顧會傷害到同伴, 拚盡全力地進行攻擊。無數雙手和緊握的扳手和榔頭朝他伸過來,簡直就像一群熱切渴血的喪屍包圍了世界上唯一的人類崔左荊抓住一條不知是誰的手臂猛地朝地上一摜,又扳著一顆沒有臉的光滑頭顱撞在襲擊他的扳手上,鮮血爆開濺在他身上臉上,讓他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他奪過來一把扳手,爆喝一聲橫掃過去,將周圍一米的空間清理出來,但很快,從後方湧來的工裝服踏著同伴受傷的身體,又將崔左荊像個罐頭一樣團團圍住一個不知道從哪兒敲出來的錘頭砸在了他後肩上,這些工裝服力量普遍比人類要大,一下子直接把崔左荊砸得整個肩膀都在劇痛中發了麻,扳手差點就要脫手。媽的。崔左荊咬著牙在口袋上一摸,下一瞬,螺母子彈般整個擊穿了偷襲者的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