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這輩子唯一能完全讓我難以應對的,大概就隻有小醜了。”崔左荊撇撇嘴,道,“所以我才說這人絕對有不小的問題。”“還有其他信息嗎”“知道的都給你說了。”傅哲沉吟片刻,道“行,我再好好想一想,你們都去休息吧,等下次開會的時候再詳細給你們說說我的猜測。”崔左荊一聽,就知道傅哲已經有想法了,他很信任地點頭,疲憊地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抱著維克多起身“那我去睡了。”董征和他一起,很快,客廳中又再一次隻剩下了傅哲一個人。傅哲無視那從餘下靈魂碎片傳來的微妙感覺,細細梳理剛才獲取的信息。過了一會兒,他終於忍不住抬手,手腕遮住眼睛,長長地歎了口氣。他從來不知道,原來自己竟然也有如此放縱的一麵啊☆、第115章心動瞬間通關黃昏島後,眾人歇息了整整三天, 才逐漸開始再次訓練, 為下一個盒子做準備。考慮到莉蓮沒什麽實質性的戰鬥力, 汪雀把囚徒卡給了傅哲保管, 不帶著她進入盒子。莉蓮就擔任起了古堡中的廚娘和保姆,每天為大家做做法打掃一下衛生,再出門采購一些東西,經過幾天的考察後,傅哲確定莉蓮沒什麽問題,便給了她一把鑰匙,方便出入。這下省去很多麻煩,大家再也不用為了今天到底輪到誰做飯而相互推卸了。董征每晚睡前照例不斷進入內核世界, 想方設法地去熟悉產生嶄新變化的能力。從兩次實戰來看,樸素貝葉斯能夠起到的精準決策強大至極, 以他現在的水平做出的決策精準性和正確性都不是很高, 如果多加練習深入發展在盒子中能夠起到的作用不可估量。他並未再強行進入天穹中的宮殿,隻在外麵探索,殿門口兩邊半神半魔的塑像他查閱了資料, 了解到是基督教中的墮天使阿布拉克薩斯,曾經是至高無上的存在, 同時兼具神性和魔性。董征不太明白這代表什麽, 興許這兩尊雕像在警告他, 如果不善加利用能力, 會有走火入魔的風險沉浸在生長興奮中的崔左荊每天都過主動過來找他, 問他有沒有感覺到自己的變化,或者聊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這點讓董征心中高興的要命,但很悶騷地沒有表現出絲毫。而另一位當事人,沒有丁點意識到自己對董征似乎有了種不太正常的依賴。這天晚上兩人坐在公寓樓頂的天台上,聊起黃昏島的劇情,本以為摧毀了魔種就萬事大吉,沒想到最後來了場驚心動魄的反轉。當然,門關閉後,盒子裏不論鬧成什麽樣子,都和他們無關了。隻不過崔左荊有時會情不自禁地想起多明戈,他在最後一秒被推出門外,而無法離開的多明戈帶著搶奪而來的權杖和護身符,將獨自一人麵對衝破封印的魔神。他那副勢在必得的樣子,一定會有其他辦法出去的吧兩人並肩坐著,彼此拿了瓶酒,遠處的新月高懸在天邊,被雲霧遮擋得模糊不清,隻透出盈盈的微光。風吹動兩人的發梢,撫過崔左荊比幾日前要清俊些的麵龐,他那張娃娃臉已經逐漸朝著青年方向轉變了。崔左荊“船上的易卜列斯和暴食獸很有可能是魔神為了引導我們前往島嶼的方向,故意派出擾亂船上秩序的,在我們登船後,島上的被魔氣侵染的誌怪生物實力明明都那麽強大,都被朝聖者們紛紛殺死獲取寶石和補全圖鑒,也像有意而為。“如果它們故意獻身,讓我們進入封印之地,用實則已經破碎的權杖幫助他們擊破封印,那麽一切就都說得通了,現在想想,又是個黑深殘。”董征“沒必要把所有事情都往那個方向去想,說不定最後的封印破碎隻是個巧合呢。”崔左荊沉吟片刻,點點頭“你說得對,這些年我經曆過太多盒子,已經會習慣性地朝不好的方向去思考了。”兩人又隨便找了個話題聊了會兒,突然聽到天台的門被打開,迴過頭,見艾倫走過來,身後跟著汪雀。“又偷偷在這兒喝酒。”艾倫彎腰,長臂一伸從箱子裏撈了瓶啤酒,徒手捏開金屬瓶蓋,道,“找了你們半天,還是雀兒說可能在天台上的。”汪雀默默跟在艾倫身後,見董征崔左荊坐的很近,肩膀挨著肩膀,眼中霎時熊熊燃燒起某種“小眾女性向興趣”的火焰,她搖搖頭,很快把這對於兩位當事人來說都不太尊重的想法再一次壓下去。董征“怎麽了”艾倫“惠裏說她請客,讓我叫上大家在她店裏吃一頓,去不去”風間惠裏就是溫泉旅館老板娘,艾倫的女友,崔左荊一聽,立刻拍拍屁股起身“怎麽不去的不過她說請客,也不怕我們一口氣把她吃破產了”艾倫害了一聲“我都沒把她吃破產,你們這都是小意思,走走走,也把維克多帶上吧。”除了傅哲之外,所有人都去吃大餐了,汪雀本想拉著莉蓮一起做伴,被她笑著拒絕了。人家一個小隊的出去聚餐,可能會說一些私密的事情,她去湊什麽熱鬧呢老板娘準備了好一頓大餐,還上了許多許多的酒,純白地界讓其中的人們真正明白了一定要及時行樂,這天晚上所有人縱情歡笑,都喝得上頭,橫七豎八地倒在包廂的桌底沙發地板上睡得人事不省。董征還比較克製,沒有往死裏喝,是一群人中最早醒過來的,他抬腿從躺在桌子下隻有兩條腿露在外麵的藺航之身上跨過去,揉著額頭推開包間的門,走到外麵。穿過鋪就白沙的日式園林,董征到了前廳,風間惠裏正在擦拭櫥櫃,她昨晚就稍微喝了一些,一直在幫忙照顧喝醉的幾個男人,奈何她一個女人家誰也攔不住,到最後實在沒有辦法,隻得把汪雀送到了房間休息,餘下的人讓他們自行清醒。風間惠裏朝他笑了笑,用英語問董征要不要喝點醒酒茶,董征沒有拒絕,他抿了幾杯茶下肚,感覺胃裏和喉嚨都好受了不少。略微休息後他就要再次去包間將自己爛醉的隊友們收拾迴家,再一次走進園林,董征一抬眸,在台階下看到包廂的門被人嘩啦一聲拽開,崔左荊滿臉興奮,急急忙忙地跨步走出來。見董征就在外麵,少年趕忙轉過身麵對著他,他左手拿著一支綻放的櫻花,右手粗暴地一把將盛放的花朵擼下來攥在手中,隻餘一根枯枝,在董征還未反應過來之前,揚手在他頭頂一拋粉嫩的花瓣紛紛揚揚,以極緩極緩的速度飄落,就好像空氣是什麽質地粘稠的介質,阻礙了它們的降落,霎時間將董征整個人沐浴在凝固的花瓣雨中。竹林被風吹動搖擺的頻率,遠處鳥雀的啁啾,清晨飽滿的露水滾下葉稍,引得細葉輕輕顫動所有的所有,都變得緩慢,就好像一份緩緩播放的老式膠卷,將所有細節放慢了呈現在董征眼前。一片一片星星點點的粉白輕柔落在董征發頂和肩頭,微風帶來遠處小池塘和青草的氣息。董征記得這隻櫻花,昨晚它被插在餐桌上的花瓶中,花瓣上還帶著晶瑩的水珠,在燈光的照耀下,映出桌前這些年輕的麵龐。近乎凝固的粉紅花雨中,正向著青年逐漸長大的少年唇角蘊著如蜜的笑意,雙頰上還帶著未完全褪去的紅,雙眼因醉宿略有些迷離,但明亮好似天上的星星。他伸出左手,炫耀般得給董征看這隻光禿禿的樹枝,興奮道“看啊我已經能掌控時間的力量了”董征沒有看那根樹枝,他凝視著崔左荊的黑眸,仿佛能在其中看到了櫻花中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