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旁邊的董臨海投來有些疑惑的關切目光,汪雀臉色不是很好看,她笑了下,道“我大概知道該從哪兒下去了。”在汪雀的帶領下,他們沿著峽穀走了五六百米,在一塊巨石的背後發現了一小塊微微凸出的岩石,踩在上麵,便可看到有一條極其隱秘的小徑,斜斜地貼著峽穀內壁通向底部。眾人排著隊小心翼翼地接連下去,董征帶頭,崔左荊斷後。天色逐漸昏暗,他們想加快腳步,在這種地形卻又根本急不得。走的最輕鬆地大概就是維克多了,作為一隻身材“嬌小”平衡性極佳的貓,他甚至超過了董征,一路小跑著下去,為大家探索前方。走了剛到一多半,董征又聽到了急促的風聲,他抬頭一看,那原本離去的巨鳥不知何時竟又出現在了視野中它自北邊開始,北東南西地巡視完整個島嶼,沒有直接迴到神殿,而是又來了北邊一趟“走走走”董征大聲喊道,也不管腳下的路有多難走了,立刻邁開步子狂奔起來,峽穀不算特別窄,如果這隻鳥想的話,側著身子斜飛翅膀照樣可以碰到他們到時候可就不是受點輕傷的事情了。他們所在的地方距離峽穀底部大約還有不到二十米,小徑的坡接近四十度,很陡。董征展著手臂另一隻手虛虛碰著山岩,努力控製身體的平衡,急衝向下。這並不是一條直直的通路,他速度太快來不及轉向,眼看就要碰到前麵峭壁上凸起的石頭,隻能胳膊向前一橫,借助碰撞的力量,堪堪繞過去。在他身後董臨海也萬分驚險地成功繞過。身材最高大的艾倫目測了下路的寬度,知道自己估計很難快速地過去,說不定還會擋住後麵的同伴,一咬牙,將所用力量集中在雙腿上,發動能力的同時拚盡全力地起跳,撕心裂肺地大喊道“維克多救我”急速能力讓他的速度在瞬間提升到了五十邁,整個人騰空飛起,聽到他唿喚的維克多此時早已到了穀底,身上紫芒一閃,小小的身子驟然膨脹成一隻猛獸,巨大的潔白雙翼從後背生出,直飛而起艾倫整個人呈現拋物線運動,維克多瞅準時機飛到他的必經之路上,在艾倫同他擦身而過的瞬間利爪從肉墊中彈出,抓住了艾倫背後的衣服翼展近三米的白虎雙翼平展,成為了最好的滑翔裝置,帶著艾倫滑翔了數百米後,維克多身形開始不穩的搖晃,接著雙翅消失,又變成了一隻小白貓,幾近昏了過去。艾倫將維克多一把抱在懷中,就地一滾緩解衝勢,立刻找掩體躲避。很可惜,艾倫如此冒險地為後麵的藺航之汪雀讓開通路,並沒有起到什麽作用。在他飛走的下一秒,藺航之便很倒黴地踩在了一塊石頭上,當即腳下一滑,臉朝下地摔倒,貼著地皮滾下去。而汪雀來不及刹車,在他身上絆到,身子一歪,整個人就要側摔而落此時她距離地麵,還有十一二米的高度,相當於四層樓。“啊”汪雀瞳孔在身體騰空的瞬間猛縮,仿佛一下子又迴到了七個月前,黃昏下的天台,那時她也是如此驚恐絕望地伸出手但這次,有人緊緊抓住了她。“抓穩”崔左荊一手抓著半個刀身都插進山壁的唐刀,另一隻手緊握住汪雀手腕。藺航之已經整個人滾下去了不知道受了多重的傷,董家兩兄弟正手忙腳亂地想要把他拽起來。巨鳥在這時候來到了峽穀上方,它翅膀帶起的颶風吹得汪雀衣服獵獵作響,她完全睜不開眼,但仍舊緊緊盯著那雙在她即將墜落時,抓住了她的那隻手。如果那天也巨鳥看到了峽穀中這些外來者的身影,它憤怒地高啼一聲,聲音仿佛要刺破耳膜,緊接著身體側傾,巨大的翅膀斜插進峽穀,就要將這些渺小的人類掃平它翅膀上的羽翎根根堅硬,崔左荊毫不懷疑在急速之下能讓人項上開花。他當機立斷將刀抽出,拉著汪雀縱深躍入穀中唐刀狠狠擦著山壁劃下,緩解兩人墜落的勢頭,迸出的碎石砸在他們身上,在距離地麵還剩下四米時,崔左荊鬆開了手,汪雀直直摔倒在地,而下一瞬,巨鳥的翅膀從少年身上擦過“崔哥”汪雀沒有找好落地的姿勢,摔得渾身內髒都在發疼,止不住地顫抖,但仍舊歇斯底裏地大喊。巨翼掠過,山崖上除了孤零零的唐刀,卻空無一人,也沒有血跡。董征手背上,小草紋章的光芒還沒有散去。在崔左荊即將被翅膀扇到的那刻,董征將他喚迴了囚徒空間。董征右手按在左手背上,唿吸止不住地有些急促,當時留給他的就隻有001秒的反應時間,在畫出符號的瞬間,他也聽到了少年通過囚徒鏈接給他的唿喚。毫發無傷的崔左荊又被放了出來,董臨海帶著縫心的熊一臉急切地跑去看汪雀,而少年站在原地,一顆心還在胸腔中狂跳。腎上腺素的狂飆讓他指尖發麻,他和董征對視一眼,在男人眼中看到了還未散去的擔憂和如釋重負。原來無形中,他們已經培養出了那麽多的默契。☆、第98章合作提防【二合一】巨鳥一擊不成, 很快騰空,想要再次發動進攻。董臨海背上汪雀, 艾倫攙著藺航之,董征懷抱累得脫力的維克多, 餛飩分裂者小隊朝著最近的一塊巨石拔腿就跑, 躲在後麵。風很大, 董征一手按在崔左荊頭上把他護在自己懷中,少年完全把這當成了隊友之間的身後的兄弟情,根本沒多想現在這姿勢有多曖昧。汪雀沒有受到髒器上的病變損傷, 縫心的熊無法治療,維克多勉強伸出爪子,搭在她手背上,用淨化緩解她震傷的痛苦。汪雀卻躲開了。“我沒事。”她輕聲道, “叔叔你好好休息吧。”意識到無法再將這些可惡的入侵者趕走, 巨鳥不甘地叫了幾聲, 盤旋一陣後, 終於在太陽落山前朝著山頂飛去, 離開了。崔左荊從巨石後走出, 峽穀底部隻長有一些低矮的灌木和草本植物, 遍布著大大小小的碎石,他過去將唐刀抽出來,看到刀刃被崩出了一個小小的口子, 心疼地倒嘶一聲。能在他手中堅持那麽久, 直到現在才有所損傷, 唐刀障月的質量已經不言而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