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在身側的右手不受控製地開始顫抖,隻能用左手緊緊握住手腕,才不至於被董臨海看出來。進入盒子的第一天除了和工作人員對台本之外,沒什麽強製性的安排,崔左荊跟著董征每個餐廳都去逛了一圈,把想吃的嚐了個遍,撐得都快走不動了,又去海上高爾夫球場跟他學了高爾夫。趁著有機會必須好好紙醉金迷了一迴,主線劇情還不知道過多久開始,萬一沒等他玩遍就到島上了,豈不是虧大發董征和崔左荊說了導演的那一番話,以及當時在場的朝聖者隻有29人,崔左荊道“我當時有在走廊上碰到過一個男的,少的那個人可能就是他,嗯大概迷路了”董征“應該不是,我在餐廳有看到過他,有點印象。”在主線任務沒有下來之前,朝聖者們彼此都很警惕,誰知道這個盒子需不需要他們相互鬥爭,如果是要合力通關的,等任務下來了再熟悉也不遲。崔左荊觀察了下,30人的朝聖者除了他們餛飩分裂者小隊外,還有大概六支隊伍,還有幾個沒有隊伍的“散人”,那天崔左荊在走廊裏遇見的冷漠男人就是其中之一。大家目前都沒什麽交集,碰麵了頂多也就點個頭,相互防備著,其中還有某些人兇神惡煞的,一看就不是什麽好鳥。崔左荊自詡實力強大,就算麵對極度恐怖怪物也有一戰之力,但卻絲毫不敢對人放下戒心。這段時間他也蠻警覺的,一直和董征待在一起。意外發生在這天的晚上十點。崔左荊正在棋牌室裏梭哈,玩瘋了,興奮得整張臉都微微泛著紅。董征在對麵陪著他玩,相比起來格外淡定,兩人用櫻桃當做籌碼。崔左荊一邊玩一邊吃,很快就把自己的籌碼吃光了。船上準備的水果都是最頂級的,他還沒吃夠,便一邊看著董征的臉色,一邊緩緩地把手伸過去,攥了兩顆董征的籌碼在手裏,隨時準備在董征表現出不願意時收手。少年滿臉“在危險邊緣試探”的狡黠讓董征哭笑不得,他把自己的櫻桃盤推過去,道“沒事,吃吧。”崔左荊心滿意足了。一名水手匆匆忙忙地跑進棋牌室,喊道“先生們女士們,發生了一件不太妙的事情,請大家全都去一等艙房,我們需要對各位進行檢查。”崔左荊和董征對視一眼,掀開了自己和董征的暗牌,發現自己又輸了“出事了”終於要展開劇情了嗎董征站起身,將挽到手肘間的襯衣袖子放下,穿上搭在椅背上的西服外套“走吧,過去看看。”艾倫他們正在劇院裏看演出,等他們趕到一等艙房時,所有人都聚齊了。船員們,節目組的工作人員,甚至連大副都聚集在走廊中,在他們中間,一間艙房的門緊閉著,不知道裏麵發生什麽。“怎麽了”董臨海問道。沒有人知道。而站得最近,五感得到過加點強化的崔左荊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氣味,皺起眉頭。“血腥味。”他低聲道。在他身邊是個戴著眼鏡的西方男人,聽到崔左荊的話音,點點頭,補充道“有人死了。”崔左荊忍不住抬頭看他,男人約莫二十七八歲,金發藍眼,身量不高,長相一般。見崔左荊看來,他對少年笑了笑,伸出手“認識一下我叫海因裏希,來自瑞士。”崔左荊和他握了下手“崔左荊,中國。”兩人並排站在走廊上,海因裏希似乎隨口道“午餐時我似乎沒見過你。”“當然,因為我不是朝聖者。”崔左荊右手拇指朝董征方向戳了戳,“諾,我是他的囚徒。”海因裏希麵露驚訝之色,就在崔左荊旁邊一直聽著兩人對話的董征朝他點點頭“董征。”“我真沒想到你會是囚徒。”“是嗎你印象中的囚徒是什麽樣子的”崔左荊目光越過水手們的肩膀,落在了人群最外麵一個唯唯諾諾的女人臉上。在她身邊,還有一個兇神惡煞的壯漢,手正放在她屁股上。“是她那樣的嗎”海因裏希挑了下眉,隻是微笑。所有人都在心神不寧地小聲討論,聲音匯聚在走廊上十分吵鬧。房間的門被從裏麵拉開,麵色鐵青的船長和導演走出,不妙的血腥味立刻撲麵而來。崔左荊看到地板上有一攤血跡。“發生什麽了”有節目組的工作人員問。沒有人迴答,答案顯然易見節目組邀請的嘉賓有人被殺了。阿斯克的臉色差到了極致,節目還沒開始拍,就死了一個人,他們才剛剛到達公海並不像nc那樣驚慌,朝聖者們全都是從生死中闖過來的,沒有任何一人感到真正的害怕,所有人都想去房間裏看看具體情況,希望能找到和劇情有關的線索。海因裏希舉手問道“船長先生,我是一名醫生,介意讓我檢查一下死者的屍體嗎”藺航之下意識地張嘴想要說自己也是,隨即意識到,他在盒子中的身份是一名馬來西亞的記者。“我是警察。”又有一人舉手,是個黑皮膚的男人。“安靜一下”船長終於發話了,他是個胡子有些發白的中年男人,和眾人想象中船長應有的長相一模一樣,“我們在公海上,兇手無法逃脫,務必還在這艘船上,也就是說,現在這裏的每一個人都有可能是兇手。”崔左荊雙手抄在兜裏看好戲,這樣的情節他在許許多多的電影中看過,自己親身經曆完全是不一樣的新奇感覺。船長目光從每一個人臉上掃過,似乎想要看出誰才是兇手,這時候一隊穿著白大褂的人提著醫藥箱急匆匆地過來了,擠開人群。船長搖了搖頭,聲音很低沉“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