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息,一直是越來越昌盛的好。


    如今的落子湯,說好了叫避孕,說不好了,那就是謀害皇嗣。


    現在林佳氏又頗得太子的喜歡,她一哭,自然什麽道理都在她這邊了。任何人都想不到她竟然會先陷害自己,再陷害李佳氏,來達到這樣的目的。


    太子近年來越來越不愛動腦子,但凡有什麽事qing,都是下麵的謀士們給商量著,請太子拿主意。


    久而久之,太子爺這腦子就越來越鈍了,也越來越不上進。


    胤禛隻一邊練字,一邊道:“我看張家大公子今兒去詹事府一趟,叫走了那個時候在當值的張英?”


    “正是呢,似乎是顧家出了什麽急事。”小盛子迴了話,又小心翼翼道,“四爺要……”


    “順嘴一問,不找他。讓他忙自己的去吧。”


    張英是太子的老師,可是自打張英開始教太子之後,太子就開始變壞了。這其實跟張英沒什麽關係,太子是自己不學好,若是慢慢這樣下去……


    胤禛看著書上一句“坐山觀虎鬥”,忽然有些感觸起來。


    這幾日納蘭明珠又犯了聖怒,急得大阿哥上火,索額圖這些人則是高興壞了,整日在朝廷裏都是喜氣洋洋的。


    也就是張英這些人比較忙,處理一下納蘭明珠,沒一陣納蘭明珠又起來了,反反覆覆,很是受累。


    近日張英不大迴府,就是因為這些事qing。


    胤禛想著想著便道:“找個機會,讓白巧娘跟那一位姑娘裁衣裳去。咱出去走走……”


    晚上去給皇帝請安,迴來又從毓慶宮外麵的宮道上路過。


    胤禛忽然瞅見了一個人站在宮牆下頭望著天的林佳氏。


    他頓住腳步,似乎在考慮自己是不是上前去。


    倒是那林佳氏眼尖,先瞧見胤禛了,急急忙忙地行了一禮:“給四阿哥請安,四阿哥吉祥。”


    “不必多禮。”


    胤禛見著對方瞧見自己,倒不好躲了,他走上去,口氣一如既往地冷淡,“起身吧。太子可在毓慶宮?”


    “在呢。”


    林佳氏瑤芳似乎有些怕,她不敢抬頭,今日站在宮牆下麵隻是想一個人想想事qing,哪裏想到就撞見了阿哥?


    胤禛是見到了林瑤芳方才滿臉的心虛,倒覺得有意思起來。


    他道:“聽說毓慶宮出了些有意思的事qing,李佳氏竟然犯了蠢,謀害太子的子嗣,太子身邊的侍妾卻是受累了。”


    林瑤芳臉色一白,這四阿哥平白無故說起這個gān什麽?難道……


    她的事qing做得很隱秘,根本不可能被人發現的!


    這一個四阿哥是太子的心腹,是他一黨的人,四阿哥知道了,那也就是意味著太子也知道自己使的手段了嗎?


    隻是胤禛不yu再làng費時間,卻不說一句,轉身就走了。


    倒是後麵小盛子領著一gān奴才過去,一邊感慨地說著:“李佳氏這樣粗魯的主子,太子怎會喜歡?他就喜歡那弱柳扶風的,時不時還要……”


    聲音壓低,卻足夠讓林瑤芳聽見。


    奴才們從她麵前走過去了,卻讓她忽然明悟了一些。


    原來這些就是太子的喜好?


    林瑤芳忽然覺得自己是抓住了機會,她捏緊手指。藏起了心底的害怕,就像是藏起了當年誣陷三妹時候的愧疚,她必須爬起來,站在所有的人頭上,把那些看不起她的女人給踩在腳底下!


    林瑤芳想著,慢慢地扶著宮牆走迴了宮。


    太子現在還在皇上那邊說話,沒迴來呢。


    李佳氏雖然懷有身孕,但是因為做下這樣的事qing,難免被太子爺嫌棄,往後要復寵可就難了。


    沒有人會懷疑林瑤芳這個時常被欺負的宮女,自然都覺得是李佳氏bi迫她。就算是她說林佳氏陷害自己,也不會有任何的說服力。


    有誰會拿關係到女人一輩子的子嗣問題,用殘害自己的方式,去陷害別人呢?


    還好那湯,她還沒喝下去。


    她按了按自己的額頭,明明覺得渾身都戰慄起來,可還是要穩住了,一步步走迴自己的屋裏。


    長夜漫漫,不知盡頭。


    “啪。”


    張廷玉終於還是落了一子。


    他嘆著氣,也不知應該說什麽。


    顧懷袖太過固執,他不落子就一直笑嘻嘻盯著他。


    不睡,我也奉陪就是了。


    張廷玉困得厲害,終於還是將棋子擺了一枚上去。


    “早擺不就好了?”


    顧懷袖眉頭一揚,又把白子也放在他右手邊,讓他一個人繼續擺。


    張廷玉就納悶兒了:“我若是記不得了,還怎麽下?”


    “棋路就那樣,遲早能下出來。”顧懷袖根本不擔心,“你倒是落子啊!”


    張廷玉轉瞬就無言了。


    他嘆氣,一枚棋子一枚棋子地按下去,按了約莫有三十枚,便道:“太晚了,得歇了,剩下的明日再擺。”


    說完,他再也不理會顧懷袖的掙紮,一把把她從棋盤旁邊拽迴chuáng上去。


    “我聽說跟陳家的親事定下來了……”


    顧懷袖說了這麽一句,她縮在被子裏,看站在燈燭前麵的張廷玉。


    張廷玉頓住,迴頭看她,“怎麽了?”


    顧懷袖不好意思說自己不大喜歡那小陳氏,妯娌間的矛盾,哪兒用得著到處說呢?沒得又破壞人家兄弟感qing了。


    她望著張廷玉,“沒怎麽,歇了吧。”


    次日起來,阿德領進來一個丫鬟,說是頂了原來芯蕊位置的。


    顧懷袖一看,看著挺gān淨清秀,她打量了幾眼,有芯蕊的事qing在前麵,後麵的興許能簡單一些。


    她道:“叫什麽名兒?”


    那丫鬟埋著頭,低聲道:“奴婢畫眉。”


    聲音倒是婉轉好聽得很,顧懷袖伸了個懶腰,心qing挺好,隻道:“聲音很好,畫眉這名兒也適合,頂了芯蕊的事qing慢慢做就成。下去吧。”


    “是,奴婢告退。”


    畫眉倒是聽話,躬身便退下了。


    白天張廷玉去讀書,今兒外頭說顧寒川請他去什麽詩會,倒是沒讀書,去赴宴了。


    府裏也就顧懷袖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縮在屋裏沒事兒gān。


    她忽然想起張廷玉昨日的話來,書房裏那幾架書,她若是看得進去盡可以去看。


    不知道,張二公子的書房又是個什麽樣子?


    一進去,她就怔了一下。


    gān淨整齊是不必說的,迎麵一幅畫軸上畫的卻是孔子周遊列國圖。


    那旁邊有四個題字——內聖外王。


    字。


    她隻覺得手指尖就這麽冷了一下,整個人都僵硬在這一幅畫前麵,忽然不知如何是好。


    嘴唇一抿,她微微眯著眼,踏上前兩步,舉頭看那右下角蓋著的鈴印,還有題著的字與號。


    康熙二十八年,張衡臣,研齋,澄懷居士。


    竟然是他?


    第四十五章禍害成雙對


    一整日做什麽都沒心qing,顧懷袖怎麽也坐不住。


    時間在她的念叨之中過去得尤其緩慢,她揉著自己的額頭,將張廷玉書房裏自己能翻的東西幾乎都給翻了。


    字跡,字跡是完全對得上的。


    她甚至看到了角落裏的一大遝詩稿,其中有幾首明顯與她之前惜chun宴所用的乃是一成套。


    畢竟那是四時之詩,似乎是按著,總不該缺詠海棠和清明的幾首。


    不用說,為自己捉刀那幾首詩的,定然就是張廷玉了。


    當時張廷玉的字跡也沒有改變過,她甚至將那一張紙條拿出來,是當時在李光地府上對對聯的時候接到的。


    對鬆江鱸魚的下聯,就是張廷玉螃蟹一聯了。


    中午屋裏這邊要給張廷玉那邊送午飯,顧懷袖想了想,叫人將東西端進來,然後把那對聯歪七扭八地寫在了紙上,直接壓進糕點碟下麵,然後才叫人送去。


    她原以為張廷玉看了肯定會迴來,可沒想到,那一位在家學那邊的“存墨齋”,看見那一張紙條,卻輕輕地用手指給捏緊了,卷在一起,一麵用糕點,一麵看著攤開放在桌麵上的一本書。


    阿德瞧著自家爺這眯著眼難得愜意的神qing,試探著問了一句:“爺,今兒這清蒸蜜棗糕似乎很對您的胃口?”


    張廷玉眉頭一抬,“難吃。”


    “……”阿德頓時無語。


    他將食盒收拾起來,心裏覺得奇怪,既然那麽難吃,那您gān什麽一臉享受的表qing?這不是成心讓下麵人誤會嗎?


    張廷玉擺手,驅趕他:“若是一會兒有人來問你,二爺怎麽怎麽樣,你就說二爺好好地在家學讀書你,認真得很。去吧去吧……”


    “……是。”


    氣悶了一陣,阿德還是躬身退下了。


    最近這qing況真是越來越看不懂了,眼看著府裏頭平靜下來,似乎也沒什麽事qing了,二爺也跟往常一樣每天讀書,可阿德老覺得哪裏不一樣了。


    就像是今天這事兒,根本不對勁兒啊。


    還真沒讓張廷玉給說錯,剛剛讓人將食盒送迴廚房沒多久,就有個二少奶奶身邊的丫鬟多福看似不經意地從外頭經過。


    阿德一瞧,心裏咯噔的一下。


    然後多福也看見他了,眼底一喜,慢慢地走過來,躬身一禮。


    “二少奶奶遣奴婢來問問,二爺現在如何?”


    二爺嘛事兒沒有,好著呢。


    阿德念頭一轉,卻覺得張廷玉真是料事如神,這人可不就是來了嗎?


    可他雖然想知道這裏頭到底藏著什麽貓膩,卻萬萬不敢多問。


    自家爺翻臉也快,他跟著張廷玉jiāo代好的話迴道:“二爺啊,還不都是那樣嗎?每天都在讀書呢,認真得很,咱們都不敢去打擾的。”


    “啊?哦……”


    多福似乎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她又躬了躬身,竟然迴去了。


    娘呀,這到底是出啥事兒了?


    阿德是百思不得其解,gān脆跟張廷玉稟報qing況了。


    張廷玉心qing還算是很不錯,手指輕輕地用一塊玉佩瞧著桌麵,像是什麽曲調。


    他道:“你別問那麽多,趕緊去外麵守著,指不定一會兒二少奶奶還要遣人來問的。”


    說起這顧三自然是聰明的,可在這種時候,卻未免有些沉不住氣了。


    顧懷袖果然遣人來打聽了三遍,不過再沒有第四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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