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銳嗬嗬笑了笑,露出非常得意的神色,嘴裏竟然哼起了小調。

    慢慢掏出煙來點上,長長的吸了一大口包口煙。

    煙霧就在嘴裏轉悠了一圈,再噴出來,組成一個心形的圖案,對著那白衣女子輕輕蕩蕩的飄過去,慢慢擴大,將白衣女子包圍,最後散去。

    白衣女子對金銳那是又恨又怒,但身子卻是不由自主,根本使不上勁。

    金銳哈哈笑了起來,嘴裏更加沒了正形。

    “咱們還真是有緣。我活不了幾天了,我看你這幅德行,也是絕症沒幾天了。”

    “咱們真的是天生的一對同命鴛鴦,哈哈!”

    “老天爺還算是沒瞎眼。在我死的最後時刻,有你這麽個妞陪我到最後。”

    “噯,話說,你還沒告訴我名字呢?“

    “還有啊,你幹嘛蒙著麵紗?你以為還是古時候的俠女嗎?”

    “我覺得你應該長得比較醜。或者你原本不醜,但後麵被毀容了,所以你才把麵紗圍起來,不讓人看見你真實麵目。”

    “我要死了,你也差不多要死了,要不你揭了麵紗讓我看看?”

    “我不會嫌你醜的。雖然我那麽帥。”

    吧啦吧啦嘮叨了一大堆,女子就在金銳五米外的地方好好坐著,嬌軀起伏顫抖,想來必是氣怒到了極點。

    金銳本就要死的人,早已將什麽都看淡。

    這個白衣女子是自己見過比抱丹境姬鵬舉更厲害的人,自己卻是根本不在乎。

    越是要日天的人物,金銳越是要踩一踩。

    白衣女子恨恨看了金銳兩眼,慢慢閉眼,雙掌正反手心相對,呈虛握乾坤狀態,慢慢挺直脊背,進入入定。

    金銳索然無味,輕聲歎息。

    沒一會,周茂德迴到營地,拎著兩隻娃娃雞,還是活的。

    這種波波雞隻長在這片老林子裏。

    屬於野雞的一種,叫聲就是波波,夜晚的時候最好尋獲,一逮就是一窩。

    周茂德先去毛洗淨,點起篝火,肉的清香慢慢溢散出來。

    明知道自己要死了,金銳卻是毫無半點頹廢和沮喪。

    半隻金黃的烤雞下肚,摸出個純銀做的銀質酒壺,這是司徒海棠送給自己的見麵禮。

    裏麵裝的是53年的茅台,價值巨萬。

    喝了一口茅台,渾身痛得發抖,卻是毫不介意,倒頭就睡。

    這一晚金銳卻是怎麽也睡不著。

    做了很過稀奇古怪的夢。

    夢見無數惡魔在拉扯自己下地獄,夢見牛頭馬麵鬼差拿著鐵鏈枷鎖要帶自己走。

    更是夢見無數被自己幹掉的亡魂幽靈從地獄火海裏冒出來,瘋狂啃食自己的身體。

    從夢中驚醒,金銳一下坐起來,渾身發寒,蓋著厚厚的毛毯依然凍得僵硬,幾乎失去了知覺。

    往篝火裏添了幾大塊柴,移動到篝火邊上,緊緊縮做一團,裹著毛毯,喝著白酒,依然冷徹心扉。

    不遠處的白衣女子依舊端坐在地上,雙手擺著奇怪的手勢,平放在雙膝之上,一動不動,宛如雕像。

    夜晚的原始森林很冷。

    金銳慢慢起身,取了一床毛毯走到白衣女子身邊,輕輕的為她蓋上。

    這時候,白衣女子猛然睜眼,精光暴射。

    冷冷說道:“碰我一下。我把你活剮一萬刀。”

    金銳可是太知道白衣女子眼神的厲害了,嚇得往後退了好幾步,重重跌倒在地,腦袋嗑在石頭上,撞得鋼響。

    伸手一摸,滿手是血。

    “至於不。我沒惡意啊,天這麽冷,我看你就穿了這麽薄的一身,給你披個毯子而已…”

    “那麽兇!”

    白衣女子看看金銳手裏的血跡,不動聲色,合上美眸,過來半響才輕輕說道:“我不冷。”

    金銳早迴到篝火旁坐下,往傷口上噴灑氣霧劑,沒好氣說道:“看出來了。”

    “要死的人,都不怕冷。”

    “還嫁不出去!”

    “誰娶誰倒黴!”

    白衣女子皺皺蹙眉,對金銳似乎沒轍,最終沒再說話。

    一夜無話!

    這一晚金銳全做的噩夢怪夢,六點多起來的時候,白衣女子正蹲在河邊,解開麵紗,輕輕擦拭自己臉蛋。

    金銳隔得遠遠地,倒覺得有些可樂。

    女人,都是愛美的。

    吊兒郎當的拿出洗漱用具大步走到白衣女子上遊兩米遠,故意擠了很多牙膏,噴灑得滿河都是。

    白衣女子早已經將麵紗蓋上,見金銳故意這般,猛地扭頭。

    “噯,你再敢用眼神殺我…你絕對比我先死的啊…”

    聽到這話,白衣女子重重冷哼,轉身就走。

    金銳在背後哈哈大笑。

    “噯,美女。我剛才都看見你的樣子了。”

    白衣女子頓時身子一僵!

    哪知道金銳又接著說道。

    “你果然是個醜女!”

    白衣女子嬌軀明顯有了些反應,估計是被氣的。

    早餐是昨晚剩下的波波雞配牛奶,金銳主動給白衣女子送過去兩盒牛奶。

    白衣女子依然沒動一下。

    收拾好東西繼續上路,走走停停,兩個小時後,總算是趕到了硫磺河。

    硫磺河寬近六十米,水流湍急無比,得坐索道才能過去。

    這裏的索道可不比其他地方的,還有鐵籮筐之類的吊箱。

    就一條鏽跡斑斑的索道和一個滑輪,安全帶那些一樣全無。

    站在簡易的高台上,周茂德先過去接應,金銳衝著白衣女子叫道:“美女你先請。”

    白衣女子動作很笨拙,手把鎖扣。

    “噯,美女,你需要安全帶不?”

    白衣女子根本沒理睬金銳,從高台上躍下,呲溜溜的滑向對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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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結果滑了一半,到了河中心卻是不走了。

    金銳眨眨眼,噝了一聲,禁不住撓撓腦袋,滿臉的怪異。

    白衣女子就這麽懸吊在河上空,下麵就是滔滔不絕,湍急洶湧的硫磺河。

    滾滾硫磺河,河底的石頭被衝著啪啪作響。

    白衣女子試著腰部用力往前滑,沒滑一米,再也不動了。

    白衣女子緊緊抓住滑輪繩索,就這麽定在空中,沒幾分鍾,嬌軀便自輕輕晃動,一雙手慢慢鬆開滑輪。

    要知道白衣女子的體力很弱,平時走路都很困難,走不了一陣就得坐下調息打坐。

    現在懸在河水上麵,沒係安全帶,根本堅持不了幾分鍾。

    這地方正處於索道最矮處,下麵的滔滔江水不停濺起來,打在白衣女子的身上。

    白衣女子眼神凝沉,唿吸輕靈,但手卻是無法再堅持住,眼見著就要掉了下去。

    這時候,金銳已經滑了過來。

    二話不說,就要去摟。

    白衣女子不知道哪兒來的氣力叫出聲來。

    “別——碰——我——”

    “你敢碰我一下,我讓你永世不得超生。”

    金銳一下子火大了。

    “你特麽有病是吧。我不碰你,那我怎麽救你?”

    “你掉下去還有命不?啊?”

    白衣女子雙眸發出憤恨的目光,似乎對金銳恨極。

    “安全帶,給…我…”

    金銳跟白衣女子相距不到一尺遠,彼此都能聞到對方的氣息,不過金銳還真沒伸手去摟白衣女子。

    從腰間把安全帶遞給白衣女子,兇巴巴的叫道:“要死死遠點,別礙著我眼睛。”

    白衣女子怒極,美目裏都快噴出火來。

    金銳罵道:“還愣著幹什麽?不想死就把安全帶掛上。”

    白衣女子緊皺眉頭,眉宇間滿是痛苦,窸窸窣窣掛上安全帶的瞬間,手卻是鬆了。

    整個人就這麽懸在半空,一雙纖細的小腿沒入河水當中,激起無數浪花。

    金銳對這白衣女子又怒又恨。

    嘴裏罵了一句女人真是麻煩,雙腳搭在鐵索上,反手拉住白衣女子的安全帶,慢慢向前爬行。

    足足花了十分鍾,才把白衣女子給硬生生拖到岸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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