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沈夫人氣急敗壞。鄧芣藍忙岔開話題,讓這件事揭過去,不然又不可收拾。小輩們礙於沈夫人威嚴不敢貿然和喬柯搭話,沈不涯和沈韻私下問候過喬柯。奈何兩人躲躲閃閃,一副生怕被人瞧見的樣子。喬柯不置可否,迴去後著手開始清點倉庫。清點倉庫不是件小事,要把庫裏的東西全搬出來一件件與賬本的記錄對比。對得上皆大歡喜,對不上……開始清點倉庫,喬柯找不到下人去做,一個個都借口很忙。無可奈何,喬柯隻能命彭大等人搬東西。在他們幹活的時候,不少丫環下人偷偷摸摸打探消息。喬柯歎口氣,真是什麽時候都不得安生。就那麽怕清點倉庫嗎?知不知道什麽叫越怕越做錯?喬柯終於明白沈晫為什麽說沈夫人不適合掌家,此時看來,毫無疑問不適合啊。【作者有話說:_(:3」∠)_懶作者:大傻子你放棄吧,過目不忘什麽的金手指不可能有的沈晫:……(╯‵□′)╯︵┻━┻】八十七、夜宴風波十月初一,寒衣節。沈晫到京後的第一個節日,今兒隻需上半天班。皇宮裏舉行小型祭祖儀式,三品以上官員陪同。沈晫樂顛顛下班,笑嗬嗬迴家準備和喬柯卿卿我我,然而……人手嚴重不足,喬柯正忙著清點倉庫。沈晫轉頭看見裝作忙碌的下人,毫不留情拎來幾個人搬東西。沈晫搬來椅子和桌子,泡一壺茶,放上點心。他拉著喬柯一起坐看下人忙。悠閑坐著看別人忙就是爽,沈晫喂喬柯吃點心:“晚上宮裏有宴,我得參加。”沈晫不知道皇帝抽哪門子風,指名要他今晚參加宴會。他一六品官去幹嘛?已能想象宴上有多無聊,沈晫興趣缺缺喝茶。喬柯看出沈晫不想進宮赴宴,微笑道:“聽說宮裏吃的都是瓊漿玉液,你可得把肚子空出來。你嚐過後迴來跟我說說,如何?”“當然。”沈晫吃些點心墊肚子,打算晚上去宮裏吃好的。他也想知道宮宴有多好吃。一下午沈晫都和喬柯閑聊,下人累得夠嗆。搬東西的人多,一個下午的進度比喬柯幾人忙活一天還多。天漸漸黑下來,沈晫原本想陪喬柯吃過晚飯再進宮,哪知道沈雄才命人來催。沈晫隻能穿著官服無精打采和喬柯道別,坐上馬車同沈雄才一起進宮赴宴。馬車上。沈雄才看看掀開車窗簾望外麵的沈晫:“皇上特意命你赴宴必有深意。你要明白有些話該說,有些話不該說。今晚六翁主也在,你切莫做什麽失禮的事。知道嗎?”六翁主……沈晫轉頭看沈雄才笑道:“我都不記得六翁主是誰,能做什麽?”“不會便好。”沈雄才無比嚴肅,“全天下的女子哥兒你都可以娶,唯獨六翁主不行。”心猝不及防慌了一拍。沈晫皺眉垂眸,原主的反應……明明死了,為什麽還對六翁主的事有反應?就算原主沒死又能如何?皇帝、將軍府、朝廷都橫在他們中間,不可能有好結果。從六翁主嫁人就能看出來,六翁主不是個被感情束縛的人,從頭到尾被束縛的隻有原主……對有野心的六翁主來說,沒有誰比皇位更重要。原主的感情最後隻會支離破碎……兩人的立場注定他們無法在一起……沈晫轉頭看向外麵,所以原主的死是幸福的……天色暗下來,街頭巷尾點起燈籠。馬車緩緩在宮門前停下,沈晫跳下馬車站在聳立的皇宮前。威嚴肅穆,如一頭雄獅彰顯無與倫比的霸氣。沈晫唇角揚起一抹笑,皇宮啊……“愣著幹什麽?”沈雄才從沈晫身旁走過,“還不隨為父進去。”撇撇嘴,沈晫快步追上沈雄才。走在皇宮的路上,沈晫原本的好奇越走越消散,隻留下深深的壓抑和厭煩。皇宮金碧輝煌,莊嚴威武,然而不適合沈晫。沈晫更喜歡溫馨的小小瓦房,不眷戀冰冷的皇宮。果然要做的事一點沒變,辭官離開,離開皇宮,離開京城……宴席設在大玄宮,宮女太監井然有序忙碌。沈雄才和沈晫被太監領向前排的位子,沈晫看看後麵,他的官級應該坐後麵吧。太監似乎知道沈晫的想法道:“沈大人,沒錯的。”既然沒錯,就是皇上的安排。沈晫安心在沈雄才旁邊坐下,桌上已上了水果,他拿起一口咬下。沈雄才還沒來及說什麽,沈晫已經吃上了。太監也愣了下,隨即笑笑告辭。在等著開宴的期間,不少官員過來奉承。沈晫自顧自吃,完全不搭腔,任那些大人虛偽誇讚。吃水果不頂飽,沈晫摸摸肚子歎氣,什麽時候開宴啊?現在幾點了?他可沒吃飯啊。人越來越多,當殿裏坐滿,皇帝終於姍姍來遲。在場眾人行禮,高唿萬歲。玄和帝笑嗬嗬讓大家平身。人齊了,玄和帝宣布開宴。宮女們端上一盤盤美味佳肴,沈晫不自覺咽口水。玄和帝下首坐著六翁主鄭汐和徐緣,三皇子、太子在另一邊。鄭汐時不時瞄向沈晫,不明白為何沈晫連看都不看他一眼。徐緣注意到鄭汐的視線,端起酒杯與之碰杯秀恩愛。沈晫一邊品嚐菜肴一邊挑剔怎麽做更好吃。等他迴去改良改良做給喬柯吃。大夥兒正吃著,玄和帝微笑舉杯:“朕記得今年科考的題目是如何應對國庫空虛。之前眾愛卿的討論很激烈,不如今次繼續討論。新科狀元朕記得叫……趙斂,就從你開始吧。”身穿官府的趙斂起身行禮,他長得頗為正氣,像習武之人。趙斂開口:“微臣以為戰亂時國庫空虛致命,然如今天下太平,各處也無大災。即使國庫空虛也有法……”趙斂滔滔不絕說著自己的見解,不外乎四處做生意。眾人聽著,沈晫吃著也聽了一耳朵。狀元說完,輪到榜眼。榜眼名李簌,他的想法與趙斂不同,認為該省的要省。大興土木什麽的不可取……榜眼之後是探花。沈晫見到探花眼睛一亮,探花名梁喻,四海縣人。梁喻與沈晫視線一瞬相觸,而後分開。梁喻一半讚同趙斂做生意的建議,一半覺得趙斂有些提議過於紙上談兵。想要富國必先富民,想要富民就要從商人著手,給予商人好處……沈晫聽得很認真,真正覺得是知己。然而梁喻的話遭到很多人反對,不少官員始終覺得商人上不得台麵。沈晫單手撐下巴越聽越覺無趣,他快打哈欠了,隻能繼續吃東西。直到一個叫李銜的人站起來,說出驚人之語:“微臣以為,應當增加商稅。”聞言,官員們小聲議論。沈晫不自覺露出嘲諷的笑,這種人為什麽能通過科舉考試?“不凡,你似乎有話要說。”玄和帝微笑看向沈晫道,“不妨說來聽聽。”被皇上點名,沈晫不由打個寒戰。站起,沈晫行禮後看向李銜:“是,臣遵旨。這位……大人。我不懂什麽大道理,聽了你的言語我隻有一個疑問。百姓和你有什麽深仇大恨嗎?”玄和帝注視沈晫,唇角揚起一抹笑。就讓他看看失憶後的沈不凡什麽樣。鄭汐溫柔一笑,不凡會怎麽說呢?徐緣看見鄭汐的笑眉頭一皺,他轉頭看沈晫。眾位大臣議論紛紛,不懂沈晫為什麽這麽問。李銜急切道:“沈大人為何如此問。”“因為你不是要求增加商稅嗎?”沈晫悠閑淡定道,“你以為增加商稅,商人會從誰身上取迴來?我是不知道李大人月俸多少,打比方李大人的月俸每月剛剛夠用。增加商稅後,商人會提升貨品的價格。以前一個銅板能買到的東西,以後要兩個銅板、三個銅板。”沈雄才狐疑瞄一眼沈晫,不凡會關注百姓貨品的價格嗎?會為商人說話?大臣們議論聲更大,尤其每月過得緊巴巴的清官。好幾位大人站起來反對增加商稅。“這……”李銜一時無言,掙紮道,“隻要下令不許商人提高價格……”“李大人,商人也是百姓吧?”沈晫冷眼看李銜道,“你和商人有仇?和百姓有仇?”李銜咬牙說不出話來,他沒想到會如此。沈晫才不是好心說什麽大道理,他隻想搞事情。沈晫要在皇帝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這樣他辭官皇帝才會批準。所以,李大人抱歉了。“一個國家的錢銀流通,必不可少商人的勞動。”不管說的對不對,反正沈晫就是要胡說八道,“商人將南邊的貨帶到北邊,將北邊的貨帶到南邊,讓各地百姓能用上更多東西。你可知路途遙遠,商人們有多少喪命在路上?你又可知有多少商人走一趟可能血本無歸?”梁喻聽見沈晫的話,唇邊揚起笑。雖然再見麵沒想到是如此場景,但也不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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