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後悔也改變不了已經發生的事,沈晫尷尬咳一聲:“草鞋……怎麽編的?”“你有興趣?”喬柯迴去坐下,“你有興趣的話,我可以教你。”走到喬柯身邊,沈晫仔細盯著喬柯的手,他純屬好奇:“我就看看。”喬柯編草鞋的動作放慢,耐心給沈晫講怎麽做。沈晫注視認真講解的喬柯,一時間看癡了。怎麽能有人這麽帥?放現代妥妥走紅。這世界的人都是瞎子嗎?轉頭疑惑看沈晫,喬柯覺得這人不是真的想知道怎麽編草鞋:“我臉上有東西?”沈晫搖搖頭:“你多久上山一次?我看山裏的藥材挺多,喬大夫卻不需要那麽多的量。”“嗯。”喬柯認為這事沒什麽不能說的,“采到多的我會送去鎮裏的醫館。”【作者有話說:_(:3」∠)_打滾賣萌各種求~】六、要借錢頂著克親的名聲一個人生活肯定很艱辛,沈晫心疼的同時又很佩服喬柯,在看中名聲的古代身處這種處境還能堅強活下去,太不容易了。換個承受力差的人,恐怕已被逼死了。“等我傷好了再和你一起上山采藥。”沈晫舉手握拳表示自己身體倍棒,上山沒問題。“你好好養傷吧,別想這些有的沒的。我可不想再被嚇一次。”喬柯不看好沈晫再上山。沈晫尷尬摸摸鼻子,好吧,他也覺得自己不是上山的料。想賺錢還得找別的路子。在喬柯家待到快吃晚飯,沈晫才慢悠悠迴喬大夫家。喬大夫和叔嬤詢問幾句喬柯過得好不好,並沒往別的地方想。吃了晚飯,沈晫溜達到村頭的大樹底下,和村裏人閑聊。“我們村啊原先不住在這兒,是當年五個異性兄弟從更南方遷過來的。”村裏的老一輩坐在太師椅上,被大家夥圍著說些陳年往事,“這五個人分別姓喬、林、柳、李、趙。他們風塵仆仆來到這裏,一看環境不錯,比鬧旱災的家鄉好多了。他們呐一合計就舉家搬遷過來。”貪玩好動的男童在大樹周圍嬉笑打鬧,哥兒和女子相對文靜些,坐在大人身邊時不時好奇打量沈晫。這些孩子身上都穿著打了補丁的衣服,看著也挺瘦,不若現代孩子一個個白胖白胖的。鄉下人個個家境不是很富裕,人多糧少,所以孩子七八歲開始就幫忙家裏幹活。沈晫這麽大個人從沒下過田,這些孩子卻都是插秧的好手,哪怕哥兒和女子都會。當然有疼孩子的大人嬌養子女,什麽也不讓他們幹。沈晫聽老人說話很認真,有時想些別的。“五兄弟住下後想著以後子子孫孫都會在這生活下去,他們兄弟齊心,不分彼此。一番商議後,特意為族人留下族譜,我們五大姓氏親如一家,子孫後代永遠擰成一股繩。”盡管說村裏五大姓氏親如一家,沈晫聽村民八卦敏銳察覺到喬姓的沒落。喬姓在五湖村隻剩三戶人家,喬大夫一家、喬柯一家、喬柯的大伯一家,相比其它姓氏七八家,李姓趙姓甚至有十幾二十家,這差距不是一般的大。人心是偏的,說的再好聽下意識依舊幫更親的人。喬柯的大伯有三個兒子一女兒,他為人自私,做什麽事都藏著掖著,不告訴村裏人。平時沒什麽交情,關係自然很淡。而喬大夫做為大夫很受村裏人尊重,大家有個頭疼腦熱的也方便。但喬大夫隻一個兒子,叫喬芫,在鎮裏的醫館當學徒,一年迴來的次數屈指可數。再說喬柯家……眾所周知,情況更差。除非喬家出個人物,不然很難在村裏有話語權。說著,沈晫問起趕集的日子,就在後天。閑聊到天黑,天上星子閃耀,田地裏、草叢裏蟲鳴蛙叫。眾人盡興散場,就著月光各迴各家。沈晫走在星空下,仰頭看滿天繁星。現代城市裏高樓大廈,即使看到星空也隻一角,有種坐井觀天的拘束感。現在則完全不同,一抬頭就能看見寬廣無垠的天,璀璨的銀河像條玉帶掛在天上。目之所及,心之所寬,沈晫微微一笑傻兮兮道:“銀河銀河,我是長江。長江長江,我是銀河。哈哈哈哈哈。”大笑出聲,沈晫心情愉悅迴喬大夫家。休息休息,養好身體後天去鎮上看看。轉眼到趕集這天,喬柯按照約定早早來叫沈晫。叔嬤也要去趕集,三個人正好一起。每到趕集的日子村頭有牛車等候,早晚一趟,一來一迴。沈晫兩世第一次坐牛車,被顛得快散架了,連旁邊的大嬸聊八卦都吸引不了他的注意。一到鎮上,沈晫立馬下車。“你沒事吧?”喬柯背著背簍關切問扶著樹緩神的沈晫,“不然找個地方休息會。”“是啊,瞧你臉都白了。”叔嬤也很擔心,“不會是把傷口顛裂了吧?”沈晫擺手,艱難道:“沒事,我們走吧。”還有正事要辦,沈晫可不想這時候掉鏈子。喬柯和叔嬤緊緊跟在後麵,生怕沈晫昏倒。到達菜市場,街上已有很多人擺攤,賣什麽的都有。喬柯隨便找個空位擺攤賣草鞋,叔嬤去買東西,沈晫打算自己逛,三人約定在牛車停的地方會合。離開菜市場的沈晫即便身無分文也不慫,反正他又不買東西,隻打聽消息。這一趟沈晫去逛了鎮裏的古玩店,假裝了解古玩,實際旁敲側擊玉佩的價。店夥計很客氣,一直笑眯眯介紹。了解得差不多,沈晫又去碼頭問問。他不打算在鎮裏買玉佩,一查就知道他的行蹤。沈晫想去府城,走水路要個三五天,走陸路那可遠了。然而上船最低的價格也不便宜。對於身無分文的沈晫來說,船費、夥食費真不是一個小數目。一文錢難倒英雄漢啊,沈晫打算迴去問喬大夫借,哪怕他知道這不靠譜,誰會給認識不久還欠賬的人借錢?扯淡。三天後有去府城的船,沈晫如果趕不上就要重新打聽船的消息。愁啊,愁死個人。沒錢也沒勁去別處再逛,沈晫迴牛車旁等著。說起來坐牛車的錢還是叔嬤出的,唉。到中午,人漸漸來了,喬柯和叔嬤也先後到了。喬柯的草鞋賣完了,心情很不錯。見沈晫愁眉苦臉的,喬柯問了句怎麽了。沈晫搖頭,隻說沒什麽,他哪有臉說是因為沒錢啊。喬柯不知道沈晫到底怎麽了,不是說去逛逛,難道逛的不開心?應該是吧。人很快到齊,眾人上牛車迴家去。車上大家夥嘰嘰喳喳討論買了什麽好東西,一個個喜氣洋洋,除了沈晫。沈晫在思索怎麽跟喬大夫借錢,他知道自己會還,喬大夫不知道。牛車一路迴村子,喬柯看了好幾次沈晫,覺得沈晫應該在為什麽是發愁。喬柯垂下眼簾,為什麽不跟他說呢?雖然他沒什麽本事,又是個哥兒,但隻要能幫忙他一定會幫的。眾人下車,各自歡歡喜喜迴家去。沈晫無精打采跟在叔嬤後麵,這要他怎麽說啊?喬柯看著沈晫的背影,許久後舉步追上去。沈晫和叔嬤一前一後迴家,喬大夫正翹著二郎腿在院子裏乘涼喝茶。一看到迴來的叔嬤,喬大夫眼睛亮了,湊上去問買了什麽。叔嬤笑著進屋,把買的東西一一拿出來。沈晫也提了點東西,過去放在桌上。看著喬大夫高興的樣子,沈晫幾次欲言又止。太丟臉了,要不找個機會單獨問喬大夫?如此想著,沈晫打算這麽做。歡喜看過東西後,叔嬤把東西分類,有些放屋裏,有些放廚房。明明已經和喬大夫獨處,沈晫到嘴的話還是說不出來,肯定不會成功的。萬一呢?沒被判死刑,沈晫總覺得有那麽點希望。叔嬤去廚房忙活,沈晫找準機會笑眯眯倒碗水湊到喬大夫麵前道:“喬大夫,商量個事。我打算去府城,能不能借我點錢?”到嘴的水還沒喝,喬大夫麵色不悅直接放下大喊道:“什麽?你問我借錢?!”這大嗓門,估計外麵都聽到了。已經開頭,沈晫豁出臉麵了:“就借一兩,我迴來就還。”“還借一兩?!”喬大夫站起,氣得不知道該罵什麽,平複了好久才繼續說,“你知不知道你養傷治傷的錢是喬柯出的?你這些天吃我家的喝我家的住我家的,還問我借錢?”“我知道借錢不好。”沈晫也愁啊,“可我這不是沒辦法嘛。喬大夫,我一定會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