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州乃是“絲綢之路”要衝與重鎮、河西富邑,自古以來就是“人煙撲地桑柘稠”的富饒之地,一路上車馬林林,行人如織,卻是讓羅凡看花了眼。


    不過根據崔頭領所言,這裏是中原邊界的地方,各族人士都聚居於此,再加上如今天下並不安寧,漢人大都遷往南方去了,北方反倒是並不多見。


    崔家是陳州一個豪紳世家,在涼州也有些許勢力,羅凡這才得知崔頭領不過是崔家一個小小的管事,羅凡這次非但救了整個商隊的人,也挽救了整個商隊所有貨物,崔家自然對羅凡極為感謝,又聽聞羅凡乃是昆侖山上下來的高人,自然更是欣喜,連忙將他安排在了整個涼州最大的酒樓“醉霄閣”居住,因得知羅凡的瓊華弟子服在與劫匪打鬥時損壞,又特地命人為他量身定做了幾身華貴衣裳,倒是羅凡覺得被人如此對待,實在是太不習慣,之後便囑咐崔家不要將自己的身份透露出去,以免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此後,他的身份便成了一個出門遠行的遊俠兒,那些貴重衣服也被他退了迴去,換成了幾身普通衣物,不過羅凡自然也沒有放棄這樣的機會,特地委托崔家替他留心一些各地的奇聞異事,以求得到化形妖物的消息,也好完成此行的任務。


    這一日,剛剛出門,便見本就繁華的城東,道路被堵了個水泄不通,隻聽得東南方向,一陣鑼鼓喧天,吆喝聲眾,羅凡不由有些奇怪,探頭望去,隻見東南方向搭了一個方圓十丈的大擂,台上卻是一名穿著大紅勁裝的女子。


    “哎~這是怎麽迴事?”羅凡好奇地拉過一名灰衣漢子問道。


    “怎麽迴事?”灰衣漢子嘿嘿一笑,拍了拍羅凡的肩膀道,“小哥,你外地來的吧?”


    羅凡道:“我確實不是本地人士。”


    那漢子衝羅凡擠了擠眼道:“這個啊,可是最近遠近聞名的胭脂擂,你看那台上的小娘兒,怎麽樣?”


    羅凡定睛一看,那女子身形窈窕,唇紅齒白,遠看便是個美人坯子,疑惑地問道:“這裏頭,有什麽說法麽?”


    “說法?”那漢子笑了笑,“這位小哥,你看我呢,說得有些口幹了,不知……”


    “哦!”羅凡連忙道,“我這就去給大哥端碗水來!”


    “……”那漢子見羅凡轉身要走,不由急眼道,“我說你這小子,怎麽就這麽不上道呢?這花錢如流水啊……一碗,怎麽止得了渴呢?”


    “啊……?”羅凡楞了楞,隨即見那漢子做了個顛錢袋的動作,登時恍然大悟,拿了一塊碎銀遞給他,“快說快說。”


    那漢子收了碎銀,嘿嘿一笑,擠眉弄眼地道:“好說!好說!小哥,我看你還尚未娶妻吧?這匹胭脂馬,要是你能馴服咯,可就……嘿嘿嘿……”


    最後那意味不明的笑,看得羅凡一陣雞皮疙瘩:“說明白點!”


    “嘿!你這人,怎麽這麽不識趣兒呢……!”灰衣漢子白了羅凡一眼。


    “我可是給了錢的!”羅凡頓時瞪了迴去。


    “你……嘖……好好好!”灰衣漢子哼哼了一聲,一本正經地解釋起來,“我們涼州人,可是最好武風……想當年……西涼馬孟起……”


    羅凡頓時瞪了他一眼:“說重點!”


    “額。。。現在的年輕人,怎麽都沒個耐心?好好好!”漢子又道,“前麵說,我們涼州人,好武風,所以這擺擂台,也不是什麽稀罕事,不過這個擂台,卻是有些不同。”


    “什麽不同?”


    “你想啊,女子天生氣力柔弱,我涼州,個個都是一把好漢,哪有女子來此擺擂的?而且擺的,還是比武招親擂!”


    “自己給自己擺比武招親?”羅凡詫異地道。


    “可不是嘛?”漢子咂舌道,“可這擂台一連擺了六日,你猜怎麽著?”


    “沒人打贏?”


    “對呀!”漢子一拍手道,“沒想到這娘皮看起來柔柔弱弱,手上的功夫可實在是夠硬的,一連六天,我的娘咧!涼州好漢,竟然沒一個勝得過她的!反倒被她贏了不少銀錢!”


    “銀錢?”


    “可不是!”漢子道,“五兩紋銀上台一次,次數不限,這陸陸續續挑戰的,沒有上百也有幾十了吧?自然是贏了不少銀錢!怎麽?小哥要不要上去試試?”


    羅凡連忙搖頭道:“我?看看就成,試就算了吧。”


    世俗武學雖然不如修仙門派功夫玄奧,但也卻絕非修仙者們能夠小視的,修仙者,也常有力有未逮的時候,否則那些馬匪明明聽說過瓊華派的名頭,怎麽可能還敢那般猖狂?


    就是蜀山派那般龐然大物,當年也差點被世俗軍隊毀了道統,世俗勢力之強大可見一斑。


    而羅凡,不過是一個學藝不精快要被逐出門派的底層弟子,自然不會妄自尊大,況且就算贏了,他難道還真娶迴家?


    不過上台沒必要,卻是可以趁此機會看看世俗武學有什麽可取之處,畢竟涼州好武成風,能在這裏擺下六天擂台卻未嚐一敗,絕對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得到的。


    羅凡是漢人,本就不似胡人生得高大,此時又來得晚,最佳的幾處觀看位置,別說占據,連擠都擠不進去,不過他環顧四周,卻是靈機一動,他身上還有不少從瓊華帶下來的銀錢,當即尋了附近一家酒樓,特地找了處靠窗的位置,居高臨下,正好看個正著。


    羅凡上座之時,便又聽得一聲喝彩,隻見下邊擂台上,那女子也未使什麽兵器,單憑一雙肉掌,便將一名身材魁梧的大漢給打下台去,確實有幾分本事,兼她生得貌美,擂台賽更是英姿颯爽,又是贏得喝彩不斷。


    女子朝台下拱了拱手,隨即問道:“還有沒有哪位好漢要上來的?”


    羅凡一邊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邊注視著下方的情況,忽然,他有些意外地目光盯向人群!


    人群中,也有一雙眼睛,仿佛感受到了羅凡的注視,目光對上羅凡,羅凡隻感到那道目光極是陰邪,趕忙收迴了目光。


    再看時,那人已經躍上了台。


    “嗯?”


    那道眼神讓羅凡有種極為不好的感覺,所以對此人留心起來。


    那男子是中原人相貌,麵目白淨,身著暗紫色袍子,身形頎長,兩鬢微白,容貌卻是頗為年輕,分辨不出多少年紀,五官也算的上端正,濃眉高鼻,若不是那雙又長又窄的倒三角眼破壞了美感,卻也算得上是個風度翩翩的美男子。


    “姑娘!在下這廂有禮了。”那男子端端正正地鞠了一禮,但卻沒有那種溫謙公子的儒雅感,反倒更讓人感到怪異。


    “廢話少說,出招吧。”那紅衣女子皺了皺眉,“可不要指望你這樣,本姑娘便會手下留情!”


    “且慢。”他搖著手中折扇,歎息道,“鄙人對姑娘仰慕已久,姑娘沉魚落雁之姿,閉月羞花之容,鄙人怎忍心對姑娘妄動刀兵,唐突了佳人呢?不如讓在下吟詩一首,一首詩的時間內,若是姑娘未被在下折服,則算在下輸,可好?”


    台下頓時虛聲四起:“小白臉不打就快下台!”


    “哈哈哈是不是怕了?看你這小身板兒,連爺爺一拳都挨不住,快滾!”


    台下聲音還未斷,隻聽那男子一邊如閑庭信步般,折扇輕扇,淡然開口:“雲想霓裳花想容……”


    紅衣女子冷哼一聲,雙拳已經出手,卻見那男子依舊不緊不慢,步子一折,仿佛轉了個身,竟恰到好處地避開這兩拳,又吟道:“春風拂欄露華濃。”


    “有兩下子!”羅凡雖然功夫不行,但眼力還是有的,那一步看似隨意,卻絕非一般人能夠做到的,反倒是這般灑然自如的做派,卻是證明了此人武功絕對不低!


    紅衣女子也知先前大意了,拳一收,穿著黑褐色皮靴的左足卻是斜斜向對方的右小腿一踹,直攻其下盤!


    “若非群玉山頭見。”那男子又吟了一句,右腳向前邁出,竟再次讓對方這一腳落空!


    “會向瑤台月下逢!”那男子語調忽然微微硬朗了些許,步履間輕輕一帶,恰好絆住對方沒來得及收迴的左足,紅衣女子重心不穩,登時向下跌去!


    那男子折扇一搖,微微一笑,左手一抄,順勢將紅衣女子抄在懷裏,麵色溫柔,如同情人低語:“姑娘果真也心向在下,天公作美,今日,你我二人便洞房如何?”


    “你……”


    “嗯?”在別人眼裏,或許當真以為這紅衣女子被他折服,但羅凡,卻似乎發現了一絲奇怪的氣息。


    “這樣簡單?”羅凡雙目微眯,“這兩人……?”


    隻見那三角眼男子連連向眾人道謝,隨即一把將那紅衣女子攔腰抱起,足尖一點,便從人群中飛了出去。


    “嘿!別走啊!”


    “怎麽就這麽走了?”


    “嘿嘿!依我看哪,要我贏迴了這麽個大美人,也得猴急得立馬迴去成親不可。”


    “也是!那家夥,真是好福氣啊……”


    ……


    人群頓時議論紛紛。


    “前麵還似……這不過一會,就溫順得跟個小媳婦似的,這變化也太快了吧?”羅凡凝眉思索片刻,隨即麵色一沉,將一錠銀子放在桌上,縱身飛躍出窗外,朝那人消失的地方追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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