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意。”


    “同意!”


    ……


    一陣短暫的沉默後,那些強大的存在開始迴應。


    “吞天妖王,你的意思呢?”


    “哼!”虛空之中,僅僅傳來一道冷哼聲。


    “蛇族同意。”沒過多久,虛空中又傳來一道聲音,那聲音虛無縹緲,卻似乎比吞天妖王的氣息更令人心悸,“此事後,你我一戰。”


    “好。”那神山上很快傳來了迴應。


    隨即隻見神山上卷來一道狂風,即便是手持望舒的夙玉,被這狂風一卷,竟也生出一種有力使不出的感覺來!


    可她沒有絲毫畏懼,她感受到了,一股熟悉而親切的氣息。


    此時的羅凡,距離夙玉還有數十裏遠。


    他望了望遠方的天空,隨即又看了看身邊的雪靈,輕歎一聲道:“太危險了,你迴去吧。”


    “公子……”雪靈咬了咬下唇,有些欲言又止,但最終,仍是沒說什麽,化作一道白光消失。


    羅凡便站在原地不動,可有一道模模糊糊,似有似無的虛影,竟瞬間跨越數十裏的距離,那片長風,突兀地一滯,竟緩緩消散了。


    一道若有若無的虛影,擋在夙玉身前。


    “今天,沒有人能帶走她。”那道虛影沒有開口,卻是在引動天地震動之中,發出了聲音。


    “狂妄!”


    “愚蠢!”


    “這天地間,有誰能擋得住我們?”


    一聲聲震怒的聲音傳來,最後,那神山上有一道聲音傳出:“你是誰?”


    “人心網羅窺天道,笑問神仙可思凡!”話語第一聲的時候,還仿佛在極遠的地方。話語落下,一道人影已閃至近前,恰好與那道虛無縹緲的人影重疊。


    所有人都感受到。仿佛有一柄洞開天地的神劍,緩緩出鞘了。


    那白衣女子距離最近。首當其衝感受到那仿佛無敵的氣息,心中不禁一顫。


    她看到那道持劍孑立的背影,她忽然感到很安心,她知道,一切都已經過去了。


    無人敢動,也無人敢再出手,因為那道氣息,震懾住了所有人!


    他看了那白衣女子一眼:“你叫什麽名字。”


    “白澤。”


    “通過十方搜魂。我了解到不少。”羅凡負手道,“無論如何,你讓她這段時間沒有受到任何傷害,所以我不殺你,你可以走了。”


    她動了動嘴,沒有說什麽,有些落寞地轉過身,朝神山方向走去。


    “跟我來。”羅凡拉住她的手,輕輕地道。


    他帶著她,飛落在那半座神山之前。


    黑白二色的氣息。在他瞳孔中流轉,原本半座高聳入雲的神山,竟忽然改變了形狀!


    那是一扇巨大無比的石門。門的頂端,直插雲中,屹立於天地之間,仿佛萬古長存!


    “來見見老朋友吧。”羅凡突兀地開口,但那聲音,似乎又不像他了。


    不知為何,眼前的事物,似乎開始模糊了,世界在迷蒙中扭曲。天地似乎也變得不真實起來。


    就在這時那道石門,忽然打開了一道縫隙。露出了一線無垠的天空。


    兩人就這麽消失在石門前,仿佛被那石門吞噬了一般!


    “這是哪裏?”夙玉隻感到眼前一花。似乎又進入到了另外一個世界。


    一個不真實的,不應該存在的……夢境。


    眼前是一片茂盛的蔥綠,這裏充滿著各式各樣的植物,沒有人,也沒有妖,沒有人去整理,但這些植物卻是有條不紊地生長著,就仿佛是一片花園,讓人一眼看上去很整潔。


    最顯眼的是一顆巨大的參天古木,它的樹冠,遮蔽了半片天空,樹蔭下,是一座簡陋的墓地,沒有墓碑。


    虛幻中,似乎又開始真實起來。


    “你……來了……”那顆巨大的古木,竟化成一個人臉來。


    “你是……誰……?”羅凡的體內,竟走出一道虛白的影子,就仿佛跨越無數個紀元的相遇!


    夙玉有些訝異地看著他,羅凡捏了捏她柔軟的手,以示讓她安心。


    “吾……是誰……?”那巨樹上的人臉似乎有些迷茫,但隨即,夙玉隻感到羅凡握著她的手微微一緊。


    “……神農……?”羅凡似感到一絲熟悉,因為他在蜀山見過!


    “曾經在凡人世界,吾的確使用過這個名字……”那人臉看了羅凡一眼,“沒想到除我們之外,還有後人能夠來到這裏……”


    “不……他不是後人,另一個才是。”


    “不是麽……那麽他是……嗯……為何……吾感受到了很多……熟悉的氣息?”


    夙玉不懂,不懂眼前發生的一切,到底意味著什麽。


    而羅凡,也有些迷惑。


    “希望。”白影的聲音虛幻而飄渺。


    “希望……”巨大的人臉,好似露出迷茫的神情,隨即轉為深深的困惑,“不是絕望麽……?”


    “絕望……也是希望。”


    “……原來如此……吾輩……種下的……因……如今也……到了……結果……的時候了麽……”


    “吾不願……屈從於……墮……落……自隕……於此……可惜……終究是……看不到了……”


    聲音越來越飄渺,眼前所見,也越來越虛幻,世界就仿佛一個巨大的水球,泛起漣漪的波紋。


    “吾之……時間不多了……有何需要,吾可最後助爾等一程。”


    “吾等……遠古時見過?”第一個問題,是羅凡身前那道白影提出的,正是太初,否則,也沒有任何人能夠瞬間將那些妖王鎮壓得連動都不敢動彈,單靠羅凡的力量,絕對不能!


    “……太古時……吾之身軀……還未自墮……深淵……化成一方……世界前……或許……有過夙緣……”


    “化成天地的不是盤古嗎?”夙玉有些疑惑地低聲自語道,“但傳說神農乃是盤古之魂所化……”


    “深淵……”羅凡與夙玉同時露出驚詫莫名的表情,他的話語中多次提到深淵,“深淵是什麽?”


    “深淵之中……唯有黑暗與混沌……遠古之時……吾之族人盡被放逐……深淵之中……吾等……曾以吾身軀為憑……於深淵中開辟一片光明……”


    “您……還有什麽未了之事麽?”夙玉輕歎一聲,她不是很懂,可她隱約有種感覺,這傳說中至高的神靈,這僅剩的殘魂,也快消散了。


    若真若幻之中,那巨大的人臉望了望天空:“若真有希望……取一抔淨土……帶迴……吾之故鄉……那是吾之身軀……”


    夙玉默默地記了下來。


    “我在找一件具有龐大能量的事物。”羅凡道。


    “吾之驅殼……凝聚部分本體之力……與其被黑暗吞沒……不若贈與爾等……”隨即他又向那太初虛影道,“吾之靈魂……仍有微末殘力……可修複汝部分殘魂……”


    眼前的世界,似乎都化作一道道白光,一片片逸散的靈力,四下飛散,似虛似實的世界,漸漸化作白茫茫的一片,一切盡皆消失在白雪之中……


    整座故園,都劇烈地震動起來,那直插雲霄的天門,更是搖搖晃晃,隨著一聲巨響,巨大石門竟從中折斷!


    隨即巨門的上半截整個掉落下來,下半截也隨之開始崩塌!


    “神山……塌了!?”


    故園所有妖類,皆露出震驚與駭然的神情,就在這時,在無數巨石的掉落中,一點光芒,竟於其中脫出,緩緩上升!


    那道白光的光芒越來越盛,就仿佛一顆冉冉升起的太陽!


    而那太陽上所散發出來的力量,就仿佛一尊神靈!降臨於世間!


    “那是什麽!?”


    “不管是什麽,一定要得到它!!”


    所有妖都瘋狂了,那龐大無比的力量,勾起了它們內心最深處的貪婪!(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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