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那寶石般的眼眸中露出一絲絕望的神色,仿佛在說:“沒有時間了……”


    是啊……即便有丹藥,但在臨戰之際,又有誰會給你那個時間?況且以羅凡現在的身體狀況,就算是對方攻擊的一點點餘波,也能將他手中丹藥震飛,再加上尋常丹藥也不可能如同天帝寶庫中的仙藥一般瞬間恢複如初,所以這條路從一開始成功幾率就極低。


    “期望誰能為我擋住一擊吧……”羅凡心中歎了一口氣,這一擊連他都沒把握擋住,更何況他人?


    召喚……或許隻是害人來送死吧?


    “讓我……氣運加身!”羅凡咬了咬牙,為今之計,也隻有讓氣運護體了,如同再不管用,那麽……再……


    此時此刻,羅凡幾乎是使出了渾身解術,小白看著他,隻見他渾身仿佛一瞬間變得不同起來,就仿佛冥冥中的光輝,照耀著乾坤大地。


    仿佛有什麽,在這冥冥中的光芒輝耀之下,漸漸改變著……


    就在這時,戰場的邊沿,一抹淡綠的身影在那猩紅的血霧中一閃即逝。


    那血色巨手,已經揚到了最高點,眼見就要揮出!


    “不要!”一聲驚唿,隻見那水綠的身影如同一隻綠色的蝴蝶一般,飛臨那修羅血魔與羅凡、小白之間。


    “爹爹!?”她仿佛難以置信一般,看著眼前鬼王那半隻身子融入血鼎之中。頹敗而詭異的模樣,不禁失聲道,“爹爹。怎麽會這樣!?”


    “不要過來……!”小白緩緩開口,可惜已經晚了,隻見碧瑤落在羅凡身旁。


    血色巨矛猛地揮出!


    “不要!”碧瑤擋在羅凡身前,有錯愕,有不解,也有直麵死亡的決然!


    “還是失敗了麽……?”羅凡輕輕歎了一口氣,“沒想到還拖累了一個人?接下來……我到底是……”


    就在這時。忽然隻見那萎靡不振的鬼王,竟掙紮著動了動。那天空中即將揮出的巨矛,竟陡然停了下來!


    “爹——!”碧瑤哭喊著,見到那巨大的怪物竟停止了動作,似乎鬆了一口氣。然而就在這時,那鮮血凝聚的怪物麵目卻更加猙獰了,它怒吼著,劇烈地掙紮著,每掙紮一分,鬼王便吐出一口鮮血,不多時,鬼王仿佛再也不能幹擾它了一般,巨矛再次揮下!


    “真是……沒個完麽?”小白不禁淒然一笑。看向羅凡,心中暗道,“或許能跟個人類死在一起。倒也不錯吧。”


    丹藥的效果不過出剛剛發揮,羅凡卻並沒有那麽快複原,然而巨矛已經帶著厲嘯聲轟下!


    “凡哥哥……”碧瑤淒然迴望一眼,從腰間解下一個小小的金色鈴鐺。


    羅凡見到那個鈴鐺,不禁慘笑起來,命運。仍舊是未曾改變麽?


    這一切的一切,就如同是一個輪迴。他無意地錯入其中,以為改變了命運的軌跡,然而一個一個的因果始終,一環接著一環,僅僅一點點的錯步,便仿佛從終點,又轉迴了起點。


    “這就是天道麽……”羅凡凝望著天空,天空之中,風雲湧動,那血色的魔影,咆哮著,怒吼著,不可一世,正是那,毀滅一切的魔!


    眼見那血矛在視線中愈來愈放大,又有誰,能與之抗衡?


    天道,複雜?亦或簡單?羅凡茫然。


    見過的,未見過的,經曆過的,亦或未經曆過的,到底什麽,才是真的天道?


    是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夫天地造化,蓋謂混沌之時,蒙昧未分,日月含其輝,天地混其體,廓然既變,清濁乃陳……


    ……


    夫唯不可識,故強為之容:


    豫兮若冬涉川;猶兮若畏四鄰;儼兮其若客;渙兮若冰之將釋;敦兮其若樸;曠兮其若穀;渾兮其若濁。


    ……


    知其雄,守其雌,為天下谿。


    為天下谿,常德不離,複歸於嬰兒。


    知其白,守其黑,為天下式。


    為天下式,常德不忒,複歸於無極。


    ……


    過往、今夕,一朝一暮,一字一句,無比清晰地浮現在他麵前,天書,那龐雜如海的內容,在羅凡腦海中如同走馬燈一般盤旋。


    七道真元,一環接著一環,循環往複,在羅凡體內遊走。


    隻見羅凡的雙眸忽明,忽暗,在這天地都沉得發黑的深淵裏,仿佛便是最後一點光芒。


    漸漸地,羅凡的雙眸漸漸地明朗。


    “天道,無處不在。”


    “過往,今夕,未來。前路渺渺,為我道之途,而我道之外的整個世界,則是天道。”


    “無論我所經曆的,或未經曆的,改變的,或未改變的……”


    “當我匆匆趕往前路時,它尤在我左右,長伴吾心。”


    “然而當我駐足流連時……”羅凡的周身,仿佛亮起一道又一道刺目的光芒,逼得小白睜不開雙眼。


    碧瑤此刻也忽而發現了她身後的異狀,緩緩轉過頭來。


    隻見他的身體,沒有任何支撐地飄然而起,就仿佛自古以來便是這般,理所當然。


    隻見緩緩飄向虛空,他的動作是那般緩慢,與那極快無比的血矛,形成鮮明的對比,然而血矛雖快,卻不知為何遲遲未能到達羅凡的身邊。


    “當我駐足流連時……”羅凡飄然立在空中,璀璨如同一尊初生的驕陽,他低聲呢喃,仿佛那來自遠古的囈語,“充斥我目,充塞我心的,便是天道。”


    “當我伸手采擷時……我掌中的,便是天道。”


    “是故天之道,存乎吾掌,亦存乎吾心。”隻見羅凡右手虛抓,一柄非金非玉的長劍在他手中凝形。


    他輕吟道:“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是故抑其高者,損有餘也;舉其下者,補不足也。天之道如是,故其用不窮也。”


    羅凡輕輕地揮劍,迎上那無堅不摧的血色巨矛,就仿佛螳臂當車一般!


    然而,下一刻,另所有人都震驚無比的事情發生了!隻見那巨大無比的血矛,就在那與其相比,如細針一般劍刃上,竟如同冰雪遇見驕陽一般消弭!


    不僅僅如此,反觀羅凡的氣勢,卻是越來越盛!這等情形,就仿佛日月顛倒,乾坤逆轉了一般匪夷所思!(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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