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些問題,羅凡不由得更加頭疼了,如果《長生訣》是一種修煉方法的話,羅凡倒還可以借鑒一番,但問題是它的行氣方式主要目的並非用於修煉,而是用於嵌合天地自然。


    不過隨即羅凡又想到:既然如此,是不是能通過它將自己的九陽神功改造得更加嵌合天地自然,從而鑄造一把屬於自己的鑰匙呢?這也是三條路中最為合理合適的一條了。


    隻是這《長生訣》乃黃帝之師廣成子所著,羅凡一個連先天後期都沒到的後世小子,想要通過自己對《長生訣》的理解,自創出一部等同於《長生訣》的神功,即便這是三條路中最為合理的,卻也完全是在異想天開了。若是這個念頭被別人知曉,怕是要罵羅凡在白日做夢,不知所謂。但羅凡作為一個穿越者,與原居民最大的不同便是膽子大,敢於挑戰權威!


    要知道很多創意都是因為異想天開而出現的!因此羅凡開始沿著這條路線研究了下去。


    第二日,羅凡深易簡出,將曾經的宅男本性充分地發揮了出來,即使是吃飯的閑暇時間,羅凡也用於閉目冥想了。


    隻是在第二日宋玉致便白了他一眼,不屑地道:“臨時抱佛腳!”


    隨後隻聽得紅拂女出聲替他辯解道:“宋小姐卻是想錯了,他平常皆是這般,大多數閑暇時候都分出一些精神思索武學道理,隻是很少有現在這般深思的情況,看來是領悟到了什麽。”紅拂女倒並沒有說錯,作為一個現代人,腦子裏裝了那麽多小說與各種武功,羅凡也確實有沒事的時候分出部分精神來想一想,研究研究。


    (說得好聽一點是想問題,說得通俗直白一點就是yy,區別隻不過在於有意義與沒意義,前者讓人尊敬。後者讓人鄙視而已。)


    宋智欣然笑道:“羅小兄弟年紀輕輕便有如此武功,看來並非偶然了。”顯然宋智對於羅凡的這種鑽研精神,亦是頗為敬佩。


    ……


    此後的這些天,羅凡偶爾出來看看蒼茫大海,或者日出日落來尋找靈感。也不知為什麽,宋玉致見到羅凡這般死到臨頭了還頗為不以為然的表現,便心中氣不打一處來。致使她這個平日裏都是端莊典雅的大小姐總不由得想打擊他一番,好讓他認清現實才好。


    而羅凡卻是因為心中有事,幾乎都沒有再反駁過她,隻不過應付了事。這頓時有種讓宋玉致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無力與空落落的感覺。忽然覺得有些……無趣。


    這並非是其他原因。隻不過因為從未與人用這種方式對話而已。是以一時覺得有些刺激與有意思罷了。


    一段時間後,宋閥船隻終於抵達山東。


    距離王通府請帖上所寫日期已經不遠。


    而另一邊,瓦崗寨內卻偏偏在這個時候,又出了亂子。


    卻原來前些日子寇徐二人被沈落雁用計擒住。隻因為沈落雁對二人還懷有一些收服的心思,因此一開始並未用上什麽太過剛硬的手段。這卻導致二人竟是逃了出去。


    二人也算運氣極佳,在李密府內逃至一處假山時,竟發現了一處隱蔽的枯井,二人躲在其中,借以逃避追捕。


    二人知這是生死關頭,又聽得外頭李密淡淡道:“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這兩個小子逃了,若不能為我們所用。就一刀殺卻,以免節外生枝。”都嚇得連大氣都不敢透出半口。兼且不時有人高提火把往石山方麵照過來,但當然想不到石山之內竟有個幹井在那裏。


    再加上滎陽已經偏北方了,即使處在春季,這日夜裏亦是下了一場大雪。將幾人掩蓋了去,因此沈落雁徐世績等帶人找了一夜亦未找到二人。


    直至第二日夜裏,二人從那方井中爬出,又轉移陣地躲至沈落雁家中,竟是又給二人避過數日之久,且發現了沈落雁在各地眼線的名冊。


    隻是二人試過了不少辦法,奈何城牆太高,以二人的輕功根本飛不上去,甚至二人連鑽下水道都試過了,但哪知全都行不通,因為這兒的下水道到了盡頭,竟是分成了十餘道連狗都鑽不進去的小洞口,因此二人根本無法出城,竟是被困死在了城中。


    夜裏,二人為了避免名冊被偷的事情被沈落雁發現,以至於這個最後的避難處都失去,打算暫且將這部名冊放歸原處。


    寇仲在外頭把風,徐子陵走上沈落雁放置名冊的那棟小樓,推門而入。


    忽而徐子陵竟感應到極大的危機!


    一道黑影已由房內掠出。


    徐子陵已非沒有見過陣仗的人,但仍未想過世上竟有這麽可怕的武功。


    才驚覺有人偷襲,他整個人已陷進一種近乎無可抗拒的勁漩裏。


    那是千百股奇怪的力道,部分把他扯前,部分卻直壓而來,還有幾股橫向和旋轉的力道。


    就像掉進下了大海怒濤洶湧的漩渦中,使人難有自主把持的能力。


    幸好徐子陵先一步生出警覺,否則此時怕早東倒西歪,難以立穩。


    一點劍芒,正在他眼前擴大。


    無堅不摧的劍氣,透過長劍侵來,使他唿吸頓止,全身有若刀割。


    徐子陵一劍刺出,但奇怪的事發生了,眼前竟全無人跡!更奇怪的是他眼前仍有點點劍芒,不斷炫閃,使他睜目如盲!隻能純憑感覺作出反應。


    幸好他的感覺與獨孤九劍破箭式對聽風辨位與暗器的見解讓他清晰地感覺到對方正以奇異莫測的步法,來到了他左側目光難及的死角位置。


    一道尖細的劍氣,似欲刺往他左腰眼處。與此同時,徐子陵的一劍亦同時遞出,樸實無華,毫無花巧的一劍,直奔對方小腹破綻處而去!


    人影一閃,徐子陵的長劍竟是二度刺空!


    摹地劍芒劇盛,四麵八方盡是唿嘯的劍影芒光,虛實難測。


    但徐子陵卻能清楚地把握到對方不但正在前方,要命的一劍亦正朝自己下腹處閃電攻至!


    ……


    沈落雁庭院的小閣樓中,正在把風的寇仲隻忽然見到徐子陵背脊撞碎沉落雁房間的大窗,帶著一蓬鮮血,往下墜來。


    一道黑影迅如鬼魅的掠了出來,追著急墜的徐子陵單掌淩空虛劈,務要置之於死地。


    寇仲猛地收攝心神,運勁擲出手中大刀,同時全速在徐子陵掠去,又高唿“有賊!”這正顯示寇仲的才智高絕。


    要知對方既能在這麽短促的時間內擊得徐子陵重傷墜樓,他寇仲走亦攔不住對方,唯一方法就是驚動沉落雁等人,教這行動詭秘莫測的敵人有所顧忌。


    那人正是天下聞名色變的“影子刺客”楊虛彥。今趟他躲在沉落雁閨房裏,目的是要刺殺沉落雁,哪知竟被徐子陵撞破的行藏,又誤以為徐子陵是瓦崗寨方麵的高手,是以出手刺殺!


    長刀奔雷掣電地直朝他左肋下刺來。


    刀鋒放射出的森寒之氣,卻在及體前把他完全籠罩了。


    以楊虛彥之能,亦不得不暫緩對徐子陵痛施殺手,而以全力應付。


    猛一提氣,驟然淩空變化身法,竟然一把接著了長刀。


    此時寇仲已趕在徐子陵墜到地上之前,一把抱著了他。


    楊虛彥冷哼一聲,把接來的飛刀依樣葫蘆地擲出,直取寇仲背脊。


    以其勁道之強,深信可同時貫穿兩人身體。


    寇仲想也不想,足尖用力,抱著滿腹鮮血、陷進了昏迷狀態的徐子陵滾到附近的草叢裏,僅以毫厘之差避過電射而至的長刀。


    楊虛彥待要繼續追擊,隻見兩滴鮮血滴落,竟也是受了些傷。此時隻聽得四周全是衣袂破空之聲。他自問難以在一兩招間殺死寇仲,歎了一口氣,展開身法,衝天而起。


    沉落雁的嬌叱在高處響起道:“誰敢來生事?”


    寇仲痛苦得差點哭出來,猛一咬牙,抱著徐子陵朝前方的外牆掠去,叱喝聲立時在後方響起,但他已顧不得這麽多了。


    寇仲撕開徐子陵的外衣,入目赫然是被刺穿了的名冊。


    寇仲暗叫僥幸,若非給這名冊擋了對方一劍的勁氣鋒銳,恐怕徐子陵現在已經死透了!


    徐子陵仰躺寇仲懷中,雙目緊閉,臉色蒼白如紙。


    隻見沉落雁一人盈盈俏立,玉容寒若冰雪,竟是眨眼間已經落到了他們前頭。見到徐子陵衣中那部名冊,如何還不知曉發生了什麽事?沈落雁冷冷道:“把名冊交出來!”


    寇仲搖頭悲聲道:“若非小陵為你擋了那個家夥一劍,美人兒你早玉殞香消。現在一見麵便毫不客氣。唉!像你這麽美的人兒俯拾即是,但像你那麽無情無義的,則肯定是空前絕後了!”


    沉落雁嬌軀微顫,看著寇仲懷中的徐子陵,秀眸射出複雜無比的神色,旋又斂去,忽而歎了一口氣,沉聲問道:“徐子陵怎麽樣了?”


    寇仲頓時有些詫異地看著她,見她此時神色有異,竟不似作偽。隻是她對他兩人一向的心狠手辣,自南方開始便一連數次設計追捕二人,此時何以忽然關心起徐子陵來?任他想象力如何豐富,亦無法想得到其中緣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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