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後,王宇和陳成就出現在全伯的墓碑前。倆人將帶來的祭奠用品全部擺上,然後就蹲在墓碑前燒著紙錢,皆是一臉的悲傷。


    “全伯,我們看你來了,害你的那個吳遠東今天死了,你要是泉下有知,就安息吧!還有,王宇那小子也迴來了,現在就站在我的身邊。全伯,你不是一直說王宇太瘦了嗎?我告訴你,這小子現在長的可壯實了,所以你也不用再為他操心了..”


    陳成麵對墓碑緩緩說著,嗓音低沉而哽咽,說到動情處,眼眶就情不自禁的就紅了起來。


    看著墓碑上全伯的遺像,王宇緊咬著牙關,雙拳捏緊成拳,手指的關節處劈啪作響。


    八年了,他無時無刻不在想著迴到鵬城,因為這裏有著一個不是父親,卻勝似父親的全伯,還有一個給了他許多溫暖的家。


    可真當他迴來了,麵對的卻是全伯的離去,家也被夷為平地。而這一切,和他又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這叫他怎能不心生悲痛?


    他雖殺了吳遠東為全伯報了仇,可那又能怎樣?全伯已經不能起死迴生,他再也不能看到全伯那和藹可親的麵孔。


    “小宇,小雪,阿成,你們都是被人遺棄的孩子,所以你們長大後一定要爭氣,要讓遺棄你們的人知道,他們當初犯了多大的錯誤。”


    “小宇,你雖然瘦弱,可我能看的出來,你的內心十分強大,而且很有誌向。阿成看起來很聰明,可都是些小聰明,長大後未必能成器,而小雪又是個女孩,所以全伯要拜托你一件事,如果你將來有成就了,一定要幫助一下他們,知道嗎?”


    ..。


    全伯昔日的教導依舊在耳邊迴蕩,可人卻已經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但王宇不會忘記全伯當初說過的話。所以此刻,王宇在心底暗暗發誓,一定不會讓全伯失望。


    祭奠完全伯之後,王宇和陳成就坐在了墓碑前,小聲交談起來。


    “王宇,這些年你都去了哪裏?”陳成掏出香煙,遞了一支給王宇,問道。


    “唉!”王宇歎了一口氣,接過香煙點上,深吸了一口後緩緩說道:“四海為家,到處流浪,想想就覺得辛酸,不說也罷。”


    陳成看了他一眼,見他不願說,也不好強求,便笑了笑,說道:“這次迴來你有什麽打算?”


    王宇搖了搖頭,說道:“我不知道,我現在腦子很亂,全伯的離開對我來說太過意外。說實話,我這次迴來原本是想要報答全伯對我的養育之恩,直到他終老為止。你也知道,如果不是他,我根本活不到現在,可是..。”


    陳成默默的點了點頭,王宇心中的痛他是感同身受。


    全伯是個不折不扣的好人,不依靠任何外力,僅憑自己那點微薄的退休工資撫養三個被遺棄的孩子,自己省吃儉用,也要讓三個孩子過上吃得飽穿得暖的日子。可就是這樣一個好人,最後卻沒有得到好報,這個世界到底怎麽了?


    “王宇,說實話,你恨我嗎?”陳成忽然問道。


    “嗯?”王宇一愣,扭頭看著陳成問道:“我為什麽要恨你?”


    陳成苦笑一聲,說道:“如果不是我,全伯就不會死,你也不會流落他鄉。”


    王宇挑了挑眉,伸手拍了一下陳成的肩膀,說道:“要說起責任,我的責任恐怕要比你更大。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吳遠東已經死了,全伯的仇已經報了。”


    頓了頓,王宇看著陳成說道:“陳成,不如說說這麽多年,你是怎麽過來的吧?”


    陳成抬頭看了看天空,嘴角露出一絲苦笑,歎了口氣後,把自己這麽多年的生活對著王宇娓娓道來。


    他認為全伯的死是他一手造成的,所以他一直活在深深的自責和愧疚當中。在這樣的負麵情愫下,他的性格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變的不喜與人說話,以至於他在新的孤兒院中處處受人排擠。


    終於有一天,在不堪忍受之下,他跑出了孤兒院,想尋找一份工作養活自己,可當時他歲數太小,沒有工廠敢要,最後隻得進了一家地下黑作坊,幫人殺雞殺鴨。


    這份工作十分地辛苦,每天早晨五點起床,一直要忙到晚上九點,而且工資還不高,但他十分的知足,這裏包吃包住,而且也不用處處遭人排擠。


    時間飛逝,一晃眼的功夫,他就到了十八歲,這也預示著他可以光明正大地去尋找工作了。於是他離開了那家小作坊,進入了一家工廠,並且拿著這麽多年積攢下來的錢,報考了駕校。


    一切進展得很順利,半年後他就拿到了駕照,開始幫廠裏開車送貨,等滿了三年的駕齡後,他就取出所有的家當,承包了一輛出租車,做起了一名的士司機。


    陳成的故事說到這裏就算結束了,王宇聽罷是感慨良多。毫無疑問,陳成的堅毅是不可否認的,換成其他無依無靠的孤兒,隻怕早已變成街頭乞討的乞丐。


    “好了,王宇,咱們走吧,去找個地方喝幾杯,等有時間再來看全伯。”


    陳成說著就站了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


    王宇想了想,說道:“不了,改天吧,要不你先走,我想多陪全伯一會。”


    看了王宇一眼,陳成也沒再堅持。全伯在世的時候,對王宇非常的疼愛,如今全伯走了,王宇想多陪一下全伯,也是理所當然。


    “你也別太晚,這裏到市區有段距離,而且車也少。”說完後,陳成轉身就準備離去,剛走了幾步,忽然又想起什麽,轉身看著王宇說道:“對了王宇,你目前住在那裏?”


    “哦,我住天豪大酒店8018房。”王宇說道。


    陳成點點頭,說道:“我明天去找你。”說罷,轉身下了山。


    等陳成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視線以外後,王宇轉身麵對墓碑,看著全伯的遺像陷入了迴憶。


    曾記得六歲那一年,自己發高燒,全伯陪在自己身邊三天三夜沒合過眼睛,憔悴的不成人形。


    曾記得八歲那一年,自己被人欺負,全伯帶著自己去了那個人家裏討公道,結果被對方的家長一頓辱罵,而後被轟了出去。


    曾記得九歲的那個夏天,隻是因為自己想吃甘蔗,全伯就騎著自行車頂著烈日上街去買,結果買迴甘蔗後,他自己卻中暑了。


    ..。


    這樣的事情太多太多,不勝枚舉。可是,還沒等王宇報答全伯的恩情,全伯就已經去了。


    縱然心有悲傷,但王宇也深知一個道理。逝者已矣,生者堅強,活的人不應該為了死去的人,而一味的沉淪下去。那樣,隻會讓死者的在天之靈不能安息。


    許久之後,王宇站了起來,麵對墓碑鞠了三個躬,整理了一下衣服後,抬腿向山下走去。


    出了公墓區,王宇四下張望了一下,結果發現正如陳成所言,這裏非常偏僻,除了自己都沒發現有其他的活物。


    王宇不由犯了難,沒有車自己該怎麽離開這裏?早知道就和陳成一起離開了。


    正犯愁的時候,一輛黑色別克快速駛來,隨後在王宇身前不遠處停下。車門打開,一男一女從車內走了下來。倆人均身穿黑西裝,佩戴墨鏡,下車後對著王宇的方向看了過來。


    王宇一愣,立刻暗自戒備,但心底卻充滿了疑惑。自己迴到鵬城才不過一天,並且沒有對外泄露行蹤,為什麽這麽快就有人找上了門?而且還是一對雌雄殺手。


    一男一女看了王宇幾秒之後,男的忽然把手伸向了車內。


    王宇心中一驚,立刻探手將腰間的匕首取了藏在手掌內,雙目緊盯著男人的手臂,心中更是製定好了反擊計劃。


    隻要男人亮出武器,自己就立刻揮出匕首,就是幹不掉他,也要讓他喪失戰鬥力。剩下的那個女的,就好辦多了。


    幾秒後,男人的手臂終於從車內拿了出來,卻不是武器,而是一束鮮花。


    王宇瞬間一腦門的黑線,把匕首重新放迴了腰間,心想這倆個坑爹的貨,出來祭拜個死人搞的那麽酷幹什麽?害老子白緊張了一迴。


    男人把鮮花送到了女人手中,輕聲說道:“林夕,我們上去吧!”


    女人點點頭接過鮮花,摘下墨鏡和男人一同向公墓區走去。途徑王宇的身邊時,女人還看了王宇一眼。


    見她看向自己,王宇便對她露出了一個友善的微笑。說實話,女人長的不醜,不敢說禍國殃民,但也位列美女範疇之內,隻是眉宇間有著太多的悲傷。看來,這裏埋葬著她的親人。


    “笑什麽笑?討厭的乞丐,滾開!”男人對著王宇就來了一句,說完翻了翻白眼,跟在女人身後走進了公墓區。


    王宇愣了愣,喃喃自語道:“乞丐?在哪裏?”說完對著身邊看了看,並沒有發現人影,這才反應過來對方原來是在說自己,可這時男人已經走遠。


    “我乞你奶奶個嘴!”王宇對著男人的背影就伸出了中指。敢說自己是乞丐,見過這麽風流倜儻的乞丐嗎?隻不過哥的衣服舊了一點而已。


    轉身打了個響指,王宇就欲離去。


    這時,又有二輛小車在身前停下。


    車門剛打開,七八個手持砍刀棍棒的大漢就從車內竄了下來。最後下車的,是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脖子上套著一條粗粗的金鏈子,長的一臉兇相,不是流氓頭就是暴發戶。


    “哎呀!我靠!這迴應該是衝著自己來的了吧?”


    王宇立刻活動了一下全身的關節,準備教訓一下眼前這幫人。對付這幫手持砍刀棍棒的雜碎,用匕首實在是抬舉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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