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沒有說話的樹根說:“行了,婦人們就別跟著摻和了,曉北做事兒有分寸,我們隻需要聽她的吩咐就好了!”


    樹根在這群人裏是最有學問的,他識字。


    聽樹根這麽說,所有人又喜上眉梢。


    ”曉北呀,你安心去做你的事,這裏不用擔心……有紀家灣的鄉親們在,你就放心吧!“


    ”對,曉北,你盡管去忙……“


    ……


    等人們都走了,石頭和梁玉瑤憂心忡忡的看著紀曉北。


    他們兩個沒聽說過姐姐要做其他生意,看紀曉北的表情,一定是有什麽事,而且還是大事。


    ”姐,你是不是遇到什麽事了?“梁玉瑤拉著紀曉北坐下來。


    ”姐,你有什麽事兒,就跟我和玉瑤說,我們是一家人,你不能獨自扛的,我是紀家唯一的男人。“


    石頭紅著眼圈說。


    作為弟弟,他是最了解紀曉北的,她比自己還貪財,怎麽可能甘心把鄭大福關掉呢。


    一定是遇到了什麽過不去的坎。


    紀曉北一如既往的大大咧咧,笑笑說:”我確實遇到些事情,想要靜一靜,你是怕姐姐麻煩你嗎?“


    “姐,你是身子不舒服嗎?”


    石頭追問。


    紀曉北:這孩子,自小有個毛病,打破沙鍋問到底,咱不問了行不行?


    梁玉搖拉了拉石頭的袖子:“相公,姐姐想歇歇就歇歇,什麽時候休息好了,什麽時候迴來!”


    紀曉北感激地看了玉搖一眼說:“玉搖呀,鋪子裏都靠你了,我弟弟你也知道的,你多指使他幹一些,你別累到了。”


    玉搖紅著臉點點頭,石頭確實是個傻的。


    哪裏都傻,哪裏都實誠,人是個好的。


    “姐,鋪子裏的賬我先給您過一下,下個月這個時候,我再找您去對……”


    “不用了,以後賬目的事,你們兩個全負責,錢都歸你們,曉菊管的鋪子,玉搖你多費心些,收入記到曉菊那裏,娘你們要多照顧些!”


    紀曉北說了這些,嚇得石頭和玉搖目瞪口呆。


    兩個鋪子每天的收入不菲,怎麽能歸我們呢。


    “姐,鋪子什麽時候都是你的,我們不能要……”玉搖拒絕,“我們不知道你遇到了什麽事,我們也幫不上忙,但鋪子的賬我會記得一清二楚,這些都是姐姐的。”


    石頭跟著使勁兒點頭。


    姐姐來了安州白手起家,開了兩個鋪子不容易,他怎麽能占為己有呢。


    曉菊不知什麽時候站在門口,眼睛紅紅地:


    “姐,你去哪裏呀?曉菊也要去!”


    紀曉北安慰了一番隻能胡亂編了一番:“我前一陣子,不是給付大人弄了些土豆種塊嗎?付大人被小人陷害了,可能會有危險,我作為參與者,也會受牽連,為了不影響咱們的鋪子,我才想和鋪子脫離關係,你們不要多想,姐就是想保住咱們家的財產……”


    “姐……”曉菊哭了。


    紀曉北摸摸她的頭:“曉菊呀,娘你多照顧些,玉搖身子重,你多替她分擔些。”


    曉菊哭著點頭。


    玉搖沒有再問,她從小聽到的這種事兒不少,紀曉北這番動作,事情一定很麻煩。


    “姐,兩個孩子就放我們這裏,你放心吧!”


    玉搖壓住心裏的驚慌說。


    “好,需要的時候,我把他們送過來。”


    紀曉北安排完之後,出了房門,各個院子轉了一圈。


    買了幾戶人家的宅子,相互打通以後,變成了現在的正果紡織作坊,四通八達的,紀曉北看到自己的傑作很滿意。


    這都是她的設計,樹根帶著紀家灣的男人們一磚一瓦地蓋起來的。


    後院正在收拾東西的小七娘見到紀曉北後,走了過來。


    “曉北呀,你租院子的錢是多少,我給你!”


    小七娘說著就要去掏身上的荷包。


    紀曉北按住了她的手:“小七娘,房子您放心住,這個給你!”


    紀曉北從兜裏掏出了地契給了她。


    “啊……這怎麽行呢?你怎麽給我買了宅子……”小七娘聲音都哽咽了,“曉北,我知道你是因為六甲的事,他是個沒福氣的,隻能怪他命不好,他已經走了,該放下也得要放下了……”


    紀曉北眼窩一熱,海峽走了,她每次深夜睡不著的時候,就會想起他。


    都怪那些流民……


    事情已經發生,紀曉北不再自責了,她隻恨那些毒辣的流民。


    “小七跟著你學了不少的本事,你又送她去京城那學藝,我們都不知道怎麽感激你呢,這房契說什麽也不能要……”


    紀曉北見小七娘不落忍,也沒有再堅持,她想想說:“房契我先收著,房子您先住著……”


    小七娘含淚點點頭。


    小七娘不會說話,她猶豫半天說了一句;“曉北呀,有什麽事你就讓玉搖姑娘吩咐我,我一定竭盡全力……”


    紀曉北點頭。


    紀曉北出了紡織作坊去了石頭的宅子。


    一個不大的院子,林婆子帶著兩個孩子曬太陽。


    兩個小不點見到紀曉北撲了過來。


    紀曉北把林婆子拉到屋裏,把對石頭兩口子說的話,對林婆子說了一遍。


    林婆子一愣:“曉北,不會要砍頭吧?”


    她身子一哆嗦,小幺那麽好個孩子,要是被砍了頭……


    “娘,你別瞎想,這事一定要瞞住,不能往外說……”


    紀曉北說了些重話,唬住了林婆子。


    “小幺是當官的,一定能擺平這事兒的,現在要做的是不能給他添亂,不隨便亂問,把嘴關嚴實了!”


    紀曉北沉著臉說。


    林婆子捂住嘴驚恐點頭。


    這裏交代完了,紀曉北又去看了黃婆和連風。


    她帶著兩個孩子迴到明義巷的時候,天都黑了。


    到了門口,果果小跑著去了付季昌的院子,看著大門緊閉,失望地又跑迴來了。


    紀曉北朝那邊看了一眼,付季昌沒有迴來。


    晚上讓兩個孩子睡下,紀曉北聽著隔壁的動靜,直到天亮付季昌都沒有迴來。


    一連三天,付季昌都沒有迴來。


    鄭大福那邊,嬌嬌在外麵寫了告示,好多人都進去看,安州有錢的人基本都帶了幾件。


    有人惋惜地問:“掌櫃的,好好的怎麽不幹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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