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了一會兒,那黑衣一閃到了一個院子門口。


    那黑衣似乎早就知道有人跟蹤了他。


    待紀曉北剛要跨進院子的時候,男子手裏的刀朝紀曉北砍過去。


    與此同時,男子覺得脖子上一片冰涼……


    他低頭一看,一把閃著寒光的匕首,正抵在自己的脖子處,刀刃嵌入了皮膚。


    “你是誰?為何要跟蹤我?”


    男子冰冷地問。


    紀曉北覺得這個聲音有些熟悉。


    她抬頭看向那張臉,是慶王妃身邊長得挺好的那個護衛,上次在客棧的時候,慶王妃受傷,就是這個男子求著黃婆給她看的。


    紀曉北冷笑一聲說:“安州府衙後街客棧,求著黃大夫給你家主子看病的人,是你吧?”


    那男子一愣,收了手裏的刀。


    紀曉北架在他脖子上的匕首,也收了起來。


    “你半夜襲擊慶王,被發現後是要被砍頭的!”紀曉北說。


    朗寧語氣平靜,一副視死如歸的語氣說:“死就死!慶王為非作歹,天理不容!”


    紀曉北不知道他嘴裏的為非作歹,包含了幾層意思。


    但紀曉北知道,這個男人知道慶王很多秘密。


    “你是慶王的暗衛?”紀曉北問。


    “你是付大人的親戚?”朗寧問。


    紀曉北點頭。


    朗寧也點頭。


    “繞過這個院子,經過一個假山,院子門口有一棵大棗樹,那是慶王的院子,或許可以聽到些意外的消息……”


    朗寧說完,飛身而去。


    紀曉北:哎,你等等,你什麽意思?


    紀曉北琢磨了一會兒,他提到了付季昌,難道是……


    紀曉北一刻都不敢耽擱,繞過這個院子,沒發現有假山……更沒有找到大棗樹


    他娘的,又迷路了……


    紀曉北把圍巾又往上拉了拉,隻剩下兩隻眼睛,朝前走去。


    繞了好久,終於碰到一個小廝提著個食盒,匆匆走著。


    迎麵過來一個小廝問:“張哥,這麽晚了去哪?”


    小廝說:“哎,慶王書房裏來了客人,讓準備酒菜,我這不正要送去……”


    紀曉北心裏一喜,跟上了小廝。


    紀曉北跟著小廝走了一小段路,到了一個偏僻的院子跟前。


    紀曉北:慶王住的地方這麽偏?


    紀曉北剛跟著跨進院子,腳下踩了個什麽東西,噗嗤一聲……


    小廝猛地一迴頭,還沒驚叫出聲,紀曉北啪的一聲,拍了一下他的後脖梗,小廝噗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紀曉北把圍巾扯下來,帶上了小廝的皮帽子,又把小廝身上的棉衣脫下穿上。


    小廝長得很高,別說,很合身。


    她把自己的衣服收到了冷庫裏。


    紀曉北把小廝拖到大棗樹後,綁了起來,嘴裏塞了些爛樹葉子,這才深吸了一口氣,提著食盒朝屋裏走去。


    敲了敲門,裏麵一點動靜也沒有。


    過了一會兒,就聽一個男人說:“是送酒菜的吧!”


    “進來!”慶王說了一句。


    紀曉北:剛剛騷擾小姑娘的慶王,這麽快就迴來了?


    也就是說,剛才慶王被襲擊的地方,離這裏很近……


    來不及多想,紀曉北推門進去。


    卷進去了一股子寒風。


    屋裏有些草藥的味道。


    屋裏空無一人,屏風後麵影影綽綽地有人影在晃動。


    紀曉北吸吸鼻子恭敬地說:“慶王,酒菜來了!”


    “放那裏吧,趕緊關門走,太冷了!”屏風後傳來慶王冷厲地聲音。


    “二皇兄,你怎麽傷成這個樣子?”


    “別提了,出門被驢踢了……被本王捉住了,一定把他碎屍萬段……”


    ……


    紀曉北把飯菜放在桌子上,轉身走了,把門關好。


    她提著食盒候在門口。


    她已經想好了,萬一被發現,就說怕慶王再有其他吩咐。


    裏麵的聲音小了,聽不到了。


    剛才說話的那個男人是誰?


    這麽晚了,一定是密謀什麽事吧!


    紀曉北想著,從冷庫裏拿了些糕點,輕輕推門又進去了。


    “二皇兄,父皇的身子真的不行了嗎?”


    “騙你不成,咱們幾個在宮裏呆的時間短,趙皇後肯定是知道的,你的事兒我知道不少,以後咱們兄弟兩個齊心協力,老大想恢複太子,做夢……”


    “二皇兄,我都聽你的,過年期間把守城門的官兵警惕性小,我們真得要那個時候動手嗎?”


    男人說。


    “不,臘八那天,父皇要去佛靈寺祈福,隨行的侍衛都是你安排,到時候我們要好好策劃一番……”慶王奸詐地笑出了聲。


    “二皇兄,萬一不成,我們豈不是……”男人惶恐。


    “皇弟,畏畏縮縮幹不成大事,你我做的那些事兒,一旦敗露,私自組織軍隊,勾結外部勢力,私運鹽鐵,哪一項不是死罪。我們提前動手,或許還有活路,否則……”


    聽到這裏,紀曉北一哆嗦。


    天呀,這個王八蛋要謀權篡位。


    紀曉北手裏的糕點險些掉落下來。


    不知道什麽時候進來一隻大黑貓,衝著著桌上的酒菜嗚喵……


    紀曉北生怕驚動了它老人家,蹭著身子往外走……


    “唰!啪……”


    一隻尖刀插入了門板,顫顫巍巍地……


    紀曉北扭頭看了一眼,離著耳朵不過半尺:嚇死老娘了,幸虧躲的快……


    “誰?”慶王一聲怒吼。


    紀曉北抬腳踩了一下大黑貓的尾巴:喵嗚,一聲嚎叫,大黑貓躥到了桌子上。


    桌子上的菜碟子被碰掉了一個。


    紀曉北趁亂出了門,捂了捂怦怦跳的心髒。


    心裏想:屏風後的人刀法那麽利索,幸虧不準!


    紀曉北聽付季昌說,魏王是大皇子也是廢太子。


    老二是慶王,老三是安王,老四是永定王。


    裏麵說話的那人肯定不是永定王,那隻有可能是安王了。


    紀曉北不敢耽擱,朝外走去。


    迎麵又碰上兩個嬤嬤帶著一個女子,朝這邊來了。


    紀曉北:哎呦喂,慶王府裏可真是亂呀!


    她隻覺得那女子走路姿勢有些熟悉。


    她躲到旁邊的一塊大石頭後,仔細聽聲音,是王妃的妹妹趙慕。


    她們朝慶王的院子去了。


    紀曉北:慶王府好亂!真的好亂!


    王妃知道嗎?


    哎!


    她真的挺同情王妃的。


    和王妃接觸了幾次,她是有些傲慢,作為皇室成員,哪個不傲慢,這算不得毛病。


    其他地方,也還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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