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曉北慌忙扶住差點跌下來的黃婆。


    黃婆鎮定地握住紀曉北的手:“曉北,你信我,我能行!”


    在紀曉北殷切的目光中,黃婆蹲到了李雲炯身邊。


    輕輕把他的衣服解開,閉著眼摸了摸,又摸了摸……


    紀曉北:盲人,盲人正骨?


    給黃婆的醫書好像沒有涉及到盲人這個領域,紀曉北驚了一身的汗。


    就見黃婆睜開犀利的雙眼,手下用力,哢的一聲脆響。


    紀曉北驚聲叫道:“折了?”


    “好了!”黃婆淡定地又摩挲了一下李雲炯的胸膛,“骨頭錯位,恢複完畢!”


    紀曉北咽了一口唾沫問:“真的好了!”


    黃婆從驢車上下來說:“就等著小公子醒來吧!”


    付季昌在紀德才身邊悠悠轉醒,瞪著一雙冒火的眼睛嘶啞著聲音問:“曉北,你可知道小公子是誰?”


    紀曉北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不管是誰,傷都是要治的,黃大夫手法嫻熟,已經正骨成功。”


    付季昌:啊……


    他看向黃婆,黃婆已經彎腰收拾地上的藥材去了。


    驢車上躺著的李雲炯微微睜開眼睛,紅紅的眼睛裏殺氣騰騰。


    咦,胸口不疼了!


    怎麽迴事?


    剛才暈死過去,他像是做夢一般,有人一直摩挲他的胸口,後來一陣劇痛,再後來就感覺不到疼痛了。


    他猛地坐起身,不疼了,身上輕鬆了很多。


    紀曉北在一邊悠悠地說:“小公子,下車吧,你沒事兒了!”


    李雲炯一聽紀曉北的聲音,身子一緊。


    “是你,是你救了我!”


    李雲炯收起眼底的殺氣問道。


    “從黑衣人手裏把你救下的是我,給你正骨的是黃大夫,安州隱姓埋名的濟世神醫黃大夫!”


    紀曉北覺得有必要給他解釋清楚。


    他是小王爺,爹是皇上,有錢有勢,如果想感謝,就趕緊的吧。


    李雲炯心裏憋著一口氣,但彬彬有禮地從車上下來道:“有勞姑娘搭救,本公子一定有重謝!”


    黃婆見那公子醒了,三步並作兩步過來問:“小公子,沒事兒了吧,沒什麽不舒服吧?”


    李雲炯搖搖頭,謙遜有禮地感謝了黃婆。


    站在一邊看著的付季昌對小王爺的好感又多了一分。


    李雲炯雖然歲數小,但很聰明,讀書努力,幾個皇兄為了皇權明爭暗鬥,他從來不參與,主動避嫌。


    一直在翰林院苦讀。


    付季昌的爹是翰林院大學士,付季昌小時候經常跟著爹爹去翰林院,早就認識李雲炯。


    付季昌比他大幾歲,兩個人還在一起玩過。


    後來付季昌的父親去世後,他就再也沒見過李雲炯。


    幾年不見,他已經長大了,一表人才,低調謙虛,就是武功不怎麽樣。


    他的幾個哥哥從小習武,從來沒有把這個默默無聞的弟弟放在眼裏。


    付季昌趕緊上前開口:“小公子,進去喝杯茶,休息一下吧!”


    李雲炯也是黑衣人的目標。


    付季昌想讓他趕緊躲起來。


    李雲炯一聽到“喝”這個字,臉色一下就不自然了。


    紀曉北也附和道:“小公子,請吧!”


    李雲炯的臉微紅,耷拉著眼皮不敢看紀曉北一眼,抬起大長腿進了院子。


    紀曉北立刻跟上,想把李雲炯引到客房去,卻被付季昌一把拉住。


    “急什麽?我去給他沏茶!”


    付季昌聲音冷冽地說。


    紀曉北瞪了他一眼,放緩了腳步,讓他們兩個進去了。


    李雲炯小王爺被黑衣人劫持這個事,不是小事,紀曉北當然不會跟著他們一起進客房。


    她關心黑衣人到底是誰,但她可不想參與那些打打殺殺。


    她隻想安靜地賺錢,把兩個孩子養大。


    屋裏,李雲炯坐在圈椅上,臉上冰冷一片。


    付季昌站在一邊,瞟了一眼小王爺的臉打破了沉寂:“小王爺受驚了,黑衣人的事情我一定盡快查清!”


    李雲炯冷笑一聲:“沒想到出了京城就有人想置本王於死地!”


    付季昌一驚趕緊把有關黑衣人的事兒說了一遍。


    李雲炯不知道這些事,不由地暗暗吃驚,他一直在翰林院讀書,沒想到黑衣人在安州鬧出了這麽大的亂子。


    “此事已經提交了大理寺,這次的案子我也盡快呈報!”付季昌說道。


    “這麽多天,大理寺一點消息也沒有嗎?要他們做什麽?”


    李雲炯怒道。


    付季昌不敢抬頭看他,隻覺得他發起怒來,很像皇上,讓人不寒而栗。


    李雲炯想起被從天而降的黑布罩住,後怕不已。


    差一點小命就交代了。


    “救我的那位姑娘是何人?你熟悉?”李雲炯深邃的眸子看向付季昌。


    “那是,那是本官的一位遠房親戚,一家人住在我祖宅裏,自小生活在鄉野,人有些莽撞,不懂禮數,還請王爺見諒!”


    付季昌小心翼翼地迴答。


    李雲炯腦海裏迴憶起被她背著在林子裏穿梭的場景,臉不禁微微有些紅。


    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和女人近距離接觸。


    李雲炯把思緒收迴來,端起茶水喝了一口。


    “小王爺還是在這裏多休息兩日,等黑衣人醒來,審訊完成後,再做打算。”


    付季昌勸道。


    “不行,本王要盡快迴京城!”


    李雲炯是偷著出來的,翰林院的人都不知道,他今天必須迴去。


    “我想單獨見一下救我的姑娘,可否?”


    李雲炯突然說。


    付季昌一愣,剛想拒絕,話到嘴邊,又咽了迴去。


    眼前這人是王爺,他能拒絕嗎?


    不能!


    “好!”付季昌咬牙說完,轉身出去了,把門關上了。


    李雲炯拿起桌上的銅鏡,照了一下,鼻子下麵一片淤青,人中的那道溝壑腫的老高。


    他氣的啪的一聲,把銅鏡扣在了桌子上。


    那個死女人,也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氣。


    人沒被掐醒,人中差點被掐爛。


    紀曉北輕輕敲門,聽到裏麵一聲冰冷的聲音響起:“進來!”


    紀曉北推門開,走了進去。


    “小公子,什麽事兒?”紀曉北朝他手上的扳指看過去。


    李雲炯把大拇指上200兩銀子的扳指包住。


    心裏憤憤不平。


    看在她救了自己的份上,氣唿唿地原諒了她。


    他隻想問清楚,方才她給自己嘴裏塞的是什麽東西。


    “在驢車上,你給本公子喝的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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