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畫好大一幅,兩頁紙那麽大。


    紙張還有些褶皺,一定是翻看了好多次的。


    “付季昌,你竟然看小人書……”紀曉北紅著臉把書扔到了桌子上,拉過付季昌的袖子,擦了擦手。


    “我說了不讓你的,你非要看……”


    “你說的是話本子,這哪裏是話本子……”


    “真的是話本子,話本子有好多種的……”


    紀曉北:那這本想相當於被下架的那些顏色重的小說?


    或許吧!


    她不舍得地又瞟了一眼……


    黑塔站在門外,聽到裏麵稀裏嘩啦地桌椅亂動,隱約還聽到兩個人說話。


    他又默默地抬起了頭,看起了天。


    假裝什麽都沒聽到。


    還好,主子這院子,一般沒有人來。


    一直到太陽西斜,付季昌才從椅子上站起來,揉揉酸痛的眉心,結束了一天的工作。


    紀曉北:當官也不是什麽好事兒。


    以後正正還是做個平民吧!


    紀曉北揉揉蹲麻了的腿,心裏暗暗叫苦,昨天一定是被馬德彪踢壞了腦子,竟然答應來幫他。


    “走吧,幫人幫到底,待會兒出去的時候,門口一定有王府的人在,我就聽你的!”


    付季昌見紀曉北一臉愁容,笑著說道。


    紀曉北一下子來了精神,拍著胸脯打包票:“隻要你聽我的,保證王府的人以後不來找你。“


    紀曉北和黑塔一左一右走在付季昌的兩邊。


    還沒有到門口,遠遠地就看到昨日的那幾個人。


    昨日,付季昌推托有重要公文要處理,拒絕了王府來請的人,今天不能再說那個理由了吧。


    付季昌看了紀曉北一眼。


    紀曉北在他耳邊說了一句:“倒地,裝瘋!”


    付季昌:……


    紀曉北抬腿,悄悄踹了一下他的後腿窩。


    付季昌噗通一聲趴在了地上。


    腿腳不自覺地抽搐起來。


    紀曉北:還不錯,演的還挺像的!


    門口的衙役嚇壞了,付通判怎麽突然倒地不起了。


    有人朝這邊跑過來。


    也有人喊:“去,快去請大夫!”


    紀曉北心裏暗想,得盡快離開這裏才行。


    她抬頭,看到早上的那頭母豬正好奇地朝這邊看著。


    “哼嚕哼嚕……”


    紀曉北蹲下身,在付季昌耳邊說了一句:“快上豬……”


    付季昌以為她說錯了,沉聲問:“驢,驢在哪?”


    他怎麽沒看到馬德彪!


    “不是上驢,是上豬,豬……”紀曉北指了一下正邁著四平八穩步伐過來的母豬。


    付季昌詫異、驚悚,疑惑,不解……


    紀曉北一邊喊:“付大人,付大人……你怎麽了?”一邊往豬那邊拽他。


    黑塔出門的時候,得到的指示是,看眼色配合紀曉北。


    黑塔也開始拉付季昌。


    付季昌最後被兩個人架上了豬背。


    還好,母豬一點都沒有反抗,邁著平穩的步伐,不急不慢地朝門口去了。


    “驢,我的驢呢……”付季昌喊了一句。


    “完了,付大人真的得了癔症,把豬當成他的驢了……大家都不要過來……”紀曉北緊跟著喊了一聲。


    往這邊跑來的衙役都驚得目瞪口呆。


    平日裏謹言慎行,冷漠疏離的付大人真的發了癔症。


    付季昌氣的咬牙切齒,發癔症抽搐兩下也就算了,紀曉北竟然還讓騎豬,這個……


    以後怎麽麵對安州父老?


    付季昌抱住豬脖子,惡狠狠地看了紀曉北一眼:壞女人,看以後怎麽收拾你?


    一人一豬,在眾目睽睽之下,大搖大擺地走出了府衙的大門。


    一輛馬車從遠處駛了過來,停在了府衙門口。


    從馬車上下來一個陰沉著臉的女子。


    猛然看到府衙裏出來一頭豬,豬上竟然還趴著一個人。


    她傻愣愣地看著:安州府衙,還有人豬表演?


    可真是開了眼了,府衙重地,竟然有如此荒唐的事發生。


    紀曉北跟著豬踏出了府衙門。


    天呀,那個女子,不是趙慕嗎?


    她來這裏做什麽?


    不會又來找自己的麻煩吧?


    紀曉北突然意識到,現在自己是個小廝,趙慕不一定能認出來。


    趙慕怎麽會注意到一個小廝呢。


    她的眼睛不可思議地盯著豬身上的人。


    付季昌!


    這時候,就聽到有人大喊:“府醫來了,府醫來,付大人得了癔症,快閃開呀……“


    趙慕:付季昌竟然有癔症?


    不可能,從來沒有聽說過呀!


    “付季昌,你就算是要拒絕我,也沒有必要用這般無聊荒唐的手段吧!”


    她怒氣衝衝地朝豬上的人喊。


    付季昌:我,我真不是為了你!


    紀曉北愣了一瞬,頓時明白了,這個趙慕和慕容寶茜都以為自己和付季昌……


    天呀,蒼天呀,您老長點眼吧!


    我紀曉北,是多想不開呀,非要找個男人。


    紀曉北看向付季昌,那個到處惹是生非的男人,把臉埋入了豬身上。


    馬德彪見狀不對,掙脫了韁繩跑了付季昌身邊。


    紀曉北怒氣衝衝,抬手就是兩拳。


    馬德彪被莫名其妙地打懵逼了,沒敢出聲,半個主子都被逼著騎了豬,自己挨兩拳,算得了什麽。


    紀曉北罵道:我的麻煩都是他帶來的,在府衙門口不能錘他,隻能捶你!


    馬德彪:……


    趙慕氣唿唿地上了馬車,走了!


    府醫七手八腳地把付季昌從豬背上,扒拉下來。


    一頓紮針,按摩,把脈……


    三個府醫麵麵相覷,沒發現付大人有什麽問題呀?


    黑塔作為付季昌的長隨,堅定地說道:“我家主子的毛病,我付家的府醫才能看好,主子一定是急火攻心,我現在要帶主子迴去!“


    府醫哪裏敢不放,慌忙把人事不省的付季昌歸還給了黑塔。


    黑塔把主子抱到馬德彪的背上,自己坐到了前麵,揚長而去。


    紀曉北騎著黑塔的馬,策馬揚鞭。


    三個人出了府衙街,付季昌才坐直了身子。


    “紀曉北,我的一世清明,都毀在你手裏了!”付季昌仰頭長歎。


    紀曉北:“付大人,今天你癔症發作,這下王府的人就放過你了,還有那個趙慕,可能這輩子也不會再纏著你了,最重要的是,趙慕不會找我的麻煩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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