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順興嚇得腿都軟了,慌亂地搖著手臂。


    紀曉北另一隻手從空間裏拿出一塊料子,拎到他麵前。


    “房大爺,這塊料子是您家做的吧?”紀曉北鬆了鬆手上的勁兒。


    房順興咳了一聲,剛要反抗。


    紀曉北又用了兩分力氣。


    房順興滿臉通紅,使勁地點了點頭。


    紀曉北抬腿朝他下身踢去,手上的勁兒一鬆。


    “咳咳咳……”


    “噗通”……


    房順興倒在了地上。


    紀曉北抬腳踩上了他的後脖梗子。


    “說,是怎麽迴事?”


    房順興斷斷續續地把事情說明白了。


    他在留香樓認識一個公子,給他介紹了個生意,讓給代做一批布料,給了樣品,讓照著樣品做,但他爹技術有限,做不了。


    那公子說,沒關係,會有人指導的。


    於是順興齋就在那人的指導下做了這批料子。


    他爹是不同意的,說那料子看著好看,用不得,不能接這個生意。


    可他已經收了定金,輸光了。


    做好之後,那公子帶著布料走了,過了兩天又送迴來了,死活說他們做的不合格,尾款不給了。


    就把殘料子退給了順興齋。


    他爹剛剛把那殘料子給賣掉了。


    可還是還不上進貨的銀子。


    於是順興齋就關門了。


    紀曉北踢了他一腳,心裏罵道:真是個敗家子!


    他爹幹了幾十年的小作坊,就敗在他手裏了。


    “那公子在哪?”紀曉北問。


    趴在地上的房順興鬼哭狼嚎地叫著:“祖奶奶,我真的不知道,我也在找那公子,我家的尾款他沒給呢!”


    紀曉北問清了那公子的樣子,又迴去找老鴇了。


    用銀子和刀子很快撬開了老鴇的嘴。


    “那林公子,咱可惹不起,聽說是貴人身邊的人呢……”


    老鴇哆嗦著在紀曉北耳邊說了一句話。


    ……


    紀曉北神色凝重地從留香樓出來……


    她駕著紀德才一路狂奔到了鄭大福。


    “姐,你說的對,果真這個慶王妃是來找事的,我,都怪我……上次我塗了她的脂粉出疹子,不會也是故意的吧……”


    嬌嬌又自責又後悔。


    “那脂粉是張家鋪子裏的,慶王妃給的應該沒有問題。


    慶王妃是故意來找麻煩的,咱家的生意越做越大,總會觸犯到其他人的利益,同行間的正常競爭可以理解,她慶王妃要是故意栽贓陷害,我就不同意了。”


    紀曉北神色冷冷地說。


    嬌嬌趕緊勸她:“姐,慶王妃咱們是不敢得罪的,聽說她在京城飛揚跋扈,很多達官貴人都巴結她,慶王得寵,雖然現在還沒有立太子,但慶王的勝算很大!”


    “確實,皇家的人咱們惹不起,但也得有個說理的地方吧,這次吃了啞巴虧,下次他們會變本加厲……”


    紀曉北打定主意,一定要找到那個林公子問個究竟。


    付季昌聽說紀曉北的紡織作坊出事了,他讓須臾去查是誰幹的,為何要這麽做?


    付季昌的臉恢複地差不多了,這幾天去府衙處理公務去了。


    管家阿黃慌慌張張地過來找他,說老夫人病了。


    付季昌放下手頭的事,匆匆趕迴了家。


    府醫說,天幹氣燥,老太太心神不寧,再加上休息不好,身子弱就病了,老夫人可能時日不多了,能熬過這個冬天就不錯了。


    付季昌鼻子一酸,老太太年紀大了,早晚會走到這一步。


    但他還是有點接受不了。


    張嬤嬤拉著付季昌到了廂房。


    張嬤嬤眼圈紅紅地說:“公子,自從兩個孩子走了以後,老太太坐立不安,吃的也少了,情緒很不好,經常念叨果兒和正兒兩個孩子……”


    付季昌:和紀曉北之間捅破了那層窗戶紙,她一定是怕了,怕付家人搶她的孩子。


    依照她的脾氣秉性,她是不願意受別人一點恩惠的。


    他打算親自去找紀曉北,請她繼續照顧祖母一段時間。


    這聽上去有些不要臉。


    但他實在是沒有辦法,祖母喜歡紀曉北。


    兩個孩子能給祖母極大的精神安慰。


    或許老太太就能多堅持一段時間。


    他騎上馬德彪直奔了正果莊園。


    兩個孩子見到付季昌,興奮不已,拉著他的手讓他進屋。


    紀曉北隻能隨著孩子們進了屋子。


    付季昌從兜裏拿出一串珠花給果果戴在頭上,果果樂顛顛地去找小丫鬟顯擺了。


    正正得到一個鐵皮青蛙,撅著屁股趴在地上玩青蛙。


    紀曉北:行了,你們玩吧,這裏沒我啥事了!


    紀曉北見到付季昌就渾身難受,她站起身想逃離。


    “曉北!我有話要對你說……”付季昌嗓子裏堵了個大疙瘩,有些話不吐不快。


    小丫鬟見狀趕緊把正正抱了出去,把門關上。


    紀曉北輕輕咳了一聲,掃了一眼付季昌的臉,還好沒有留下什麽痕跡,俊朗如初。


    付季昌也坐了下來,愧疚又自責地說:


    “曉北,我對自己做的事,給你道歉,讓你承受了很多的苦楚和傷痛,我也有愧於兩個孩子,你放心,孩子是你的,我不會帶走他們,隻求偶爾能來看看他們……”


    紀曉北抬頭看向付季昌那憂鬱無助的眸子,心裏一驚,這是出什麽事兒了?


    自從認識付季昌,還沒見過他這般無助。


    “付老太太讓你來的?”紀曉北試探著問。


    付季昌搖搖頭。


    “她生病了,府醫說,說她或許熬不到過年了……”付季昌鼓足勇氣說出了這幾個字,眼裏一陣溫熱,他慌忙扭了頭。


    紀曉北聽說過付季昌的身世,十幾歲就沒了娘,父親在他剛成年的時候就因公殉職了。


    父親去世的時候,他沒能見上父親最後一麵。


    紀曉北有些心疼眼前這個男人。


    她語氣溫柔了一些說:“付老太太吉人自有天相,府醫說的也不一定對,這一陣子還是好好照顧她吧,我這幾天帶孩子們迴去看她!”


    付季昌懇求地說:“曉北,我求你件事兒,能不能帶著孩子迴去,再在明義巷住上半年,轉過了年,你們想迴來就迴來,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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