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索性又閉上了眼睛。


    出了城,順著安泉河走了一段,遠遠地看到了守衛。


    “前麵就是吧?”紀曉北大聲問。


    梁知府眯了眯眼睛,點點頭,繼續趴在小白駒身上。


    這一路來,他覺得這白馬不是一般的馬,他屢次想側身往下墜,白馬就故意側著身子,不讓自己掉下去。


    紀曉北的紅馬累得直瞪白眼,鼻涕眼淚一起往下流。


    小白駒卻大氣不喘。


    紀曉北:汗血寶馬真的很強!


    到了跟前,護衛高聲喊:“軍事要地閑人免進!否則格殺勿論!”


    “軍爺,我們要找衛將軍,有重要的事!”


    紀曉北跳下紅馬,紅馬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大口喘氣,再也起不來了。


    被綁的結結實實地的梁知府,嚇了一跳。


    護衛看了一眼紀曉北,又看了一眼趴在白馬身上的人,心裏有些疑惑。


    她一個女人怎麽知道衛將軍在這裏?


    她這是劫持了人質?


    護衛一下子緊張起來,捏緊了手裏的大刀。


    他的眼神沒有逃過紀曉北的眼睛,她把梁知府給解開,小白駒配合地跪在地上,梁知府從馬上滾了下來。


    紀曉北:……


    不管怎麽說,人家也是堂堂梁知府。


    紀曉北把他扶起來。


    梁知府借著紀曉北胳膊上的力量,努力讓自己站直。


    “我是,我是安州知府梁永漢,找衛將軍有急事……”梁知州看了一眼紀曉北又繼續說,“西山發生了暴亂,付通判讓來請衛將軍……”


    護衛看著搖搖欲墜的老頭,哈哈笑了起來:


    “你是梁知府,小小刁民竟敢冒充安州梁知府!”


    梁知州氣的臉都紅了,把胳膊從紀曉北手上抽出來,拉了拉弄皺的袍子,高聲喊道:


    “我,我真的是梁永漢……”


    另一個護衛不想和這胖老頭廢話,把大刀一橫:“刁民,還不快走,等著吃小爺的砍刀嗎?”


    梁知府氣的跳腳就要罵。


    紀曉北拉住他。


    “不得無禮,他真的是梁知府,我這裏有調令,請軍爺拿進去通報一聲吧!”紀曉北把付季昌的腰牌遞了上去。


    那兩個護衛看都不看,一把推開;“行了,別胡鬧,一個冒充梁知府,一個弄假調令,來人呀,抓起來!”


    紀曉北手裏的腰牌一下子掉在了地上。


    護衛抬腳就要踩,紀曉北伸腳朝他的小腿踹去。


    “哎呀……”哢嚓一聲,護衛倒在了地上,抱著小腿嚎叫起來。


    紀曉北彎腰撿起腰牌。


    把上麵的土擦了擦,揣進了袖子。


    “來人呀,有刺客闖軍營……來人呀……”一聲尖銳的哨子聲響了起來。


    紀曉北:他娘的,有兩個人大白天明目張膽闖軍營的刺客嗎?


    嘩嘩嘩,冒出了好多的弓箭手。


    無數的弓箭指著紀曉北。


    “紀,紀姑娘……”


    梁知府過來拉紀曉北的袖子,兩腿不停地打顫:


    “老命交代在這裏了……”


    紀曉北不理他,朝門口走了兩步。


    弓箭手瞬間把手裏的弓上滿了弦,瞪著眼睛看紀曉北。


    門口圍著一圈護衛,手裏有拿牛角叉,有拿紅纓槍的,怒哼哼地著紀曉北。


    紀曉北高高舉起腰牌,正色道:


    “我要見衛將軍,這是調令,你們誰敢違抗命令?”


    護衛們看著紀曉北手裏的東西。


    不敢耽擱,朝軍帳裏跑去。


    “衛將軍正在休息,哪裏的毛賊,敢來軍帳胡鬧,你們一個個都是死人嗎?還不趕緊抓起來!”


    一個高大的男子高聲說著,大踏步走了出來。


    紀曉北一看:這個人很年輕,不像是將軍,但也應該是個當官的。


    護衛們聽長官發話了,不再猶豫。


    拿著武器就朝紀曉北去了。


    噗通一聲,梁知府驚嚇過度,暈了過去。


    紀曉北:……真有才!


    “我要找衛將軍,我說過了,西山出事了,請衛將軍出兵……”


    副將打量著紀曉北,西山出事了,怎麽會派個女人來呢,他好奇地走上前去,看了一眼紀曉北手裏的東西。


    “什麽東西?你管這個叫調令?”


    副將譏諷地說。


    紀曉北:我他娘的知道這是什麽呀,上麵刻的字我也不認識。


    “捉起來,押送到大牢裏!”


    副將一甩袖子,丟下一句話,就往裏走。


    “吵吵嚷嚷的怎麽迴事?”一聲穿透力極強的聲音響起,紀曉北不由地抬眼看過去。


    從裏麵走出一位精神矍鑠的男人,目測有五十多歲,一張線條堅硬的國字臉,整個人顯得威嚴冷厲。


    看樣子這是個當官的。


    紀曉北緊走兩步,把手裏的腰牌遞了上去。


    “軍爺,西山流民鬧事,剛種上的莊稼危在旦夕,請軍爺……”


    紀曉北還沒說完,衛將軍一把拿過紀曉北手裏的腰牌:“付季昌讓你來的?”


    “是!”


    紀曉北都要高興哭了,終終於找到正主了。


    “您是衛將軍?”她問。


    衛嚴沒有理睬她,摩挲著腰牌沉吟片刻。


    他早就聽說付通判要在安州開荒安置流民。


    說實話,他是不讚成的。


    大司農都沒有辦法,他一個通判難道比大司農還會種莊稼。


    他曾想叫過他來問問究竟。


    開荒安置流民的事是公事,而且已經呈報上去了。


    他要是提出相左的意見,怕影響付季昌。


    安州流民少說也有五六千人。


    聽說還在增加,安州早就不堪重負了。


    付季昌開荒種糧,很容易發生事故,一旦出事,後果不堪設想。


    他曾是付季昌祖父的部下,從邊疆迴來以後,被安置在安州,不被重用。


    見到衛將軍這副表情,副將一驚!


    神色馬上恭敬起來。


    紀曉北朝他哼了一聲。


    “寧副將,帶上兩千人,跟我過去看看!”


    寧副將:啊……


    “衛將軍,沒有調令,我們出兵是要被問責的!”


    寧副將說道。


    “問責也是問責我!”衛將軍高聲說道。


    “是!”


    寧副將轉身朝軍營跑去。


    一刻鍾不到,衛將軍一身戎裝,騎著高頭大馬,身邊跟著寧副將,帶上兩千人出發了。


    紀曉北騎著小白駒跟在衛將軍另一側,朝西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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