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季昌:我就不信這個邪性了!


    他稍稍用了點內力,拉住紀曉北的胳膊想把她的身子掰迴來……


    隻聽到哢嚓一聲,紀曉北的身子進來了,手裏攥著一小塊木板子。


    付季昌:車板被摳掉一塊!


    紀曉北嘴裏的那一聲還沒喊完,噎到了嗓子裏,難受的想翻白眼。


    “你,你做什麽?”紀曉北怒道。


    “危險!”付季昌的聲音被顛成了八瓣,他低頭看紀曉北,好家夥,這女人一直是紮馬步狀態,臀部微抬,兩隻腳穩穩地站在車上。


    紀曉北:想死呀你!我現在是最安全的狀態,你懂不?


    付季昌懵懂搖頭。


    紀曉北來安州之後,就給馬德彪量身定製了驢車,車板是百年老棗木的,車輪子是鄭果弄過來的圖紙,讓木匠師傅打造的。


    這輛車看著普通,花了她100兩銀子呢。


    馬德彪跑120邁都不會有問題的。


    但,這麽好的車板,硬是被付季昌給拉下來一塊,不,是被自己摳下來一塊。


    氣死人了!


    馬德彪一舉超越了前麵的馬車,因為過度興奮,停不下來,它還在繼續奔跑。


    一邊跑一邊得意:主子給定製的驢車就是好!


    “行了,德彪,你他娘的跑過了,你知道去莊子的路呀?”


    紀曉北喊了一嗓子。


    馬德彪:對不住了主子!


    它慢慢降速,刹車,拐了個彎,扭頭往迴跑。


    再看,馬車已經不見了。


    紀曉北:……


    付季昌:哈哈哈哈,這驢和它主子一樣地脾氣!


    耿直耿直的!


    馬德彪傻眼了,踢踏著步子哼嘍哼嘍地喘粗氣。


    小桌子嚇得麵如土灰,手都被驢韁繩勒出血條子,他五髒六腑都要被顛出來了,隻想吐。


    他跳下車,在路邊哇哇哇吐了個幹淨。


    這時候,有個人從小巷子探出頭,小心翼翼地朝這邊看。


    “小許子,是我,我是小桌子……yue……”小桌子一邊喊一邊吐。


    紀曉北鬆了一口氣,轉過頭來怒視付季昌:“請下車吧!”


    “我還沒到地方呢!”付季昌見紀曉北雖然發怒,但臉色比先前好了很多。


    他暗自感歎:發泄出來,果然好多了!


    她是懂宣泄情緒的!


    紀曉北心疼地摸著被掰掉的一塊,朝付季昌伸了伸手。


    付季昌知趣地掏出一塊銀子放到紀曉北手心裏。


    紀曉北的笑容馬上浮了上來:“客官,請下車吧!”


    付季昌見她恢複如初,悠悠笑了也打趣說:“客官,再會!”


    紀曉北替他掀開簾子,他彎腰出了車棚,紀曉北撐著簾子目送他。


    “昌哥哥……”一聲清脆的女聲傳了過來。


    紀曉北朝那聲音看過去,穿著淡紫色羅裙子的女子,朝付季昌跑過來,後麵跟著一個小丫鬟。


    “昌哥哥,你怎麽在這裏?……沒想到真在安州碰到了你……”


    女子甜美的聲音在空中迴蕩。


    付季昌有些尷尬地後退一步,笑笑說:“是寶茜姑娘呀,真是巧了!”


    他迴去看驢車,馬德彪已經跑沒影了。


    付季昌轉過頭來問:“寶茜姑娘怎麽來安州了?”


    “我和祖母來我大伯家暫住,京城玩遍了,沒什麽好玩的了,就來安州看我姑母了,我姑母家就住這附近……”慕容寶茜眼波流轉,臉上帶著幾分俏皮。


    付季昌問:“寶茜姑娘的姑母家是?”


    “我姑父姓雷……叫雷其……”寶茜用手一指東邊的一座大宅院笑著說,“那就是我姑母家。”


    付季昌微微一愣,他聽說過雷其這個人,是安州巡撫宋錄的小舅子。


    據說在府衙裏當個小吏。


    一個小吏竟然有錢買這麽大的宅子?


    微微皺了眉,隨後轉移了話題問:“慕容老夫人身子還康健吧?”


    “多謝昌哥哥惦記,祖母身子硬朗,聽說付老夫人也住在安州,她還說過些時日去拜訪呢!”


    “多謝慕容老夫人!”付季昌說完,頷首告辭。


    慕容寶茜忙走兩步說:“昌哥哥,我讓姑母府上的馬車送你吧!”


    這時候,黑塔駕著馬車急匆匆趕過來。


    付季昌謝過慕容寶茜,上了馬車,揚長而去。


    馬德彪跟著小許子的馬車,順利到了莊子門口。


    小桌子瞪大眼睛,死死記住了來時的路。


    她迴過頭去呸了一聲:“昌哥哥,叫的那叫一個甜膩膩,yue……茶裏茶氣地……”


    馬德彪不屑地跟著哼了一聲:哼!茶裏茶氣地,還是自己的主子看著順眼。


    紀曉北從袖子裏掏出一個雪梨,塞到了馬德彪的嘴裏,獎賞剛才馬德彪得力的配合。


    馬德彪發出一聲愉悅地吼叫,哦……呃……呃!


    小許子帶來的人見過紀曉北,跟著紀曉北進了莊子。


    上次抬過轎子的人,見到新主子來了,既忐忑又害怕。


    他們知道今天新主子要過來,早上特意多吃了兩個饅頭,今天爭取抬著主子逛遍整個莊子,不,不是爭取,是必須!


    一個黑臉的大漢走了過來,粗生粗氣地說:“見過紀主子,你是想把我們辭掉嗎?“


    紀曉北和管家談的時候,是帶著主子上的人一起買的。


    紀曉北見他一臉怨氣,反而笑笑說:“你們想走還是想留?”


    從他後麵跑出來一個幹瘦的老太太嗬斥道:“大壯,不得無禮!”


    大壯低了頭往一邊站了站。


    “紀姑娘,這孩子不懂事,您別和他一般見識,我們替主子管莊子管了20年了,可不知怎麽就賣了,最後都沒見到我們家姑娘……他心裏難受,您多擔待……”


    紀曉北看了一眼粗壯的,得有200多斤的孩子,聽著幹瘦老太太的話,雲裏霧裏的。


    她不管以前莊子裏的事兒,現在她買了莊子,就得按新的規矩來。


    “老太太,你們家是管事嗎?”紀曉北問。


    一個老頭背著鋤頭過來了開口道:“我,我是莊……子管事,人……人都來了……”


    老頭後麵跟著十來個人男人,十來個女人。


    站成一排,並不友好地看著紀曉北。


    小桌子搬過來一把圈椅,紀曉北一屁股坐下去,擼了擼袖子,把手臂放到圈椅上,食指有節奏地敲著扶手,打量著一群人。


    她心裏暗自琢磨,莊子不小,後麵的田地果林每年也能產不少東西,這群人不會是因為怕以後沒油水撈了吧?


    所有人都沉默著,現場安靜極了。


    “把莊子的賬目拿過來看看!”好一會兒,紀曉北才吐出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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