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曉北真是肉疼呀,咬著牙走過了陶然居。


    她想吃陶然居的吃食,但不想和這群大爺們寒暄,互相吹捧,聒噪!


    但她的嘴還饞著呢,徑直趕著馬德彪去了吃食一條街。


    她一邊買一邊吃,吃了個半飽,給老太太們帶了些軟乎的。


    .


    陶然居的廂房裏。


    付季昌看著登記在冊的人名和銀錢數。


    “這些老狐狸們報上來的不少,能收上來八成就不少了!”


    賀野歪屁股坐上了付季昌麵前的桌子。


    付季昌惡心地皺眉:“哎,你在賀府裏也這樣,屁股上桌子?”


    “我爹不在的時候才敢,那賀府約束太多,我和那老頭合不來,別提他……”


    付季昌把話題拉迴來說:“收上來八成數額也不少了,還是你小子有辦法!”


    “還不是因為咱這張臉長的好看!”


    賀野拍拍自己的臉蛋。


    付季昌把名冊放下,饒有興趣地撿起了桌上的一張銀票。


    “有人現場捐銀票?”


    “哎,這個人真是奇怪,周身上下穿戴超不過半兩銀子,一個賣草料的公子,趕著頭破驢,你猜怎麽著,人家一下子就拿出來1千兩銀票,這銀票還是真的!”


    付季昌拿著銀票翻來覆去地看:還有這等奇人?


    他趕忙追問,這人男的女的,姓甚名誰?


    男的還是女的?


    這個問題迴答起來,還真有難度。


    賀野想了一瞬,說了一句:“男女?等以後你見了就知道了“


    賀野含含糊糊地說,“是個做生意的,鋪子還沒開起來,我聽挺喜歡這人的爽快勁兒,等有機會再碰到,拉他和你一起喝酒。”


    付季昌白了他一眼,對這個迴答很不滿意。


    有人當場捐了1000兩銀票,你竟然不知道他是幹什麽的,這個衛所指揮使幹什麽吃的?


    賀野好像還沉浸在迴憶裏。


    “老付,就是那人,走路有一種力拔山兮氣蓋世的氣勢,剛才你是沒見到……就這樣式的……”


    賀野從桌上跳下來,走了起來。


    “要是有機會,把他弄到衛所來,說不定是個練家子……可惜了,他是個做生意的……”


    賀野絮絮叨叨。


    付季昌覺得他沒正形,不想理他。


    “京城那邊,我這幾天過去弄些銀子!”付季昌說。


    付季昌說,憑著他這麽多年在京城的威望,一定也能弄些銀兩的。


    “行,到時候咱們分頭行動,反正我這張老臉已經丟盡了,我去京城找找往日的狐朋狗友。”


    賀野摸著自己的一張俊臉。


    付季昌很佩服這家夥,平日裏嘻嘻哈哈死不正經,到了關鍵時刻,從不會掉鏈子。


    那年,他在戰場上遇到了一個狠人,不要命的帶著一夥人往前衝。


    竟然如一隻利劍,插入了敵人的大本營,敵人慌亂不已,給後續的將士爭奪了時間。


    那次大獲全勝。


    他把這小子弄到了身邊。


    那小子就是賀野,初生牛犢不怕虎,猛的很。


    跟了付季昌幾年,出生入死,賀野成了他的左膀右臂。


    直到從北疆迴來,他才知道賀野是兵部尚書賀尚的兒子。


    怪不得呢,作戰有勇有謀,兇猛異常。


    賀野自小喜愛研讀兵書,但家裏不希望他做武官。


    賀野叛逆的很,和家裏人決裂,一騎絕塵跟著跑了到前線。


    賀尚知道後,差點沒氣死,要不是老夫人壓著,老頭就和兒子斷絕了關係。


    .


    第二天,紀曉北一早起來,收拾好之後,就要去參加嬌嬌的生辰宴。


    她坐在堂屋等林婆子。


    林婆子有些緊張,她從昨晚就開始緊張了,沒吃好,也沒睡好。


    今天一大早,跑了五六趟茅廁了。


    見嬌嬌,對她來說就跟見觀音菩薩、玉皇大帝似的。


    嬌嬌在她心裏虛無縹緲,高不可攀。


    紀曉北等了又等,跑到院裏對著茅廁喊:


    “娘,您能行嗎?不行就別去了,下次有機會我帶你去。”


    穿戴一新的林婆子擰著眉,從茅廁裏出來。


    “北呀,娘真不是上不了台麵,是這肚子不爭氣,疼得很……”


    “娘,嬌嬌不是外人,以後見麵的機會多的是,黃婆您給我娘看看……”


    紀曉北安慰道。


    “哎呦,不行,黃婆,你別拉我,我還要去一趟……”


    黃婆:“您這是啥毛病,以前沒聽說您緊張就拉屎的毛病呀……”


    “哎呦,哎呦……”林婆子在茅廁一邊呻吟一邊罵:“你就別說風涼話,還不是你昨晚做的那個藥膳,以後做點正經的,別做那亂七八糟的玩意。”


    付老太太站在門口,笑嘻嘻地看著黃婆。


    紀曉北:昨晚上的那一大鍋藥膳,幸虧自己沒喝。


    黃婆見沒人喝,她就自己喝了三碗,一邊喝一邊叨叨,這麽好的東西,你們竟然不喝。


    剩下的半鍋,林婆子覺得扔了可惜,喝了一碗又一碗……


    紀德豔和小卷毛嚇得躲在門口,不敢探頭,生怕被林婆子揪住。


    紀曉北想起昨晚的事來,就覺得好笑。


    她套上馬德彪,出了門。


    她坐上了車轅子,覺得身上有些不自在。


    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新衣服。


    早上穿上就覺得難受,想不穿了。但被黃婆和林婆子壓著,硬是給她套在了身上。


    馬德彪異常興奮,驢蹄子踏上青磚,發出一陣脆響。


    黃婆早上起來,看馬德彪身上有些髒,嫌棄它丟人,罵罵咧咧地給它刷洗了一遍。


    馬德彪感激地都要流淚了,在心裏感謝了黃婆的八輩祖宗。


    紀曉北不在意外貌穿著這些。


    不舒服了,渾身難受。


    可馬德彪在意呀。


    上次去若府,小白駒跟著主子出門去了,沒見到。


    這次,它一定能見到。


    它要以良好的精神麵貌去見舊情人。


    想起這些來,它就忍不住歡快地叫上幾聲。


    紀曉北一拳頭打在它的屁股上。


    “馬德彪,你去了老實點,別再勾引別的驢呀馬呀牛的,做個正常驢吧!”


    馬德彪:啊……呃……


    要是別的驢馬牛勾引我怎麽辦?


    紀曉北又是一拳:“忍著,關好你那東西,再沒事兒拿出來顯擺,我真把你給閹了!”


    馬德彪隻覺得兩腿一緊,中間部位鑽心地疼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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