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乞挺胸抬頭,拍著胸脯說道。


    林婆子破涕為笑,拍了拍他的頭:“行,我同意!”


    紀曉北:親姐,也有認的嗎?


    紀裏正:“我看行,這孩子就是瘦了點,有曉北俠肝義膽的威風,真像親姐弟!”


    石頭撇嘴委屈地要流淚:我的義膽小嗎?她才是我親姐,好不!


    馬海峽:嗚嗚嗚,你們都靠邊站,她早就是我親姐了!


    曉花在一邊忍不住問:“阿乞,你家的錢也有你親姐的一份嗎?”


    眾人:……


    阿乞朝破壞氣氛的曉花擠出一個笑容:你能不能閉嘴?你最小,你的問題最紮心!


    阿乞隨即噗通一聲跪在地下,衝著紀曉北磕了個頭。


    “紀曉北就是我親姐了,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不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但願同年同月同日生!”


    阿乞大聲說。


    紀曉北這個粗大腿,他算是抱定了。


    眾人:哪裏聽著不對勁兒,不過不重要,重要的是,阿乞說出了他們的心聲。


    他們也願意和紀曉北,不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但願同年同月同日生!


    對,確實是這樣的,要不是紀曉北有個阿乞弟弟,要不是紀曉北提前找好了山洞,要不是紀曉北進村殺了山匪……


    要不是……


    或許他們現在就是山匪的刀下鬼。


    村裏人心裏有了依靠,臉的恐懼緊張和不安褪去了不少。


    身心一輕鬆,人們馬上就感覺到了肚子餓。


    有的孩子哇哇哭著要吃東西。


    帶東西出來的人家,把孩子拖進了山洞,偷偷給孩子吃一點。


    啥都沒帶出來的,隻能看著孩子舔嘴唇。


    紀曉北看著饑餓的孩子,心裏有些難受,讓紀裏正把一袋子糙米挖了出來。


    看到吃的,所有人都驚呆了,這是誰提前把糧食藏下的?


    是紀裏正?


    怪不得人家當裏正呢,眼光就是長遠。


    “裏正,這糧食……您真有先見之明,竟然提前藏了糧食!”紀二奶羨慕地說。


    她也想藏,可家裏捉襟見肘的,藏個屁呀!


    “我哪裏有這個先見之明,是咱曉北去安州之前提前預備的,那孩子想的周到,咱不服不行!”


    紀裏正說起紀曉北,臉上的細紋都少了很多。


    “是要分給咱們吃嗎?”二丫娘舔著幹裂的嘴唇說。


    “呸!你想的美,這糧食是人家紀曉北家的,你想白吃?”


    二丫娘縮了縮脖子,不甘心地說:


    “我家富有也出力了,你們要去找樹根他們,還不是我男人帶著我兩個兒子守著洞口,保護村民。”


    “二丫娘,你有沒有良心呀,你家男人守個屁的洞口,紀裏正他們走了沒兩步,我家小幺兒背著曉北就迴來了!”


    紀二奶氣恨不得把二丫的嘴撕爛。


    紀三奶不解地看向紀二奶:啥時候小幺兒成了你家的了?


    那是咱們紀家村的小幺兒。


    二丫娘不說話了,羨慕地看著紀裏正把一袋子糧食搬到了洞口。


    林婆子一聽是紀曉北藏的,一臉疑惑:這事兒,我怎麽不知道!


    紀曉北看著饑腸轆轆的村民,糧食是自己家的,不能平白無故地白給她們。


    她偷偷給宋嬸子說了幾句話。


    宋嬸子站在土坡子上,清清嗓子說:“曉北那孩子提前弄出來一袋子吃的,人他們一家人吃,夠吃一個月的了。


    可這孩子心腸好,看不得咱們挨餓,要煮粥分給咱們吃。


    我覺得咱不能白吃,這樣,一文錢一碗粥,等迴村了,咱把錢給人家,或者去手工坊做活兒,頂賬也行!總之不能白吃……”


    “對,不能白吃,現在糧食多金貴呀,弄不好要餓死人的呀……”


    “是,山匪這麽一鬧,糧鋪都買不到糧了呀……”


    大輩子爺爺顫顫巍巍過來:“北呀,就是咱們村的大善人!”


    “對,大善人!”


    紀曉北一聽到大善人,想起來,嬌嬌還給了一百兩的銀子。


    不過,現在不能拿出來。


    她收錢,是防止有人占便宜沒夠,不想讓村民養成吃白食的習慣。


    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以後不想讓她吃白食了,他們會覺得你做錯了。


    他們會說:以前都是白給,為啥這次不能白給了。


    要說施粥,她在村裏施十天都施的起。


    一碗一文錢,也不多,一家人五口人,花五文錢就不會挨餓。


    宋嬸子說完,沒有人不同意。


    昨晚天一擦黑他們就吃了飯,折騰了一個晚上沒合眼,早就餓的前心貼後背了。


    別說一文錢一碗,就是兩文錢一碗,也得買著喝。


    人們分頭行動,有找幹樹枝的,有搭建鍋台的,有去找水的……


    鍋台快搭好了,人們才意識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沒有鍋!


    正在發愁的時候,石頭背著一口鐵鍋迴來了。


    “村裏還是不能去,剛才發現了幾個山匪,可能是從李家囤跑過來的……”


    石頭對村民們說。


    村裏到處都是死屍,天熱都有些發臭了,蒼蠅螞蟻蟲子遍地都是,一時半會兒迴不去。


    石頭沒說這些,他怕村民們著急迴村裏清理。


    紀家灣,人們世代住在這裏,都不會放棄自己的家園的。


    他扭過頭去,眼圈就紅了。


    “沒水了,山腳下小河裏的水都要幹了,打上來的黃乎乎的不能喝……”


    有人跑過來喊。


    “那怎麽辦,還得去村西的井裏打水!”有村民提議。


    付季昌從林子裏出來了。


    “井裏的水暫時沒法喝了,裏麵掉進去兩個人,井水已經發臭……”他擰眉道。


    “那怎麽辦?沒有水,怎麽辦?”紀二奶一下子就跳了起來。


    昨夜帶出來的水,都被喝的差不多了。


    聽紀二奶一喊,所有人都沉不住氣了。


    好不容易有米吃了,又沒水煮粥喝,真是急死人了。


    “還是去山裏找找吧,山裏或許有泉水什麽的。”紀裏正說。


    所有人都默不作聲。


    年輕的後生們, 從小就被家裏人耳提命麵地囑咐,千萬不能去山裏,山裏的豺狼虎豹多的很,一不小心就被吃掉了。


    紀二奶和紀三奶家的兒子,就是被狼吃掉的,屍骨都沒找到。


    這些後生都是聽著這個故事長大的,沒人敢進山。


    聽到要進山去找泉水,他們都後退了一步。


    紀曉北不確定自家藥材地裏的那口泉,還有沒有水。


    “裏正叔,山裏危險,咱們還是輕易不要進山,我去村裏轉轉,想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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