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帆來去如過江之鯽。


    正是此刻商徵羽眼中所見。


    孜夜的港口處,無數商船貨船來來去去好不忙碌,碼頭上人頭攢動,搬貨卸貨之人絡繹不絕,此刻已接近晌午,還是有這麽多人,孜夜不愧是萬州第一港。


    “看,那艘貨船也停在那呢。”


    順著南宮燁的目光,商徵羽和雨柔薇便看見那艘被他們救下卻在關鍵時刻獨自逃命的貨船,他們正在忙碌的卸著貨,看老丈那開心的樣子,恐怕這一趟所賺銀兩絕不會少。


    “呸!什麽玩意!”


    馬船主見著那老丈得意的樣子,恨不得上去給他一拳。


    商徵羽笑道。“算了,索性我們也安全到了孜夜。走,去把衙役叫過來,怎麽著這倆爛貨也是落雁峽出了名的水匪,總該有些賞金吧。”


    馬船主揮揮手,幾個夥夫不多會就將包括港口的輪值守衛在內的一眾衙役都拉了過來,數十人拉成一長溜,讓周圍的老板們紛紛側目凝望。連那老丈都看了過來。


    “去,把人都帶出來!”馬船主此刻器宇軒昂,精神抖擻


    不一會,數十個病懨懨的水賊排著隊被拉了出來,還包括披頭散發的莫飛鷹以及隻留下頭顱的鐵鎖橫江,他的屍體早被眾人丟到落雁峽中喂魚去了。


    “這人是是鐵鎖橫江!當初他還搶過我一次,可算是遭報應啦,哈哈哈!”


    “此人我認識,是莫飛鷹,功夫了得啊。”


    “再了得還不是被馬船主抓住了,馬船主,你這次可是功德無量啊!”


    一時間,眾人紛紛向馬船主道喜,馬船主倒也不敢居功,立時將商徵羽三人推到了人前,倒是讓三人被團團圍住。


    “年少有為,年少有為啊。”


    “少年英雄!將來必成大器啊!”


    商徵羽和雨柔薇倒是還好,但第一次出門的南宮燁何時見過這等陣仗,當即麵紅耳赤,竟有些羞澀。


    “燁老弟,此間感覺如何,大丈夫就當如此!哈哈哈哈!”


    商徵羽長笑一聲,隨即拱手高聲道:“諸位父老鄉親,此次能將這兩夥賊人一網打盡,馬船主的協助和船上眾位兄弟的拚死搏殺也功不可沒,我等三人不敢居功。”


    “少年英雄還如此謙遜,難得難得啊!”


    “馬船主,你這是上輩子積了福才能遇到這樣的貴人啊。”


    在眾人的高聲歡唿中,商徵羽三人以及馬船主隨著衙役離去,看著這一切的老丈不禁懊惱萬分,有心想要上前套近乎,卻怎也擠不進去。這便是此間因果了。


    ——


    前後也就一個時辰,四人便從衙門走了出來,城尉親自送到門口,滿臉堆笑。


    “南宮弟弟,此次感覺如何?”雨柔薇下船時已經恢複了男兒打扮,頭上鬥笠壓下,與南宮燁並肩而行。


    “感覺甚好!”南宮燁毫不掩飾心中的喜悅,這種受眾人敬仰的感覺好似做夢一般。


    “諸位恩公,此次多謝了,若是沒有你們,我老馬頭還不知能不能平安到達著孜夜呢。”


    行過街角,馬船主對著三人拱手一拜到底,商徵羽趕忙上前扶起。


    “若不是馬船主那一拉,說不定商某便已命喪刀下,我們不說其他,此次船上的眾位兄弟也出力不少,還有兩人受了輕傷,商徵羽向在著孜夜城中擺上一桌,為兄弟們壓壓驚。”


    “這哪裏使得!”馬船主趕忙擺手拒絕。“要擺酒也是我老馬頭擺酒!這樣,我去定幾桌酒菜,就在我船上開席,如何?”


    “如此甚好。”


    三人皆點頭同意。


    “商大哥!小人王三!當時若不是商大哥替我攔下那一刀,小人說不得就怎麽樣啊,來!王三敬您一杯!”


    “好,幹!”


    此刻除了商徵羽和雨柔薇基本其他人都倒下了,連南宮燁也都趴在船頭吐了兩迴,嘴裏還嘟囔著:“我要做將軍,看我一把銀槍殺他個七進七出嘔——”


    雖說商徵羽喝了不少,但毫無醉意,這都是雨柔薇的功勞。每一碗酒雨柔薇都過手用內勁將酒力盡數化去,商徵羽喝起來與尋常涼水無半分區別。


    “柔薇啊,你這般實在是太過暴殄天物啦。”商徵羽有些看不下去,怎麽說也是十幾斤好酒,說沒就沒了。


    “商大哥你可是答應過我的,不!喝!酒!”說完雨柔薇一陣竊笑,那銀鈴般的笑聲讓商徵羽聽得無可奈何。


    誰讓現在他半分內勁都無,隻能任人宰割。


    南宮燁晃晃悠悠的走進,突然向前一撲,還好商徵羽閃得快,嗚啦一下又吐了一地!


    “商大哥嗝!”趴在地上的南宮燁已經完全喝糊塗,他從懷中掏出一個碧玉牌,抬手拋給商徵羽,“大哥,這個東西送你了!”


    “嗯?”商徵羽剛一入手,便感覺到一股無法言說的氣息,很溫潤,像是一股內力將整塊碧玉牌浸透一般,但這種感覺隻有一瞬,之後就再無此種氣息。


    雖然商徵羽修為不在,但是逍遙天嵐經內勁擴散到四肢百骸後六識卻敏感的許多,他第一反應就是:這個令牌有古怪。


    商徵羽問:“南宮老弟,你這個令牌從哪裏得來的?”


    “這個?”地上的南宮瞥了一眼,又無力的癱倒在地。“不知道,鐵索那個死老鬼身上的。”


    “鐵鎖橫江?”雨柔薇有些疑惑,“這種充滿雋永文秀的東西怎麽會屬於那個粗鄙的家夥,定是他不知從何處搶來的吧。”


    商徵羽輕笑:“人都死了,誰知道,南宮,東西我挺喜歡,不過你真要送我了?”


    “我南宮燁可是要去做大將軍的人!嗝,怎麽能隨身帶這種文弱的東西。”聲音越來越弱,最後傳出了輕微的鼾聲。


    “這家夥。”商徵羽笑道,“走,讓人去船裏拿些被子出來,索性天不錯,就讓他們在甲板上睡一夜也無妨。”


    “好。”雨柔薇轉身便去,突然迴頭再次警告一聲:“不許喝酒!”


    “是是是。”商徵羽作揖道。


    待得忙完了著許多事,已至深夜。除了滴酒未沾留守甲板的兩名兄弟,其他人盡皆睡下。商徵羽躺在床上,借著月光端看著手中的碧玉牌,隻見它上麵什麽都沒有,隻是一塊平安無事牌。不多會,那股無法言說的感覺再次襲上心頭。


    “莫非是哪位高人留在此牌上的一枚氣機烙印?哈哈,我到底在想什麽。”商徵羽將碧玉牌隨手收起,不久便進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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