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梯其實隻是一個山道,共有一百級台階,兩側以粗壯鐵索阻攔。但這山道卻與其他山道迥然不同,他位於昆侖後山核心處,常年被雲霧籠罩,是昆侖山的禁地之一。


    在山道下方站立是並不會覺察出什麽不同,但隻要邁上天梯的第一個台階,就會直接墮入無邊無盡的幻境之中,沒有人能準確說清這幻境到底是什麽,但毋庸置疑的是,這幻境中映照出來的都是每個人內心最深處隱藏的那些東西,或是夢魘,或是心魔,又或者時道心的缺憾。


    每個人都必須頂著幻境中的巨大壓力向前行,每登上一步,幻境就會凝實一分,到最後甚至是真假難辨。過往許多昆侖弟子就是被幻境撼動了心神,最後醒來時才發現自己已經被長老們救下天梯。


    就連玄空子、蘇夢曉在當年也未能登頂,分別於九十三級和九十級止步,可見其登頂之難。


    到現在為主,昆侖天梯大比也進行了數百年,卻隻有一個人成功登臨絕巔,那就是顏真道。


    王益將天梯的事情和商徵羽還有陸文軒說了一遍,商徵羽和陸文軒相視一笑。


    商徵羽道:“原來還有這麽有意思的事情,真是聞所未聞。”


    陸文軒也笑了笑:“當初我剛剛上山的時候就聽說過昆侖天梯,一直想要體會一下,如今終於有機會了。”


    通過的前十名陸續登台。


    商徵羽、陸文軒,王益,嚴寬,林心、石銳都在此列,除了他們之外還有另外四個凝練真意的昆侖弟子。諸葛昊明本來每年也都能占上一個資格,可惜他今年太早遇見商徵羽,已經被淘汰了。


    雲守笑道:“諸位且隨我來。”


    除了十名有資格踏上天梯的人之外,就隻有昆侖長老們有資格親臨天梯。不過今年有一個例外,那就是東方缺和柳素素。


    “二位,隨我一塊前去觀摩吧。”雲守邀請道。


    “本座早就聽聞昆侖天梯之神奇,今日正好去看看,素素,你也來嗎?”


    “你去,我便去。”


    柳素素說完,還特意向著商徵羽那邊看了一眼,笑道:“也不知這次商徵羽能登上幾級台階。”


    十人亦步亦趨的跟在總會更多長老身後,行了半裏山路,商徵羽終於看見了天梯是何等模樣。


    這就是一片寬闊的山道,用長方石柱累起台階,常年被濃霧籠罩。


    商徵羽目光所及之處,隻能看見不到十級階梯,在往上就一點也看不清了。


    “這就是昆侖天梯?”商徵羽口中喃喃,這一眼看去根本看不出什麽奇妙,哪有王益說的那麽神奇。


    柳素素也是眼中飽含疑問,不過東方缺卻凝重的盯著山道看了許久,突然輕笑:“昆侖天梯,果然非同一般。”


    雲守迴頭對身後的商徵羽他們笑道:“你們準備吧,準備好之後各自登上台階便可。”


    一個劍客模樣的昆侖弟子看來已經等不及了,在雲守說完之後就興奮得直接登上第一級台階。


    此人商徵羽有點印象,當初和嚴寬打過一場,雖說敗下陣來,但卻鬥了百招以上,可謂是旗鼓相當。


    不過他在踏上第一級台階的手就突然渾身巨顫,雙目頓失焦距。


    雖然他很快調整過來,但幾百年如此他的身體依舊在不由自主的震顫著,好似隨時都會堅持不住。


    此人一狠心,閉上眼睛終於跨出了第二步,卻在邁上台階的刹那正被人被一陣莫名的氣浪從山道上轟飛,好守候在旁的昆侖長老立刻出手,掌風輕柔的將這名昆侖弟子接下,隨即這昆侖弟子就地盤膝起來,直接陷入深層的冥想之中。


    “有些意思。”商徵羽目光凝重。


    不過王益卻搖頭道:“商大哥別在意,其實沒有那麽難,或許是劉寅他自身有什麽心境破綻才會這麽快掉落天梯,一般情況下在登上十級左右才會有人堅持不住。”


    “十級,那也夠難的了。”陸文軒笑道:“這可有整整一百級台階,也不知道當時師父時怎麽登上去的?”


    “所以顏前輩才是天下第一劍。”


    東方缺突然開口,他目光凝視山頂,仿佛能透過雲霧望見他天梯之上的風景。


    對於他們這個修為來說,看透整片迷霧並非難事,隻是商徵羽他們修為不到,所以目力不及而已。


    東方缺笑道:“如果可能,真想讓我兒也來試試。”


    王益一拍商徵羽肩膀:“大哥你且看著,我和嚴寬先上了!”


    說完就拉著嚴寬往上走,兩人也是輕車熟路,齊齊踏上第一級台階,倒是沒有晃動一下,隨後就連著向上走了好幾步,直接沒入濃霧中不見了蹤影。


    “這兩個家夥動作倒是夠快的。”


    商徵羽微微一笑,迴身對著東方缺、柳素素和雲守拱手一拜:“晚輩去了。”


    柳素素拂袖:“去吧,也讓本宮看看柔薇和非煙的夫君如今成長到了一個什麽地步。”


    商徵羽走到天梯之下,抬頭仰望那濃厚的水霧,深吸一口氣,直接踏上第一級台階。就在商徵羽踏上台階的刹那,周圍的場景頓時為之一變。求魔t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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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堯山之顛。


    山中小溪邊,蘇雪音正坐在岸邊的石頭上,將她俏麗白皙的足踝緩緩探向腳下流淌的溪水。


    結果剛剛觸碰就直接又縮了迴來!


    “好涼啊!”蘇雪音的笑聲在周圍迴蕩,讓商徵羽不自覺的臉上漫出微笑。


    這就是幻境嗎?看起來,好像真的不錯。


    “呆子你還不快點過來,你今天給我抓魚,晚上做烤魚好不好!”蘇雪音赤裸這玉足就跑了過來,拉著商徵羽就往溪水那邊跑去,銀鈴般的笑聲不絕於耳,商徵羽臉上也帶著淡淡的微笑,卻始終沒有言語。


    他不舍得打破這樣的寧靜。


    抓魚,洗淨,點火燒烤,一切都是商徵羽來完成。


    商徵羽一直沒有說話,反而是蘇雪音頗為靈動,就像是一直小蝴蝶似的再商徵羽身邊翩然來去,眼底帶著的笑意與商徵羽記憶中的一模一樣,讓他幾乎要沉醉其中。


    到了夜裏,頭頂上一輪皓月高懸,繁星點點,商徵羽和蘇雪音並肩坐在山頂,看著頭頂繁星,蘇雪音一直再說說著過去兩人之間經曆過的那些,頓時讓商徵羽整個人相思滿溢。


    “是啊,過去真好。”


    商徵羽突然開口,也是在這次幻境中第一次開口。他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看著眼前的蘇雪音,直視著她動人的明眸。


    商徵羽突然將蘇雪音一把抱緊自己懷裏,最後一次體會了這久違的溫存,喃喃道:“可惜,迴不去了。”


    話音落下,周圍的一切都開始如水波紋一般的蕩漾起來。


    商徵羽的眼前逐漸模糊,他看著懷裏的可人兒,看著她漸漸消失在自己眼前,看著自己視野中再度出現了那濃霧中不見盡頭的石階。


    而自己這才是剛剛踏上了第一層。


    “這就是昆侖天梯。”商徵羽心有所悟,他並沒有像其他人那樣繼續前行,而是站立在這第一層台階上閉合雙目,久久沒有動彈。


    “奇怪,商徵羽怎麽在第一層待著如此之久?其他人可都是已經上去了啊。”


    “是啊,就連排名靠後的那幾個如今也登上了十級台階,而是卻出人意料的停在了第一層,真是令人有些奇怪。”


    “天梯考驗的不僅僅時修為,更是心境。莫非是他的心境出了問題?”


    “可能吧,繼續看下去便能知曉。”


    ……


    幾位長老侃侃而談,言語中頗有些惋惜。


    “嗬嗬。”


    柳素素突然掩嘴輕笑,頓時吸引了眾多長老的注意。


    玄空子笑道:“柳道友,不知你是否是看出了些什麽?”


    過去柳素素之時意境巔峰的修為,但如今因為與東方缺劍鞘合璧,也借此初窺到了道境的門檻,所以玄空子自然要以道友相稱。


    柳素素輕笑間點頭:“我突然想起了過往的一件小事。當初商徵羽第一次到我天香苑做客,我們全苑子弟均爭相而上,欲誘惑商徵羽動搖其道心,結果沒想到全都铩羽而過,而那時商徵羽別說勢境,連逍遙天嵐經的內勁都已經被他盡數化去,與普通人無異。”


    “那時的商徵羽尚且能抱元守一固守道心不失,想來進入通過這天梯第一台階應當不難吧。”


    雲守了然一笑:“那這麽說來,商徵羽停駐在此當是另有隱情了。”


    柳素素突然感覺身邊一道目光側麵打量了一下自己,心中頓時一喜。


    “當時出手試探商徵羽的人裏麵……有沒有你。”


    東方缺突然傳音,而且是直接進入柳素素的腦海中。


    但迴應的卻隻有柳素素的一聲嗤笑:“當時某人與本宮天海相隔,本宮自然會尋找某些樂子。”


    柳素素隨即似笑非笑的傳音給東方缺道:“莫非夫君還想聽的更詳細些?我可細細與你說來。”


    “咳咳,咳咳——”東方缺難得的老臉一紅,惹得柳素素頓時嬌笑起來,頓時有看的東方缺更加窘迫。


    商徵羽終於睜開了眼睛。


    “原來如此,我已經迫不及待要看看下一個台階是何等光景了。”


    商徵羽說完,立刻再上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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