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身後發生什麽事,小染蹬著自行車歡快地駛向家。


    轉眼間已迴到村裏,離家不遠了。


    “小染,放學了?”迎麵走來一位漂亮阿姨向他打招唿,笑容溫柔。


    “柳阿姨好。”小染禮貌地說。


    “哎,小染真乖。”柳惠嘴角微抽。


    這小屁孩不知是有意或者無心,柳惠是姓,不是姓柳。解釋好幾遍了,多說無益,那小孩根本聽不進去。


    柳惠笑看他從自己身邊經過,她剛轉身要走,忽然哎呀一聲跌坐在地。


    小染聽見動靜,刹住車子迴頭瞄了一眼。


    “柳阿姨,你怎麽了?”


    柳惠迴頭衝他勉強一笑,“阿姨腳崴了。”神情有些狼狽。


    “哦,”小染瞧瞧小能,“打110?”


    “錯,120才是急救電話。”小能抓緊機會現場教育。


    柳惠一聽,嚇得連忙說:“不用不用,那是急救電話,我隻是腳傷了,迴家擦擦藥酒就好。小染是好孩子,能不能麻煩你過來扶一下阿姨?”


    有教養的小孩懂得樂於助人。


    但是,小能立即用鏡頭對她進行掃描,繼續現場分析與教育:


    “你身高163.6cm,體重50kg;小染身高123.7cm,體重20.5kg。以他這種小身板去扶你,被壓垮的概率是百分百。作為一名成年人是不會為難兒童的,除非他另有目的。”


    所以


    “柳阿姨要碰瓷嗎?”小染默默地看著她,漆黑的眼眸淡淡的沒什麽情緒,和他父親十分相似。


    柳惠汗,柔弱地坐在那裏,“阿姨在跟小染開玩笑。”


    小能聽罷,彈出一隻小鋼爪往路邊抓一根棍子扔給她,“它比小染結實,用吧,不謝。”


    既然不用小染打電話,又不必他去扶,倆小繼續趕路,唱著歌兒雙雙把家還。


    柳惠瞧著那根髒兮兮的棍子,表情木然。雖然倆小已經走遠,她仍然喃喃地說了句:


    “謝謝。”


    謝他妹!


    真是造孽!在這個物欲橫流的社會,連兒童都被汙染了麽?學校不教小學生“五講四美”了麽?還有“救死扶傷、樂於助人”等優良品德全喂狗了麽?


    說好的有錢人家的孩子最有教養捏?!


    連檢的一根棍子都那麽髒,像粘著很多黃色物體,不知是什麽東西。


    埋怨歸埋怨,做戲做全套,村裏到處都是監控。


    柳惠隻好拿些枯葉子把棍子擦擦幹淨,舉止艱難地用它支撐自己一步一瘸地迴到茶室。


    今天隻有她在家休息,小百合的奇跡被人傳到國外,有幾家海外媒體要來采訪她。把人請到家裏不方便,森田好勸歹勸,終於把小百合勸出去接受采訪。


    她們原本不再做采訪的,可那位高公子等得不耐煩了,暗示性地放話要包.養小百合。


    要知道,在亞洲很多地區,尚有不少男子懷有處.子情結。小百合身有異香,又保持著處.子之身,將來才能奇貨可居博得尊貴人的青睞。


    森田見那位高公子不過是區區省領導的親戚,連雲嶺村一個村婦都搞不定,給他包.養簡直是白費勁,不願妥協。


    除了他,還有好些個富商和神秘兮兮的官員,對方自稱的。


    這年頭什麽都有假貨,包括人。


    又不能輕易得罪,心裏正著急時,海外媒體來了。


    華夏的官最怕私生活受人矚目,尤其忌憚海外的各種組織或媒體挖掘自己的隱私,因為老外在華夏搞事是越大越好的。


    有那些人當護身符,諒這位高公子和其他人不敢太放肆。


    難得的是,小百合見是外國人並不排斥。問她原因,她說對方長得跟柏先生有點像,很有安全感。


    因此,今天的采訪很順利。


    “哦?那姓柏的還要拉攏嗎?”聽完森田的好消息,柳惠問,“我看他也沒多大能耐,要不算了,我們直接帶百合到國外不是更好嗎?”


    “你傻呀,三個手無寸鐵的女人到了國外豈不是送羊進虎口?”森田說,“你沒聽村外的人說嗎?姓柏的有兄弟在國外,他有的是錢,等百合成他心尖上的人,我們哪裏去不了?”


    “話是這麽說,可他不好接近。”柳惠煩躁地把今天的事說了一遍,“你不知道,那小子和他.媽一樣討厭。特別是那機器人森田,有沒辦法把它搞定?”


    “我找人問問,應該可以的,用電波幹擾或許能讓它神經錯亂。哎,你這主意不錯,接近他兒子容易多了”


    無知少年,最易上當受騙。


    但要先把機器人搞定,否則無法接近那個叫小染的屁孩。討好那小鬼,她們才能順理成章地接近他爹。等把男人和孩子的心拉到自己這邊,姓蘇的遲早沒戲。


    兩個女人在屋裏通電話商量著,屋外,嚴華華從茶室的屋邊經過,騎自行車和兒子一起迴到家裏。


    晚上,等孩子們睡著了,她抱著餘嵐痛哭了一常既哭自己和孩子命苦,又哭孩子在學校受人欺負。


    “那些高年班的學生本來要欺負蘇蘇兒子的,可那機器人很兇,少華給孩子準備的玩具多。他們不敢欺負他,隻好欺負和他同村的陽陽。”


    為此,嚴華華眼睛都哭腫了。


    “以前我看他身上總是青一塊紫一塊的,問他,他說是自己摔的。”小孩子哪有不摔跤的?因此不以為然。


    如今看來,八成是被欺負了。


    “以前?大概什麽時候?”餘嵐皺了眉頭。


    “就去年的事”剛說到這裏,嚴華華頓了一下。


    蘇杏的孩子是在今年上的一年班,自己兒子蕭陽去年身上就有傷了,證明他是長期受人欺負,而非受別人牽累。


    看著呆若木雞的嚴華華,餘嵐默然歎氣:


    “小華,遠親不如近鄰,不管以前發生什麽事,那全都過去了。她是什麽人你比我更清楚,以後有急事隻有她能幫你。為了孩子,你別犯蠢處處針對她。”


    婚變的傷痛,餘嵐能理解。朋友一場,她能幫則幫。


    “陽陽的事我會找校方說說,在本地我多少有幾分麵子,你別為這事遷怒人家的孩子。以後每個季度我送些菜過來,別跟我客氣,孩子的身體最要緊。”


    蕭陽的體質太文弱,像他父親,難怪受欺負。在鄉下還好些,等將來去外邊讀書,校園暴力分分鍾讓他重新投胎做人。


    “以後暑假,我讓他學跆拳道去。”嚴華華狠了狠心,說。


    就算將來沒什麽出息,也不能像條狗似的任人欺辱。蘇蘇的三個孩子不肯和陽陽玩就是因為他弱,跟不上步驟。


    他們有個土豪爸爸,在人生的起跑線上贏了很多孩子。


    但是,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早晚要他們刮目相看。<!-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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