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侵略十足的手指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談羽甜失控大叫,“我姨媽還沒有走啊!”


    華慕言聞言一頓。


    談羽甜正慶幸這招有用,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就看到那鳳眸中微光一閃。


    男人直接一把掐住她的脖子!青筋爆突,越發用力。


    喘、喘不過氣了,她到底哪裏惹到這男人了啊,陰晴難辨說風就是咳咳雨……鬆、鬆手……


    看著那漲紅的小臉,忽而鬆手,華慕言頹然的倒在她身上。


    這突然轉變的態度,死裏逃生的談羽甜還恍然未覺剛剛華慕言不是瘋狂沒了理智而確實是想要殺死自己。


    一時間,空曠的套房中,隻有兩人急促而低沉隱忍的喘息。


    華慕言沒有站起身,身下女人是那麽柔軟……那麽渺小,那麽脆弱。脆弱到隻要他收緊五指,那美麗的脖頸就會應聲折斷。


    他,他不對勁。


    他已經發現了自己的不對勁,那股不對勁讓他變成一個連自己都控製不了,不認識的男人。而這些,都是自這個叫談羽甜的女人到他身邊之後才出現的。


    如果繼續讓她留在自己身邊,華慕言不知道,這個充滿未知預測的女人到底會讓他變成什麽模樣。


    原本以為這是隻是一樁簡單無比的交易,而且合作對象是一個貪財的女人,到時候隻要給了錢,沒有後顧之憂也不必擔心她會暴露什麽。


    但是……


    但是才這麽幾天相處下來,他竟然一次次失控——沈其宣,陸霏霏,那些原本沒有絲毫威脅力的人,現在都能讓他提心吊膽,仿佛大敵當前。


    殺了她,殺了她……就能找迴自己。


    可是不能。


    憶錦還等著治療。


    “華慕言,華慕言?”


    大半晌,等到兩人氣息都平靜下來,談羽甜才敢小心的叫著他的名字。雖然他也許沒有同齡男性那樣的體重,但一直壓在她身上,還是很難受,有些喘不過氣。


    她話音落下後,室內再次陷入安靜。就在談羽甜以為他不會迴答的時候,突然聽到男人低低的唿喚——


    “談羽甜……”


    那無奈不知如何是好,又帶著妥協帶著些許認命的語氣,也許男人自己沒有察覺,卻讓豎耳的談羽甜心魂一震。


    華慕言他……是遇到了什麽事嗎?


    沒過一會兒,華慕言翻身而下,走到對麵的單人沙發椅上坐下。


    談羽甜也坐起身,低頭不看他,燃燒著一張臉去扣自己的胸衣和襯衫扣子,又咬著唇拉上褲子的拉鏈。


    好尷尬啊……談羽甜小心的抬眸覷一眼遠處閉目思考的男人,半晌才悄無聲息的站起身,才踮著腳走了兩步,就聽到那冷若冰霜的聲音——


    “談羽甜,婚禮前你不能再踏出別墅半步。”


    談羽甜腳步一頓,轉頭,對上那雙深邃不見底的眸,呐呐應道:“噢。”


    “在別墅,手機也要二十四小時開機不離身。”


    “嗯……”談羽甜又看他一眼,見他的臉色因為自己的溫馴和示弱的迴答漸漸軟下來,心裏重重舒了口氣,暴風雨總算是過去了……我的天,真是心髒都要嚇出來了!


    “過來。”華慕言忽而衝談羽甜招招手。


    談羽甜乖乖的走到他身邊,然後被他的雙臂攬過去,直接一把抱在懷裏。


    額頭砸在溫熱結實的胸膛上,談羽甜無聲的哀唿一聲,想著暫時還不能去這家夥的火,於是十分乖巧的保持不動。低頭就看到那環著自己腰肢的手指交握,節骨分明修長的手指交握成一個好看的姿勢。


    恍惚中,她好像聽到一聲低低的歎息——


    “我該拿你怎麽辦。”


    “嗯?”談羽甜微詫的輕聲反問,在沒有得到迴應後,小心開口,“華慕言,你剛剛有說話嗎?”


    華慕言拿下頷抵著她發頂。柔軟的發,小巧的發旋,還有洗發水混著一種無法言說的異香。他緩緩合上眼,一閃而過不易察覺的疲倦,“跟我說說下午的事。”


    “哦。”談羽甜老實巴交的應道。然後將陸霏霏的試探,認出喬治大師是威爾遜,突然很想參與婚紗設計,以及威爾遜的拜托和自己一時興起給他打電話,最後因為威爾遜的叫喚而遺落下手機,一絲不落的全盤托出。


    想起之前一臉可憐兮兮讓自己別告訴jim的威爾遜,談羽甜咽咽口水,喬治大師你自求多福吧,別怨我,現在保命最要緊。


    “嗯。”華慕言不可置否的應聲,然後揉揉她的發,“嚇壞了?”


    談羽甜轉身,看著那雙溫柔的眸,突然有點委屈,卻依然搖搖頭,“沒……沒有。”


    “說實話我又不會吃了你。”華慕言看她的神色,怎麽會不知道她的口是心非,微歎著開口。


    聞言談羽甜瞪他,你確定不、會、吃?


    看著那雙充斥著不滿和控訴的水眸,華慕言失笑,抬手捏捏她的臉,“我的錯。”


    他、他他認錯了!?天下紅雨了還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相處這麽久,他似乎就在上次樓道裏沒有掩飾的直接說沈其宣的圖謀後道過歉,而且其實那也不是他的錯。


    但是現在……這個倨傲唯我獨尊的男人又道歉了。


    談羽甜癟癟嘴,明明應該說“沒關係”,明明應該產生一種叫做“原諒”的情緒,但是一雙眼睛卻不由自主的熱了起來,隨之鼻子一酸,豆大的眼淚就一顆顆掉下來。


    她靠進他懷裏,將臉埋進他胸口,感受那溫度從薄薄的襯衫裏傳來,突然間,委屈鋪天蓋地——


    “嗚嗚,你、你都快嚇死我了、嗚嗚……”


    鳳眸無奈又縱容,動作舒緩的揉著她的發頂,感受那溫熱浸濕了胸膛,出口的聲音低沉微啞,“我很抱歉。”抱歉那麽衝動,那麽瘋狂,不能自控,失去自我。


    我會努力控製,抵製那種情緒,繼續做一個事不關己不去擔心的華慕言。


    如果、如果真的趕不走……那麽,讓你先愛上我。


    愛?


    鳳眸微斂,一聲輕輕的嗤笑從薄唇中發出,安撫女人的手依然溫柔,俊臉卻漸漸漠然變得麵無表情。


    “我這幾天老覺得有人跟著我。”鼓搗著威爾遜送來的麵膜膏,談羽甜一邊往臉上抹,一邊衝抱著筆記本處理公務的男人說。


    華慕言敲擊著鍵盤,許久才點了點鼠標,合上筆記本放置一旁。然後疊臂枕於腦後,懶懶在床上躺下,“你又不是什麽千萬富翁,跟著你幹嘛,覬覦你的‘美色’?”“美色”兩個字還特意咬重了些。


    談羽甜掃他一眼,哼哼唧唧的撇嘴,“總之,我感覺坐出租上,後麵都有車子跟著。”


    雖然那天華慕言霸道的說婚禮前她不準出去,但後麵態度一轉,她就連忙爭取自己的利益。


    開玩笑,一開始會答應也隻是因為那是緩兵之計好嘛!她這性子,怎麽可能在別墅裏待大半個月。


    “女人都是疑神疑鬼的動物。”華慕言掃了眼整張臉綠綠隻露出嘴巴和眼睛向自己走來的女人,不急不緩的又加一句,“還是神奇的動物,夠了,站那,別靠近我。”


    談羽甜“嘁”了一聲,然後坐在靠椅上,愜意的輕搖著二郎腿,閉上眼小憩,“我今天看中一張水床,我要買迴來放房間裏。”


    華慕言見她識相,閉上眼假寐,聽到這話,輕笑一聲開口:“別說的那麽委屈,客房才睡一天就跑我這兒來投懷送抱。”


    談羽甜睜眼,憤憤的瞪他一眼,“我那是認床!”


    “嗯,認床。在穀家,沙發上倒頭就睡,來我這也是一沾床就睡。”華慕言勾唇,語氣淡淡,卻滿是揶揄。


    談羽甜哼了兩聲,她現在在做麵膜,不適合用太多的麵部表情來跟男人表示自己多麽憤怒他的“誹謗”!


    “據說很多女人有婚前焦慮症,我看你怎麽每天往外跑精力旺盛的不得了,沒心沒肺。”


    “這是你和穀靈安的婚禮,我有必要焦慮嘛?”談羽甜拿著小鏡子看自己的模樣,忍著笑,然後控製著嘴唇張開的力度,“而且隻是過一遍場子,唯一的未知就是沈其宣,但是你一定不會讓他出現的對不對?”


    “……”華慕言沒有應答。


    如果放在之前,他確實是沒有打算讓沈其宣出現,不過現在已經改變主意。是時候讓她看清那個男人的真麵目,免得她動不動就提起兩人的過去。


    而談羽甜本來隻是隨口一問,之前已經得到他確定的答案,也沒想過這男人出爾反爾,就自然的繼續開口,“到時候,穿著婚紗應付一下賓……客……我靠,到時候出場那麽多人,哪些穀靈安認識的而我不認識,穿幫了怎麽辦!”


    華慕言掀眼,看到那一臉皺巴巴的“綠巨人”,忍俊不禁,聲音也隨之帶了些笑意,“別擔心,我會給你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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