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了……”談羽甜咽咽口水,看著那一動不動的修長身影,突然心裏升起一抹悔意,她真是好勝,那樣的事情有什麽好爭的,現在弄得自己金主不開心了,到時候拿不到錢怎麽辦?


    想到錢,談羽甜的臉色微微白了幾分,衝男人走去的腳步也快了些:“那個……”她想道歉,順便自貶一番。


    誰知道沒有那個機會,“咯噔”高腳杯輕輕被修長的手指放下,與紅木桌子放出輕微的觸碰聲音,然後男人站起身,宛若太陽神所有優秀詞匯都無法囊括的俊美容顏帶著一抹邪肆的笑容,他幾步來到她麵前。


    隻覺一股強大的荷爾蒙撲麵而來,談羽甜下意識後退一步,卻被一隻冰涼的手給攬住了腰肢阻止了退路,不由又打了個顫,她結巴道:“那、那個……”


    “唔,對大波妹有沒有反應不是你該關心的,不過,我兄弟硬起來的反應,你恐怕是看不到了。”言下之意,對她的身材是真的沒有興趣。


    談羽甜的臉色發燙,那灼熱的和手完全不同的氣息噴塗在耳根處,惹得她根本沒法思考,似乎腦袋都被那磁性而低啞的聲音給攪成了漿糊。


    華慕言眼底劃過一絲冷意:“我說過,我們之間就是一場交易,你別想太多。”


    這疏離而孤傲的話讓仿佛被按了暫停鍵的談羽甜猛然迴神,她一把推開男人的胸膛,指尖還有那結實而精瘦肌肉的觸感,她背過身去,手指微微蜷曲:“你、你提醒我這個做什麽!你不要那麽自戀好不好,我是有丈夫的人,怎麽可能移情別戀,還喜歡一個自戀的大冰塊!”


    “那就好。”華慕言收迴手,看到她的發尖有些濕,收迴視線,“頭發擦幹,我去洗澡。”


    聽著那毫無溫度起伏的話語,談羽甜悶悶的應了一聲,拿著浴巾將頭發胡亂的擦了擦,這是一次性無損傷卷發,可以維持三天,她還不能洗掉。


    談羽甜鬱悶的蜷縮在沙發上,聽到浴室傳來的聲音,又癟癟唇憤憤不平:“真是個無比自戀的人,一點都不憐香惜玉的妹控!”


    因為沒有男式的睡衣,華慕言之裹了件大浴巾圍住精瘦的腰肢,遮擋重點部分,一手倦懶的擦著短發走到臥室,就看到沙發上女人窩成蠶蛹的模樣。


    一雙白皙的小腳在朱紅色的沙發上格外顯眼,寬大的睡衣,背對他的睡姿讓她露出一大塊潔白光滑的背脊,線條柔美的腰肢也近在眼前。


    華慕言擦頭發的手一頓,竟然不可遏製的迴憶了一下之前摟著她的感覺。似乎……也是軟軟的,手感還不錯。


    將空調調高了幾度,看著那掉落在地上的浴巾,他彎腰撿起,站著的高大身軀將小女人側睡的身姿一覽無餘。


    安靜的睡顏熟悉而陌生,他這才想起,自己和靈安結婚以來,還沒同房她就失蹤了。


    眼前這小女人的睡姿卻不如靈安的安分,她像是極其缺乏安全感一樣。


    將她上揚衣擺拉好,又將床上的空調被拿起蓋在她身上,做完這些華慕言的臉色微冷,坐在床邊,看著那個被裹起來的女人背影。


    談羽甜覺得熱,翻了個個兒,天旋地轉之後,就聽到悶悶的“咚”一聲。睜開惺忪的眼,屋內的燈光並不刺眼,顯然已經關掉了主燈隻留下幾盞昏暗的壁燈,但這也不妨礙她在三秒之內意識到自己是從沙發上滾下來了。


    “笨女人。”


    她半坐起身,就看到一個修長的影子蓋在自己身上,隨之一個冷冰冰帶著一絲嘲諷的聲音落入耳朵裏。談羽甜這才看到華慕言竟然還一手擦著發,一邊笑話她。


    “喂,你就眼睜睜看我要摔下來,都不會來扶一把嗎!”談羽甜有些氣,一部分是因為出了醜,另一部分……可能是因為想到兩人的關係恐怕隻是合作,而他都沒有一個男人應該有的紳士風度。


    最起碼,也不應該笑話她。


    “你不是說我腎虛麽,我怕被你那健碩的身子壓壞了。”華慕言說著輕笑,竟然是那種愉悅的帶著溫度的笑容,他彎下腰,嘴角帶著上揚的弧度,“而且,你現在應該感謝我,給你蓋了條被子,而不至於讓你的腦袋摔得更笨。”


    談羽甜簡直要被他的理所當然氣哭,當即送了雙衛生球甩給他,“不損我會死嗎?”


    “唔,不會死。”華慕言好整以暇的看著她癟嘴,顯然心情十分好,“但是憋著很難受。”不知道多久,他的生命中似乎從來沒有出現過這麽笨的女人,連睡個覺都能摔下來。


    要知道,那沙發雖然沒有床寬敞,但至少夠她翻了個滾兒,誰知道她一連翻兩個,睡相差到沒朋友。


    華慕言自然不會知道正是因為他的“好心”才會讓談羽甜熱的想要掙脫裹著自己的空調被。


    “還有,你能別一句一個‘女人’嗎?我是有名字的好不好?”談羽甜覺著自己幹這份工作簡直是個侮辱,現在名字都變成了代號。


    華慕言的薄唇抿了抿,而後淡然搖頭,“不可以。叫習慣了,會喊錯。”


    談羽甜沒有再理他,而是將被子理了理,臥室木質地板上鋪著厚厚的意大利地毯,倒是十分舒適。她將被子擺好,整個人直接躺了上去。這應該是打地鋪了吧?索性感覺不是很糟糕。


    而華慕言則看到她那旁若無人的動作,以及那短短的睡衣再次裸露出的背,眼神深了幾分:“你睡床上來。”


    談羽甜沒有猜到他會心軟,此時聽到他略微沙啞的聲音還以為自己幻聽了,“你剛剛有說什麽嗎?”


    “沒聽到就算。”短發已幹,華慕言的臉色也恢複了冷漠,想起剛剛鬼使神差的話,心裏有些微惱直接體現在了沒有起伏的話語中。


    談羽甜卻笑嘻嘻的爬起身子,十分利索的爬上了床,到底還是這柔軟的水床舒服!她抬腿想要踹踹大床上另一邊的男人,畢竟她可沒有和別人同睡的經曆。


    但是想到,他能讓步讓自己睡床已經是很大退讓了,如果得寸進尺恐怕到最後又得打地鋪。這樣想著,她抱起地攤上的空調被卷成一條隔在兩人中間。


    也許是因為心理上的疲憊,很快談羽甜再次進入睡眠。


    而華慕言卻睜開了眼,屋裏還有一站昏黑的壁燈,他微微轉了個身子,就看到小女人不知何時放棄平躺的姿勢又蜷縮著麵向自己。


    華慕言的視力很好,幾乎能看到那仿佛跟著主人一起沉睡的濃密睫毛,她的唇亮盈盈的,他抬手輕輕碰了碰,感受到女人柔軟的唇下意識抿了抿,幾乎將他手指吃進去,心口猛地一跳,不動聲色的抽了迴來。


    因為從來沒有和誰同塌而眠,華慕言想了想,將空調被為女人蓋上,然後自己去了沙發睡覺。


    談羽甜醒來的時候,身上蓋著被子,她警醒的坐起身看身側,卻沒有身影。隨之才遲鈍的聽到浴室裏傳來水聲,哦,是了,那個男人早上也要洗澡的……


    抓抓頭發,談羽甜歎口氣:為何才過了一天啊,她總感覺自己已經經曆了一場世界大戰一樣疲憊?


    談羽甜穿戴好衣服等待華慕言出來,卻看到他裹著浴巾,一臉嫌棄的看著他自己昨晚穿來的衣服,然後打電話叫人送來一身衣服。


    如果沒記錯的話,那衣服是昨天下午出門前,他才換上的吧?別人又沒有碰過……


    看著華慕言麵無表情的換上衣服,談羽甜這才對穀家殷切的二老倆連保證會照顧好自己也不給華家添麻煩,抽空就迴來看望他們。被放出穀家的談羽甜鬆了口氣,懶懶的靠在後座,身側是沒有親自開車的華慕言。


    她看都懶得看他,隻是望著車窗外勻速倒退的風景,心思已經飛迴了沈家。自從出了車禍,她就沒有迴家了,給沈其宣也隻是打了個電話,卻被匆匆掛斷。


    連續兩晚徹夜未歸,也不知道沈其宣會不會擔心,而且,沈家外債巨資迫在眉睫,她不想看到爸媽心血就此潰敗,不想看到沈其宣走投無路,那麽驕傲的男人,不應該是為擔心這些事情而皺眉的。


    想起沈其宣,談羽甜的心情其實有些複雜。他雖然不是她第一個認識的男人,卻是第一個深知的男人。


    談羽甜沒有父母,是沈其宣的奶奶童玲收養的她,她也跟著童玲一個姓。


    談羽甜知道沈其宣不喜歡自己,他是迫於奶奶的遺命。而奶奶去世沒多久,沈家就出事了。


    跟著,她和沈其宣的“夫妻關係”也隨之陷入了僵局。


    談羽甜不願意看到沈其宣愁眉苦臉,想到隻要好好表現半個月就能將這窘迫的現狀緩解一些,她勾勾唇:權當是給他的一個驚喜吧,到時候沈其宣肯定會很開心的。


    談羽甜突然轉過頭,有些雀躍的衝華慕言道:“我要迴家!迴沈家一趟。”


    談羽甜和華慕言簽訂的協議裏,隻說了兩人在眾人麵前需要保持夫妻的關係。


    因為兩人的新房是在郊區別墅群裏,並不和華母華父住在一起,所以私下兩人雖然可以不住在一起,但以防萬一,她也隻能抽空才能迴去一趟交代事務。


    因為怕沈其宣擔心,談羽甜一直很想迴沈家看看。


    華慕言不可置否,直接方向盤一轉,將人往沈家方向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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