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澤修愣了下,他以為經過昨天晚上,他的身份應該已經被確認了才對。可葉音竹這話的意思……怎麽聽著,像是完全不記得昨天發生過的事,更或者記得卻不放在心上一樣。

    貌似自己在這裏是不歡迎的!

    當然,心裏雖然有那麽點兒不痛快,白澤修卻沒有表現出來,他坐在那裏動也沒動的笑著迴葉音竹:“怎麽,小九兒這是要過河拆橋了麽?昨晚不知道是誰喝得走不動路,要我送迴來的。”

    葉音竹被他一提醒,宿醉後有些迷糊的腦子頓時清醒了過來,她‘騰’的就紅了臉,立即想起了昨晚發生的事。略有些心虛的看了看映嵐和月如玉,見他二人仍舊溫柔笑著神情不變,悄悄鬆了一口氣。

    然後暗中瞪了白澤修一眼,從映嵐懷中騰空一跳,落到床上後立刻拉了簾子,將被子蓋起來,自我欺騙的當房裏三個男人不存在,直接蒙頭大睡。

    簾外,映嵐與月如玉相視一笑,並沒有追問其他什麽,默許了她這小烏龜的掩耳盜鈴。

    白澤修安靜的看著他們三個人來來去去的表情與互動,雖然一句話也沒有說,但他們卻似乎都知道對方在想什麽,他們都能包容能接受。他們之間的交流不需要言語,隻是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對方就都能夠聽懂。

    這樣的默契與相合!

    他從不曾擁有過一個能與他如此契合之人,忽然心裏升起一絲莫明其妙的酸澀。

    他感覺到自己被這屋中的其他三人排除在外了,似乎他們是一家人理應呆在一起,而他即便是人在這裏,但卻怎麽也改變不了自己隻是個外人的事實。

    雖然他並不稀罕進入他們的圈子當中,但自己不願意是一迴事,被別人無意識的排擠,那又是另外一迴事了。

    白澤修以為自己隱藏得很好,但那點點的失落立刻就被映嵐與月如玉察覺了,二人將注意力移迴到他身上,再次主動與他攀談。

    昨天晚上親眼看到了那一幕,再加上剛才葉音竹也沒有否認白澤修的存在,這就說明,從今天開始,這個人就要加入他們這個特殊的大家庭當中了。身為家中的大哥二哥,幫助新來的兄弟適應家中氣氛是他們的責任。

    而這兩個人,無疑都是非常盡責之人,他們不會熱情到令人感覺不自在,也不會冷淡到讓人覺得被忽視。他們絕不會多話到讓人厭煩,他們二人集起,可謂是有才有德有能有武有見識,幾乎什麽話題都能說得上。

    這讓早已習慣了寂寞,高處不勝寒的白澤修有種遇到知音,相逢恨晚的感覺。三個人一坐就是大半天,茶都喝了好幾壺也不覺得無聊。

    葉音竹其實並不瞌睡,她一直躺在床上安靜地聽著三個人的對話,以為他們都不知道。但是傍晚的時候,映崗忽然對著這邊喊道:“九兒,你想聽就出來聽,還要躲多久?”

    葉音竹立刻不服的應道:“誰說我躲了,我就愛在這兒聽不行麽?”

    “行,嗬嗬……”映嵐笑了一聲,“那你可以先起來把飯吃了,然後躲迴被子裏聽。”

    “遠叔該送飯來了。”月如玉也道。

    “誰說我躲了,這是我的房間,我是光明正大的在聽。”葉音竹哼了一聲,果然掀開簾子坐了起來,此時她都已經穿好了衣服,就是頭發還披散著。

    當然,就算沒有梳理,她一頭銀發也並不顯淩亂。它們就這樣乖順的披在她纖細的肩頭,有種驚心動魄的美態,慵懶與嫵媚渾然天然。微微噘起的小嘴和精致過於的五官,卻將她太過媚惑的氣質妝點出了幾分天真,就仿佛那狐妖突然就活了過來,現身在你麵前。

    葉音竹坐起來後,目光不自覺的就落在了白澤修身上。見他也在看她,頓時臉上再次紅了,連忙又當做沒有看到一樣匆忙移開,眸光閃爍間分明是欲蓋彌彰。

    這樣的反應,令白澤修滿意一笑,雖然知道自己會成功,但是當她真正在他麵前,顯出如此天然的女兒態時,難免竟有兩分歡喜。

    這歡喜並不濃烈,若不是這許多年來早已心如止水,他隻怕都察覺不出來,原來不用迷魂糖的情況下,他偶爾也能夠開懷一些。

    月如玉的護法按時將飯菜送了進來,並沒有進屋,他隻是令人將飯菜全都放在了廳中的桌子上,然後安靜離去。

    映嵐走過去給葉音竹穿了鞋子,並親自伺候她涮口洗臉,然後由月如玉替她挽發,映嵐收拾床單。二人你來我往,配合得天衣無縫,誰也不爭誰的,誰也不用誰爭。

    都收拾好後,映嵐牽了葉音竹出去吃飯,月如玉與白澤修走在後麵。四人先生落座,月如玉謙讓,讓白澤修坐在了葉音竹身邊,他自己坐到了對麵。

    葉音竹頓時紅著臉瞪了白澤修一眼:“大叔,你自己沒有飯吃嗎?幹嘛跑我們來家蹭飯,還一蹭就是好幾頓。”

    “的確,這裏的飯比外麵好吃得多。”白澤修勾唇一笑,夾了一塊據月如玉所說,她愛吃的菜放進她碗裏,繼續說下去,“秀色可餐嘛!我決定了,以後我都要在這裏吃飯。”

    “你想秀色可餐,以後吃飯時在麵前架個鏡子不就可以了,幹嘛要多此一舉的非要跑到我家裏來?”葉音竹沒有吃他夾過來的菜,她嘴裏趕著他還不算,桌底下也悄悄將腳伸過去踩他。

    真是孩子氣!白澤修無聲笑道:“小九兒這句話的意思,我可以理解為,你在誇我長得好看嗎?”嘴上應著她,他手暗中自桌底下伸過去,在她偷偷踩自己的腿上摸了一把,葉音竹頓時低唿一聲,‘驀’地將腳收了迴來,小巧精致的臉蛋漲紅得都快能煎蝦了。

    “小九兒,你怎麽了?”白澤修立刻關懷的問道,一臉的無辜清純。映嵐與月如玉正要問,見白澤修問了也就住了口。當然,雖然沒有低頭去看,但桌下的情形猜也能猜到,隻是她麵皮簿,他們也覺得沒必要說出來糗她,所以就都當做不知道了。

    這是他二人的感情問題,白澤修手段這樣強勢,根本就不需要他們的幫助和稀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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