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塵的質問,讓重凰陷入了深思。


    可曾記得千年前,山間那隻純白雪狐?!


    記得,他一直記得。


    他愛了月塵千年,怎麽可能輕易忘記?


    可後來……變的是他嗎?是月塵變了!


    月塵由純良變得歹毒,由天真變得深沉,屢次加害君絕塵,如今又和帝陵天暗通!


    他記憶裏的可愛小狐狸已經變了,再也不是當初的模樣了。


    連月塵都變了,他還能對他保持最初的那份喜歡嗎?


    他喜歡的,一直都是月塵的善良,月塵的嬌憨,月塵的天真!


    可純真沒了,善良沒了,隻剩下怨毒,嫉妒。


    這樣的月塵,讓他如何喜歡呢?


    “相公,你記得嗎?你還記得嗎?”這時,月塵拉著他坐在了曼珠沙華的花地上,望著枯骨翻滾的忘川河水,“重凰,那隻小狐狸一直都是最初的樣子!他從來沒有停止過愛你,即使千年前他死了,他的魂魄也隨著你,繞著你。”


    “你知道嗎?”


    重凰側身,看著月塵蒼白清秀的臉,頓住。


    “你說什麽?”


    “相公,我的意思……你不明白嗎?”月塵伸手擁住他,往他的懷裏靠,“忘了狐王殿下吧,看一看那隻一直在你身旁圍繞的小狐狸,好不好?”


    “相公,我等了你幾千年,我不能沒有你……”


    “沒有你,我會死掉的……”


    “我承認我不好!之前,由於聚魂燈將我的惡性聚了起來,導致我三番四次作惡,害狐王殿下……可我已經幡然悔悟了!相公,我是真心愛你的,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我做的一切,都是因為愛你!”


    他說得聲淚俱下,眼角淚珠顫啊顫,沾濕了衣襟。


    他的淚光飄搖得厲害,眼中的沉痛將重凰的心重重一刺。


    月塵這是在求他了,他知道。


    放下所有尊嚴,隻求他能迴心轉意,看一看那在原地等他的小狐狸!


    君絕塵是天狐,月塵亦是。


    君絕塵生得容貌絕世,月塵亦然。


    君絕塵和月塵有太多的相似之處,最不同的便是心……


    君絕塵愛容陌,月塵愛重凰。


    如此,陰差陽錯。


    “小塵,你先起來吧。”重凰沉吟了一會兒,伸手將月塵扶起。


    “相公,你還要我嗎?”月塵卻不依他,抓著他的胳膊不鬆開。


    重凰伸手拂過他的臉頰。


    “小塵,你瘦了。”


    對於月塵,他還是充滿憐愛的。隻是月塵做的事情實在讓他太失望,他一時半會兒難以接受罷了。


    “相公,我怎麽樣,又有什麽關係呢?我隻在乎你啊……你明白嗎?”月塵擁住他,靠著他的胸膛,“相公,不要丟下小塵,好不好?”


    重凰喉結一動,看著這樣低聲下氣的可憐小狐狸,終究是心軟了。


    “你過去做的那些錯事,我可以既往不咎!隻是,月塵,不要讓我再失望了……”


    “相公,小塵向你保證,我絕對不會再做錯事!”


    “那便好。”


    重凰親了親他的額頭,將他收入懷裏。


    “小塵……”他伸手撫著月塵的麵頰,又從額頭一路撫到下頜,描摹著小狐狸的輪廓,“你和初見之時,並無分別。”


    “還是一樣的好看,一樣的惹人憐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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