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小僧為何會如此的心慌……金蟬子默默的在心中念叨一句,低頭看著手指上多出一道裂痕的念珠,此乃他的心愛之物,從這一世開始就一直佩戴,雖然不敢稱得上是什麽至寶,但是千金難買我喜歡,依然被金蟬子好生珍藏著。


    可是現在念珠之上那一道裂痕,看起來是那麽的礙眼,又仿佛在預示著什麽,更讓金蟬子的心神難以平靜下來。


    而金蟬子本身心情已經夠煩亂了,偏偏這時候蘇陽還是跟他添亂,邪逸無比道:“裂開了也好,微微有那麽一點瑕疵,反而比追求完美更好,並能夠起到很好的警醒作用。”


    這一次,蘇陽真得是好心提醒,若是金蟬子能夠領悟,這句話會於他有大用。


    偏偏金蟬子先入為主的觀念太重,完全沒有把蘇陽這句話聽在耳裏,就如同當年佛祖曾經的告誡那般,金蟬子太過於執著於對錯,往往才會在關鍵的時候,被迷障蒙上雙眼。


    不過該提醒的時候蘇陽已經提醒了,至於金蟬子究竟能不能聽下去,那就是金蟬子他自己的事情了,又與我何幹?


    氣氛再一次陷入尷尬和沉默,蘇陽和金蟬子誰都沒有再多說一句話,隻是悶著頭朝鎮魔塔第十層遁去。


    而麵對這樣一個情況,蘇陽反而覺得輕鬆起來,除了偶爾一個不經意的眼神從金蟬子身上掃過,仿佛在看一隻小白鼠般,就再也沒有任何多餘的表示。


    隻是麵對蘇陽這樣的眼神,金蟬子越來越煩躁不安,心情始終難以平靜下來,隻能不斷的誦經念佛,仿佛成了他唯一的藉慰。


    於是金蟬子為了能夠盡快結束這種煎熬,便不得不把遁速提升到一個更高的層次。


    如此也好,正好遂了蘇陽的願,也算是錯打錯著。


    就這樣,在金蟬子和蘇陽快趕緊趕之下,鎮魔塔第十層的入口總算正式抵達。


    站在鎮魔塔第十層的入口處,金蟬子並沒有像先前那般一頭紮進去,並無論多麽討厭蘇陽,都依然還是那麽的有禮貌的雙手合十說道:“蘇施主,再下一步就是鎮魔塔第十層,道淨就被師兄安置於此。”


    蘇陽不耐煩的揮手道:“那還囉嗦什麽,趕緊帶路便是。”


    金蟬子一動不動,仍然保持著自己的節奏,緩緩說道:“小僧此行陪同本意就是如此,因此不用蘇施主提醒,小僧也會繼續帶路下去。但是在進入鎮魔塔第十層之前,小僧還是有些話要告誡一下蘇施主。”


    蘇陽更加不耐煩的說道:“有話就講,有屁就放,你是娘們嗎?這麽囉嗦!”


    金蟬子長歎一聲,低聲念了幾聲佛,才徹底恢複平靜,繼續說道:“鎮魔塔共十八層,分為上九層和下九層,剛剛我們所在的乃是下九層,為半步聖人以下的入魔佛門弟子居住,所以一路走來還算平靜。”


    蘇陽眯著眼說道:“如此說來,第十層以後就是證道聖人層次的入魔佛門弟子了?”


    金蟬子微點頭道:“正是如此,所以接下來進入第十層以後,就不會像先前那麽平靜,吾等隻要放出證道聖人的氣息,就足以震懾那些入魔的佛門弟子不敢靠近。不過蘇施主也不用太過擔心,我們的目標止於第十層,這裏大部分都是聖人一重天的入魔佛門弟子,對於我們的威脅仍然不是很大。因此還請接下來蘇施主還和先前一般看著便可,一切事宜,均交給小僧一個人處理便可。”


    蘇陽冷笑道:“怎麽做都可以,我隻要見到我女兒。”


    金蟬子得到蘇陽一個承諾之後,立刻長籲一口氣,點頭道:“最後,小僧有一些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蘇陽嗬斥道:“講個屁,蘇某我是來找女兒,不是在這個跟你廢話的。”


    金蟬子臉色一僵,但還是控製好情緒,依然固執的問道:“請蘇施主原諒,畢竟此事幹係重大,小僧既然為蘇施主領路,就必須考慮好一切後果。”


    蘇陽不耐的揮手斥道:“行了,少囉嗦,有話趕緊問吧!”


    金蟬子緩緩點頭說道:“小僧隻是想要知道,蘇施主會用什麽樣的方式拯救道淨?若是真的入魔太深,連蘇施主也束手無策,對待道淨蘇施主該做何法?”


    蘇陽眯著眼冷笑道:“你是想要告訴我,入了魔之後,就必須遵守佛門的規矩,永遠都不可能走出鎮魔塔吧?”


    金蟬子並不迴避道:“阿彌陀佛,鎮魔塔乃是佛門秘辛之一,事關佛門的聲名,所以才會刻意隱蔽,還望蘇施主海涵。”


    蘇陽又是一聲冷笑:“呆和尚,比起你師兄菩提法王,你還差得遠呢。”


    金蟬子垂著眼簾說道:“菩提師兄乃是本師坐下大弟子,亦是我等師兄弟之中本領和智慧最高的一位,小僧自然比不上。”


    蘇陽揮手說道:“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既然鎮魔塔為佛門秘辛,為何你師兄會讓我知道,又會命你配合?”


    金蟬子自以為知道答案的笑著迴道:“蘇施主實力通天,天賦異稟,又交友廣泛,蒼穹集團無人不知,自然是為了避免一些不應該出現的生靈塗炭。”


    蘇陽忽然好像遇到什麽好笑的事情,捧腹笑個不停,更笑的金蟬子無比疑惑,及莫名心煩的再問道:“怎麽?難道小僧說錯了嗎?”


    “錯,大錯特錯!”蘇陽忽然笑聲一滯,又是一聲不屑:“隻是我非佛門弟子,所以個中緣由我為什麽要跟你解釋?想知道答案,去問你家師兄,且看他如何迴答。”


    金蟬子雙手合十,深深凝視蘇陽一眼之後,才道:“那好,此事暫且不提,且問道淨若是入魔太深,連蘇施主也束手無策的話,那麽你該怎麽處理此事?”


    蘇陽哼笑一聲:“入魔與否,重要嗎?”


    金蟬子皺眉道:“魔念擾心,行事乖張,如此可怖,難道不重要嗎?”


    蘇陽冷笑道:“不重要,至少在我眼裏,魔也好、佛也好,壓根就是一團狗屁。所以入魔與否不過是你們佛門才看得那麽重,於我眼中根本就不算什麽,而我蘇陽也不介意多一位修魔的女兒,大不了當一個徹頭徹尾的魔便是。”


    金蟬子搖頭道:“佛門入魔和一般意義上的入魔不同,那是一種心智上的蒙蔽,並非是魔道神通那麽簡單的事情。”


    “重點不在這裏!”蘇陽再次一口迴絕金蟬子,冷笑道:“重點是她乃吾之女,我蘇陽唯一的女兒,無論是佛也好,魔也罷,這一點都是不爭的事實。所以她要入魔,那就幹脆入魔便是,殺人放火,老子我都給她兜著,絕不會委屈我女兒分毫,僅此而已。”


    金蟬子喝道:“荒唐,你這樣是非不分,枉你一世英名。”


    蘇陽還是一聲冷笑:“英明?這是什麽?能夠比得上我女兒開心快樂嗎?若是能,我就接著,還得開開心心的。若是不能,那就是狗屁一個,不及我女兒一根頭發絲快樂。總之,罵名也好,英名也罷,我蘇陽從來沒有看重過,也從來都沒有在意過,我所求,我所欲,不過是瀟瀟灑灑,自由自在;也是自己身邊的親人朋友,能夠快快樂樂,不受一點委屈。”


    金蟬子認真道:“屆時,你會天下皆敵。”


    蘇陽怒笑道:“那就來吧,我蘇陽一路風風雨雨走來,什麽大風大浪沒有見過,縱然天不容我,我也要把天給捅一個窟窿,殺出一個天地。”


    金蟬子長吸一口氣,不再與蘇陽做任何分辨,一步踏在第十層的入口處,無畏的凝望著蘇陽,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既然如此那就多說無益,還請蘇施主賜教,今日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你再踏入第十層。”


    蘇陽冷冷凝視著金蟬子,一雙天銀眸泛著冰冷無情的光澤,邪氣凜然的說道:“憑你?阻不了我!”


    金蟬子無動於衷的說道:“小僧也知道自己不是蘇施主的對手,但是為免天下生靈塗炭,今日就算是舍棄這身皮囊,也要阻止蘇施主做出蠢事。”


    “哈哈哈~!”蘇陽再次忽然爆笑出聲,仿佛看到了什麽最可笑的事情,一雙銀眸之中充滿不屑的說道:“我看你是真的修佛修傻了,真得以為自己慈悲為懷了?什麽生靈塗炭,什麽蠢事,簡直就是不知所謂。你一個和尚,如何懂得一個父親對待女兒的心情?現在,馬上,立刻就給我滾一邊去,否則別怪蘇某人手下無情。”


    說完,蘇陽就向前踏了一步,排山倒海的殺意,混淆著滾滾雷霆,猶如大潮一般,一波一波的朝金蟬子壓製過去。


    這一刻,蘇陽完全沒有任何掩飾的意思,一身強橫的修為完完全全展示出來,宛若一場滅世風暴,讓置身在其中的金蟬子,差一點點就喘不過氣來。


    也是直至此刻,金蟬子才知道蘇陽是何等可怕,縱然同為聖人五重天,但是真正麵對的時候才知道意義完全不一樣,縱然是麵對師兄菩提法王的時候,也沒有如此的壓迫力。


    但,一切就如蘇陽所說那般,金蟬子真的修佛修傻了,盡管心中充滿畏懼,卻仍然咬牙苦苦堅持著,一身佛光越來越盛,化成一尊肅穆莊嚴的佛陀,端坐在第十層的入口之上,努力的封住蘇陽一切突破他進入第十層的可能性。


    蘇陽當場就炸了毛,愛女蘇甜就在下一層鎮魔塔之中,這金蟬子竟然在這個關鍵的時刻給他使絆子,簡直就是挑戰蘇陽的耐性。


    “給我破!!!”一聲雷喝從蘇陽口中炸響,隨即就見一道深紅如血的雷霆,宛若一柄天罰之劍,撕開一層層怨氣,炸亮了整個鎮魔塔第九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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