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躁的雷霆散發著如同烈火一般的憤怒,又有一種充滿思念的眷戀,正於千鈞一發之際墜落下,那毀天滅地的力量已經排山倒海般釋放開來,硬生生把四周所有的惡魔、地獄子民、骸骨轟的支離破碎。


    但是,當這足以吞沒一切的雷霆,籠罩在她的身上之際,卻又變的是那麽溫柔,就好像是永遠的守護神,彈開一記記銳利的攻擊,更是逼的那隻如毒蛇般陰險的邪影,連連後退,想要靠近半步都做不到。


    轟……雷霆炸開,一個魁梧邪逸的身影,身披如神祗一般的鎧甲,傲然站在她的身邊,伸手一抄,仿佛一切都是那麽理所當然,輕柔的把她擁入懷中。


    “對不起,我來晚了!”他輕輕的說著,目光像烈火一般充滿侵略性,嘴角卻又勾出一如既往的邪逸笑容,勾起她埋藏在記憶深處的思念。


    “還記的我們的約定嗎?若是你能夠破碎虛空,再次相見,我便是你的妻子。”她綻放出最溫柔的笑容,讓四周的所有人全都看呆了,尤其是劍宗修士,他們從來沒有見她如此的開心笑過,是那麽的美。


    “是的,為了這個約定,那怕是踏破三千世界,尋遍修真大域每一寸土地,我都會再一次的找到你!”他開心的笑著,為了這個誓言,千年尋覓,從不忘記,終於在今日見到夢中的她,一如既往,從未改變。


    她,則笑的更美,不需要太多的言語,也不需要熱情如火的擁抱,隻需要靜靜享受依偎在他懷中的那份感覺,不曾忘記,不曾改變,又是那麽的寬厚和可靠。


    他也一樣,無論是多麽的智慧超群,在她麵前都會變的很傻,像個孩子,隻是無比開心的笑著,靜靜凝望,仿佛這一切都足夠了。


    隻可惜,他和她享受著二人最熱的感情,但是別人卻不這麽認為。


    “殺了他!”那個猶如毒蛇一般陰冷的邪影,眼底一絲猙獰浮現,嘴角更是浮現冷冷的獰笑,好似處心積慮的計劃終於成功實現,果斷下達號令,命大惡魔、第十八獄王子率兵徹底把他擊殺於此。


    大惡魔、第十八獄王子明顯從他身上感覺到什麽危險的氣息,尤其是見識到剛剛那聲勢駭人的登場,他們也多少留個心眼,陰奉陽違,隻是催促手下進攻,並不盲目。


    一時間,殺喊聲四起,諸多惡魔、地獄子民、骸骨如瘋似魔般圍殺上來。


    還有那奸詐狡猾的邪影,隱藏在大軍之中,隨時準備偷襲。


    可是強敵環飼之下,他和她都無動於衷,依然是溫柔的凝視著彼此,甚至他還為她輕輕捋順散落的秀發,動作是那麽的輕柔,神態又是那麽的溫柔。


    終於,殺喊聲已經近在咫尺,一件件刀兵,無比鋒利的劈砍向他和她。


    也就在這一刻,他和她同時爆發了。


    “刀來!”他目光一冷,一聲斷喝,便聞一聲錚鳴炸響,一團刀虹斬天劈地,橫掃八荒六合,砍斷一件件刀兵,撕開一隻隻敵虜。


    “劍舞!”她也是目光一寒,一聲嬌吒,手中古劍仰天長吟,綻放出一道道耀眼又銳利的劍芒,殺的敵人鬼哭狼嚎,血雨腥風。


    少頃,刀止,劍停,他和她並肩傲然而立,默契一笑,眼底蕩漾著迴憶的色彩。


    他說:“那一年,洞庭湖!”


    她說:“你持刀,我背劍!”


    他說:“三千水賊!”


    她說:“十八路水王!”


    他放聲長笑:“哈哈哈,那一戰,過癮!”


    她溫柔輕笑:“今日!”


    他說:“一群域外小醜!”


    她問:“如何?”


    他答:“誅!”


    “誅”字落下,刀再鳴,劍再吟,他持刀,她背劍,視四周眾強如無物,視天下英傑如螻蟻,在刀劍長吟之中,殺的敵人丟盔棄甲,潰不成軍。


    大惡魔、第十八獄王子、如毒蛇般詭異的邪影,一個個心底發寒,肝膽欲裂,怎麽也想不明白,為什麽這兩人竟然擁有如此可怖的戰鬥力。


    而最讓人驚駭的,還是他們二人之間的默契。


    他和她至少千餘年未見,彼此都有成長,修行無上仙法,大道神通,可以說已經今非昔比,不可以往日論之。


    可是一個眼神,一個起手,一個動作,彼此竟然都好似心有靈犀,知道對方下一步會做什麽,會幹什麽,仿佛一切都在不言中,便知道該如何配合對方。


    一心同體?似乎已經無法形容他們的默契;心有靈犀,也不足以描述他們的境界。


    一刀一劍,就是那麽的宛若羚羊掛角,無懈可擊。


    “可惡,此人是誰?單以修為而論還不算什麽,但他的戰力讓吾輩也心裏發寒!”大惡魔渾身發冷,無論毒蛇般邪影如何催促,都沒有上去圍攻的意思。


    第十八獄王子同樣如此狡猾奸詐,眼底畏懼之色閃爍,衝著身邊的邪影,惡吼道:“你不是說,屠殺此宗,根本就是手到擒來嗎?你不是說,這一域強者早就消失,為何還有如此恐怖的存在?”


    如毒蛇般陰冷的邪影,森然說道:“隻要殺了這二人,此界任你們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大惡魔和第十八獄王子還想再說什麽,邪影陰冷的說道:“邪神正通過我的雙眼注視著,你們的所作所為他都看在眼裏,若是再不盡力,我隻能稟報邪神,惡魔界、地獄界就沒有必要再存在了。”


    大惡魔森然道:“你敢威脅我們?”


    第十八獄王子猙獰道:“憑你也能夠代表神?”


    邪影冷笑道:“是嗎?若是你們不信,自然可以試試。”


    大惡魔、第十八獄王子麵色扭曲,一個個不知道在思索什麽,仍然還有那麽一點點猶豫,看向邪影的眼神充滿諸多不善。


    邪影這時候卻渾然不在意的說道:“我知道你們,一個是惡魔大將軍,一個是第十八獄王子,雖然名氣不小,勢力也不錯,但並不出彩。若是這次你們肯盡心盡力,我保證你們迴到惡魔界和地獄界之後,擁有不凡的地位。”


    大惡魔瞳孔閃爍,冷笑道:“憑什麽?”


    邪影微微笑道:“這次聯軍,可不隻是你們,還有別的大惡魔、地獄王子,比如說第十八獄的王子,據我所知就有一百多位,此次前來就有十幾位,若是這十幾位第十八獄王子的兵力,全部都歸於你的統轄,在你兄弟姐妹之間的競爭中,誰還能夠跟你比?”


    第十八獄王子頓時殺氣一盛,眼底難以掩飾的露出貪婪之色。


    邪影繼續蠱惑道:“聽說,大惡魔可以通過吞噬彼此的心髒,不斷的提升己身戰力;若是今次召喚降臨的二十幾隻大惡魔,他們的心髒都被一隻大惡魔所吞噬,恐怕他的修為將要達到一個非常驚人的高度。”


    大惡魔垂著頭不言,讓人看不清楚他臉上的表情,若是能夠看到,便會發現他臉上滿是掙紮和貪婪之色。


    少頃,大惡魔和第十八獄王子終於做出某個決定,彼此對望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兇殘和貪婪之色,似乎已經做出了什麽決定。


    如毒蛇般陰冷的邪影,立刻露出更加陰森的笑容,遙遙注視著遠處的他和她,於心中獰笑道:蘇陽,你敢來,我就讓你有來無迴!


    不錯,他就是蘇陽,她就是聶淩波!


    不久前,前一次邪影劫數還未散去,無數域外妖魔衝入修真大域,這群狡猾的家夥所造成的劫難,還要遠遠淩駕於邪影之上。


    原因有二,一是這些域外妖魔的數量實在太多,動輒上億,並且數字還在持續增長;二是這些域外妖魔之中並不缺乏高手,甚至還有幾隻達到半聖的境界,更是增添幾分破壞力。


    同時,這些域外妖魔出現的實在過於蹊蹺,仿佛憑空出現,初一現就災禍四起,靈境、妖境、幽境都受到極大的波及。


    好在,那些狡猾的外域妖魔似乎知道大族不好招惹,於是紛紛把目標轉向一些小族,好似蝗蟲一般,不斷蠶食著修真大域的力量。


    在諸多強族眼中,小族雖然實力不強,但終究是一股力量,也是修真大域良性發展之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另,平時這些小族依附於各大強族,每年的上供都不在少數,若是遇到危險不救,豈不讓人齒冷和心寒?


    於是乎,各大強族盡管現在的情況也不好,仍然勒緊褲腰帶擠出不少兵力進行救援。


    蘇陽自然也是忙的焦頭爛額,做好隨隊出征,四處救火的準備。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一個消息傳到龍族,那就是劍宗岌岌可危,受到域外妖魔的重點照顧,靈境各大強族也是無暇他顧,根本無法分心救援。


    同時,劍宗嬌女破關出世,手持傳承古劍,力挽狂瀾,但終究孤木難支,敗亡乃是遲早的事情。


    蘇陽當場心中一寒,立刻就聯想到劍宗的嬌女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聶淩波。


    當即,蘇陽整個人就這麽亂了,無數胡思亂想紛紛浮上心頭,尤其是那一句“敗亡”,宛若夢魘般纏繞著他。


    當然,蘇陽雖然心亂,卻還沒有失去理智,立刻就意識到這似乎是一個陰謀,為什麽各大強族無礙,偏偏劍宗卻承受如此巨大的壓力?


    但這是陰謀又如何?


    隻要是與她有關,蘇陽就會不顧一切。


    於是,蘇陽來了,看著她,感受著熟悉的氣息,過往的記憶紛紛浮上心頭,仿佛整個世界都安靜了,心魔留下的缺陷,也一點點被輕輕抹平。


    是的,劫難也好,陰謀也罷,隻要她平安無事,我蘇陽長刀在手,何懼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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