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製的大門禁閉,不像是正在營業的樣子。不,除了和照片上很像外,一點也不像是酒館。兩人對視了一眼,艾娜敲了敲門,她甚至已經做好了被打臉的準備。木門應聲而開。一個穿黑色燕尾服、打暗紅領結的男人打開了大門,看裝扮應該是一個侍者。他正準備說話忽然瞪圓了眼睛,伸出食指戳了戳空氣,然後放進嘴巴裏嚐了嚐,恍然大悟:“哦,原來是諾蘭大陸啊。”“你好?”“啊?客人?”那男人好像這才發現杵在門口的兩人,楞了一下後才反應過來,優雅地彎了下腰,“抱歉,招待不周。”他側開身體,做出請的姿勢:“歡迎光臨神秘酒館。”門內是另一個世界,金碧輝煌的浮雕、華麗的桌椅擺設、琳琅滿目的各式酒水……“請問要點什麽?”侍者笑容可掬地問。莫方舟收迴了四處打量的視線,帶點兒忐忑問:“聽說……這裏什麽都能交易?”“啊,酒館的名聲已經傳到了這方世界嗎?”“既然你們知道售賣東西的範圍。”侍者收起誇張的笑容,臉上多了幾分探尋,意味深長地問,“想必也清楚交易規則了?”莫方舟搖了搖頭:“還請店長介紹。”“我隻是一個小小的侍者。”男人哼笑出聲,“不過嘛,一般事情的確可以做主。聽好了,隻要你支付得起代價,本店能出售包括過去、未來在內的任何東西。至於代價,等價的物品,或者壽命、迴憶、感情等等。公平交易,童叟無欺。”果然不是一般的酒館……找對了!莫方舟與艾娜相視一眼,發現兩人都是一臉喜意。艾娜搶先說:“我們想與未來特定的某人麵對麵溝通,可以嗎?”“沒問題,請稍等。”侍者轉動了某個酒瓶,順著機關轉動露出的二樓拐到其中一個房間,不多久就拿著一份資料和一個古怪的機器下來了。他翻動資料:“讓我看看……嗯,半年後有個機會,可以通過彩球體連接到十年後的世界……”……半年後,莫家。莫方舟和艾娜準備就緒,準備出發前往馥綠平原,神秘酒館侍者所說的彩球體即將出現。小莫寧聽到動靜,抱著足有他一人那麽高的長劍“蹬蹬蹬”從遠處跑來,皺著眉頭看著他的父母:“又要出門?”莫方舟摸了摸他的腦袋,溫聲道:“有一個任務。你好好看家。”小莫寧打掉莫方舟的手,冷冷地看了他和艾娜一眼,哼了一聲沒有說話。艾娜用眼神示意莫方舟:不再稍微暗示點嗎?萬一他以後沒想起來?莫方舟同樣迴以眼神:最好什麽都別說,擾動時間線可不是鬧著玩的。“乖,別鬧,我們去去就迴。”艾娜替小莫寧整了整弄皺的衣服,又親了他一下。小莫寧沒有迴答,抿著嘴看全副武裝的父母兩人相攜出門,消失在視野中。誰料那一次離別竟成了永別。不知是哪裏出了錯,他們在彩球體中遇到的不是十年後的莫寧,而是一個亞麻頭的叫伊恩克裏斯的年輕人,好在看樣子對方和莫寧認識,而且交情應該不錯,不然不會認識玉佩上的符文。通訊斷了之後,他們原本準備立刻脫離,迴去著手進行遠航,這也是為什麽他們千方百計想要聯係上十年後的莫寧的原因。誰料,還未脫離彩球體就遭遇了埋伏。一群人有備而來。不僅各個實力不凡,而且明顯對他倆、甚至對莫家非常了解。莫方舟和艾娜兩人拚盡全力殺了十幾人,殺出一條血路後才發現,埋伏圈外還有更多的人等著他們。一眼望去,黑壓壓一片,領頭的那個莫方舟非常熟悉,正是帝國第一貴族、反“先民主義”活躍分子蒙哥馬利威廉公爵。就在這時,彩球體的完全晶化突然開始了,雖然這天僅僅是他們在彩球體中的第二天……“放棄吧。”蒙哥馬利坐在高頭大馬上,那馬全身晶瑩剔透,一看就是彩球體內的產物。他輕蔑地俯視著莫方舟夫婦,“我以威廉家世代聲譽向你們保證,你們今天死定了。”“為什麽要針對我們?”莫方舟將眼看著就要怒火噴發的艾娜拉到身後,擋在前麵直麵蒙哥馬利,“我們應該沒有得罪你。”他悄悄在艾娜手心裏寫了幾個字。“誰讓你命不好,生在莫家。”莫家,先民首領後裔,反“先民主義”者的心腹大患。莫方舟知道蒙哥馬利的言外之意。這場死戰,避無可避!莫方舟環顧一圈漫山遍野的埋伏者,直麵蒙哥馬利朗聲問道:“這麽說,這裏都是反‘先民主義’者了?”他背著手暗中悄悄畫著符咒,動作越來越快。“答對了!所以別癡心妄想了,就算你跪地求饒”話音未落,莫方舟猛地將劍插在地上,徑直飛到劍柄上,以他的劍為中心,大地漸漸震動起來。元氣如不要錢似的,紛紛從他的體內湧入劍中,很快整個彩球體劇烈震顫起來。艾娜與莫方舟交換了一個悲戚的眼神,隨即麵容堅定將手腕按在劍上,並用力一劃,鮮血頓時染紅了劍身!染了血的劍開了葷,像是有一頭洪荒巨獸被喚醒,瘋狂地吞噬起了艾娜的鮮血!“不好,快阻止他!”蒙哥馬利意識到情況不對,大聲驅使手下打斷莫方舟的法術。莫方舟聞言唇角彎起一抹譏誚的弧度,他留戀地將目光收迴,神情無比堅定,一字一頓地說:“禁術以身飼劍!”白光猝然炸開,天地一片亮白,毀天滅地的爆炸轟然爆發。兒子,對不起,爸媽先走一步了。對不起,沒有和你好好道別,沒有見證你的成長,也沒有見到你安身立命、成家立業。為你掃清了一點障礙,希望你未來能平平安安的……幸好,鑰匙已經送出去了……“有沒有興趣和我再做一筆生意?”意識即將陷入黑暗時,莫方舟忽然聽到了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有點熟悉……嗯?我還沒死?莫方舟一個激靈,從將死的境地迴魂了幾分,一個穿燕尾服、打領結的侍者樣男子映入眼簾,這……“神秘酒館的店主?”“不是店主,是侍者。”男人聳了聳肩,“不過也無所謂。我說的交易……”“我們可以不用死了?!”“不,還是要死的,不過晚點死。”侍者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