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姨,我爺爺跟我爸呢?”走進大院,將手中的外套遞給了家裏的傭人。


    “迴小少爺的話,倆人在花園裏下棋呢。”傭人迴到道。


    下棋?那看來心情應該還不錯,這時候說這件事,最合適不過。“好,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走到後花園,兩人下得,正是激烈的時候。


    “將軍!”徐鈺賢信心滿滿的看著棋盤,再走一步,他就能贏了這盤棋。


    徐萬裏並沒有被他的這一聲‘將軍’嚇住。淺帶微笑,將自己的炮,橫在了他的相前麵。一副勝籌帷幄的樣子。


    徐鈺賢一看,瞬間泄了氣。百密一疏,自己的相,被撇了腿,走不了。而對方的炮,卻成了兩炮相疊的形勢,即使自己吃了他另外一炮,他撇馬腿的這個,也可以翻山過去,吃了自己的帥。而米字格外,對方的兩個卒,早已等候多時。這盤棋,不管自己怎麽走,都是一個死。


    “薑還是老的辣啊!我輸得心服口服。”發自肺腑的敬意。


    徐萬裏將棋收好。“要說你吧,棋藝並不在我之下,但為什麽老輸呢,知道原因嗎?”


    “爸,你就明講吧。”自己也很是奇怪,他的棋藝,那是人盡皆知的,軍區裏,沒一個能贏過他的。但到了老爺子這兒,就是輸的份兒。


    “你的棋啊,鋒芒畢露,急於求成,喜歡單刀直入,直攻對方陣營。但也往往忽視自己的兵,將他們的生死,棄之不顧。你所保護的,都是車啊、象啊、炮啊這些大將。”拿起身旁的茶杯,喝了一口。“你呀,別看這些小兵小將的,關鍵時候,可比這些大將好用多了。”


    徐鈺賢連連點頭,表示讚同他的說法。


    “爺爺說的沒錯,這些小兵,關鍵時候方顯真本事。”徐思皓說到。“但下棋,顧全的是整盤棋的勝利,該舍的時候,還是得舍啊。況且,這裏麵兵啊,有好的,也有壞的,可不是個個都思進取,忠將帥的。”


    徐萬裏將老花眼鏡取下,盯了他一眼。“喲!我們家這小少爺,是又要舍棄哪個子兒了?”


    見老爺子已經問道,就不得不打開話題了。“爺爺這眼睛,簡直就是孫猴子那雙火眼金睛啊,連我想說什麽,都看得清清楚楚。”


    “行了,馮跟我憑啦,說正事兒吧。”示意他坐下來。


    徐思皓將藤椅拉開,坐了下來。“爺爺,你應該明白我想說什麽事兒吧。”


    他怎麽會不知道呢?上次幫助徐文強,這小子就反對得很,這次,自然也不會同意。“思皓啊,徐文強這事兒,爺爺不管不合適啊。你也知道,我跟徐文強他爹,可是堂兄弟啊。再說了,當年我們倆一起參兵,可是說好了的,戰爭結束後,誰要是活著,就得照顧死去那個人家屬。後來,他死在了戰場上,那我就得履行承若,幫他照顧徐文強一家。”


    他就怕自己爺爺盯著這件事兒不放,認死理兒。“爺爺,我知道你們當兵的事兒,也知道戰友之間的情誼,是很難割舍的。但是,你照顧他們也得有個限度啊。若是徐文強為人正直,你在仕途上幫扶他一把,我徐思皓絕對二話不說。但是,這人人品有問題,你若是不顧自己原則的幫他,早晚把自己搭牢裏去。”


    “思皓,怎麽跟爺爺說話呢!你心裏還有一點規矩嗎”徐鈺賢出聲製止。雖說他也不讚同老爺子的話,但他畢竟是長輩,又是有個老革命,兒子這麽不給麵子,可不好。


    “沒事兒沒事兒,自己家裏,沒這麽多規矩。”擺了擺手,示意徐鈺賢別再責怪。轉頭望向徐思皓。“你呀,就是對他成見太多。這人人品,我看沒什麽問題。”


    “這還沒問題啊?”徐思皓反問道。“我的爺爺耶,我勸您啊,還是戴著你的老花眼鏡看他吧,要不然啊,得看走眼。”


    徐萬裏不怒反笑。“那你倒是說說,他哪兒有問題了?”


    祖師好立馬坐正身子。隻要他聽,那就好辦,怕就怕他不聽。“別的事兒咱暫且不論,就說說他女兒徐悠這件事兒吧。”


    徐萬裏點了點頭,表示讚同。


    “這徐文強打電話來是怎麽說的?他說,他女兒向公司舉報了一個手腳不幹淨的女職工。這女職工為了報複她,趁她上廁所的時候,將她關進廁所裏,一天後,才被做清潔的阿姨發現,這才得救的。但這個女職工卻覺得不解氣,就利用自己家裏麵的關係,將她送到了非洲,還揚言,一輩子不讓她迴來。”


    “對呀,沒錯啊。”徐萬裏附和到。


    “可是,據我調查了解,事情卻不是這麽迴事兒。”這老爺子本事個聰明的人,但一遇到徐文強的事兒,就犯糊塗了。


    “怎麽,這事兒還另有隱情?”徐萬裏有些詫異。


    “可不是!徐文強顛倒黑白的本事,牛!”諷刺的豎起了一個大拇指。“哪兒是別人報複徐悠啊。分明就是徐悠兩次陷害別人。人家男朋友生氣了,才將她送去非洲的。”


    “你說的,都是真的?”萬萬沒想到,這個徐文強會騙自己。


    “爺爺,我用腦袋像你擔保。”徐思皓一臉嚴肅的看著他。徐文強這事兒,絕對不能讓老爺子插手,不然,徐家會落下把柄在別人手裏。


    轉頭看向自己的兒子。“鈺賢,你怎麽看?”


    “爸,不瞞你說,外頭對徐文強這人,評價確實不是很好。貪汙受賄,樣樣都有。”


    啪!徐萬裏將茶杯重重放在桌子上。想不到,自己這麽信任他,他卻騙自己,真是看走眼了。


    “思皓,你繼續說。”


    自己這重要的都說完了,還要他說什麽啊?為難的看著徐萬裏。


    “剛剛還頭頭是道的,怎麽,現在讓你說你反倒不說了。”徐萬裏嗔怪道。


    “爺爺,這不說完了嗎,您還要我說什麽啊?”有些委屈的問道。


    嗬!這猴孩子,他就不相信,背後若是沒人兒求他,他會這麽早迴來說這件事兒?“行啦,說說誰派你來說情的吧。”


    手指在桌上敲了幾下。“爺爺,你不說這事兒,我都忘了。你們猜,我今天見著誰啦?”


    見他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徐萬裏不覺好笑。“嗬!還有誰能入得了你這個小少爺的眼啊?”


    “爺,您就別尋我開心了。”將椅子朝他麵前拖了拖,想離他更近。“宋儒河宋老師的外孫,宋時諾!”


    “宋儒河?就是你研究生導師宋儒河?”徐萬裏反問道。


    “沒錯,就是他。”


    這就奇怪了,難道說對麵的人,跟宋儒河有關?


    “我跟你說啊,今天宋老師的外孫,就是跟我說徐文強這件事兒的。我已經答應他了,咱徐家不插手這件事兒。”


    原來如此啊,難怪這小子一迴家就說這件事兒。“嗬!你倒是會跟你宋老師做人情啊。不過,我什麽時候跟你說我不插手這件事兒啦?”


    這一聽,頓時傻眼兒了。“爺爺,你剛剛……”好吧,他剛剛確實沒答應。都怪自己,為什麽不趁機讓他答應呢。


    “說到宋家,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宋家的人,除了你老師宋儒河,可都不是什麽好人啊,你可別別人說什麽話都信啊。”徐文強提醒到。宋家在京城做的事兒,他可是有耳聞的。


    “我還沒那麽笨”。喝了口茶。“宋時諾跟我說,是宋老師叫他來找我的。我後來特地跟老是打電話確認了,確實是那麽迴事兒。”


    徐萬裏連連點頭。宋家的人他信不過,但這宋儒河,他不僅相信,還很敬重。與世無爭,為人正直。“既然宋老師讓他來找你,那這人肯定沒問題。”


    “我也是這麽想的。”徐思皓附和到。“爺爺,你不知道,宋時諾這人,看上去就跟普通的富家子弟不一樣。這京城的富家子,根本就沒法兒跟他比”


    “哦?有什麽不一樣了。”難得見自家孫子對一個人評價這麽高。


    “怎麽說呢?”徐思皓皺了皺眉。“這人談吐不凡。今天明明就是他找我辦事兒,按理說,跟我說話怎麽的也得客客氣氣的吧,但他整個談話過程,可以用八個字概括‘不卑不亢,不陰不陽’。最主要的是,我覺得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有道理。”


    “看來,你是遇見對手了啊!”徐萬裏笑道。


    “不,怎麽能說是對手呢,我更願意跟他做朋友。”闡明觀點。這個朋友,他是交定了。“他說咱們家的問題,那叫一個‘一針見血’。”


    “怎麽個一針見血啦?”


    “我說了你可不許生氣啊?”有些害怕的看著他。自己偶爾說這個家的不足之處他都會生氣,這外人說,應該會更生氣吧。


    笑著朝他點了點頭。


    “他說,樹大了,就要剪剪枝,否則那些長歪了的樹枝會吸走樹的營養。”


    徐萬裏收起剛才的笑容,變得嚴肅起來。連外人都這麽說,看來,蘇家內部確實出了問題。


    歎了口氣:“行啦,看來我真的是老啦,這個家我也管不了啦,也不想管了。今後,就交給你爸和你大伯吧。”


    老爺子這麽說,顯然是將主權交出來了。


    “那徐文強的事兒……”小心翼翼的問道。


    徐萬裏站了起來。旁邊的兩人,也跟著起了身。“都說了,這個家我不管,有什麽意見,找你爸和你大伯說去。但是我得申明一點,不管怎麽處理,徐丫頭都得迴國來。”


    “好勒,我知道該怎麽做了。”徐思皓笑道。徐家終於迎來了改革,不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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