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曉雙指並攏,引氣渡劍,天子劍輕吟出鞘。


    化名“齊玄”的趙曉高喊:“師兄,接劍!”


    天子劍徑直飛向那一襲白衣蟒袍。


    徐扶蘇仰視飛來的天子劍,一手握住。


    頓時身上紫氣湧起,身後一頭似龍非蛟的紫蟒浮現。


    徐扶蘇凝視著手中的天子劍,劍體上的龍氣匯入紫蟒體內。


    紫蟒張開血盆大口。


    蟒吞龍,蟒化龍。


    天子劍的光華綻放而出,宛如出水的芙蓉雍容而清冽,劍柄上的雕飾如星宿運行閃出深邃的光芒,劍身、與陰雨渾然一體,像清水漫過池塘從容而舒緩,而劍刃就像壁立千丈的斷崖高聳巍峨。


    “好劍。”徐扶蘇眯起鳳眼,指尖輕劃過劍身,輕彈劍鳴。


    下一秒,徐扶蘇舉劍一掠,一位禦林軍的人頭落地。


    春雨淋淋,肅殺之氣彌漫。


    天子劍劍尖凝聚著血珠,徐扶蘇仗劍從雨中走出,劍尖抵地,輕劃無痕,他在一步步地朝那高台上的趙齊走去。


    一道淩冽的劍光閃過,讓人以為是閃電掠起,圍在徐扶蘇身側護衛趙齊的六位錦衣衛皆是一頭栽倒在地。喉嚨處皆相似的出現了一道痕跡,洶湧的冒出鮮血。


    好快的劍!


    趙齊臉色難看地看著這朝他走來的徐扶蘇,


    電閃雷鳴間,雷光閃爍,


    雨中那個挺拔的身影緩步走來,目光冰寒,待到走近趙齊身前時。


    徐扶蘇臉上揚起笑容:“康王爺。”


    趙齊喉結滾動,後退幾步,欲要拉開與徐扶蘇的距離,還一邊喊叫道:


    “還愣著幹什麽,衝!衝上去!給我殺了他!”


    “殺!”打定了不成功便成仁的錦衣衛統領林方高喊一聲,揮舞佩刀衝上前,口中發出如雷般的咆哮。


    “叮!”


    天子劍輕吟,雨水水珠被劍氣撕裂劃破。


    幾道縱橫交錯的眩目劍光,林方雄壯的身軀猛然停頓,然後四分五裂地迸散開來。


    冰冷的閃光間,漫天血雨。


    幾名跟著林方衝上前的禦林軍,也是讓徐扶蘇一劍一個如同割草般輕易斬殺。


    這位年輕藩王舉手投足間都是殺伐之氣,有風卷雷鳴之威。


    在一片鮮血飆射出來時,徐扶蘇對上了最後衝殺上來的錦衣衛。


    徐扶蘇與那禦林軍近距離地相互劈砍。


    當!


    一聲巨響,那名禦林軍連人帶刀被徐扶蘇斬殺在地,天子劍穿過他的身軀,釘在地上。


    鮮血在半空中迸射,染紅了白衣蟒袍,那蟒袍上的沾染的鮮血觸目驚心。


    護衛在趙齊身側的錦衣衛從兩百名,變成了十名。


    他們畏懼地看向那宛如殺神般的北梁王,不敢在衝動向前,隻是守在康王趙齊身側。


    “還有人要喂劍?”


    徐扶蘇拄劍而立,周遭倒著百名禦林軍鮮血淋漓的屍體,他的目光冷漠地掃視過護衛在趙齊身側的禦林軍。


    “放下刀,免死。”


    所有與他目光交匯的禦林軍都順從地放下手中的佩刀。


    趙齊驚愕又憤惱地看向這些禦林軍,心底想要勸戒他們不要放下佩刀的念頭,在觸及那些禦林軍畏懼的目光時悄然湮滅。


    趙齊忽然在雨中跪地大笑起來,笑聲蕭索淒寒,梟雄末路。


    徐扶蘇走到趙齊身前,將天子劍放下,不含感情地漠然道:“用這把劍親手了斷吧,也不算枉你這一場好戲了。”


    “戲終,人得死。”


    趙齊頹廢地低聳下頭,他望向那已經淪為在趙曉手中,司馬朔的頭顱。


    他淒然苦笑:“本王,敗了。”


    趙齊目光灼灼,猛地握起那柄天子劍。


    劍光閃過,趙齊人頭落地。


    而皇宮大內的禦林軍也都被八百金甲盡數斬殺,宮外的三千死士由陸炳率領錦衣衛,一騎當先,與乞討軍子鼠盡數斬殺。


    在趙齊身死時,這場宮廷叛變的黃雀就分明了。


    魏忠賢掐斷一位錦衣衛脖子,幹脆利落地拔起。


    雙手沾滿血的他麵無表情地走到徐扶蘇右側,陳世墨也跟在徐扶蘇的左側。


    趙曉大袖一揮,將那司馬朔的頭顱扔在水中,激起點點漣漪。


    太闕二年,初春


    那名身體修長,英武剛毅的北梁王腰佩天子劍和懸了一壺酒,白袍染血,緩緩踏上養心殿。


    身後有兩人,一襲猩紅蟒袍,一襲紅衣儒衫。


    在三人身後,是千位禦林軍的屍體。


    四人皆是最好的兄弟。


    不再身著龍袍的趙曉也走下台階,望著那一襲白衣蟒袍,咧嘴:“師兄,帶酒了嗎?”


    “帶了。”徐扶蘇安靜地看著這位驪陽的第三任皇帝,他的小師弟。


    “大師兄,一直都想請你喝最好的酒。”


    已是齊玄的趙曉看著徐扶蘇手中的酒葫蘆,興趣斐然:“蓮花白,天下第一好酒。”


    趙曉踏前一步,目光掃過陳世墨還有魏忠賢,淡然而笑:“二師兄,忠賢,當與我還有大師兄喝上一壺酒。”


    趙曉對著徐扶蘇胸口上一拳:“大師兄,好酒帶給齊玄了,齊玄沒禮相送,這座天下,就交給大師兄了。”


    趙曉如釋重負地說完,卸下酒壺壺嘴,仰口當浮一太白,隨即遞給徐扶蘇。


    徐扶蘇緩緩接過趙曉遞給的酒,目光坦蕩,嘴角輕笑:“這盛世,我們當一起去看。”


    第三口,是陳世墨的。


    那位身著紅衣儒衫的年輕人僅僅是道了一句:“酒不是書,書不是酒,有書有酒”,剩下的他沒說。


    趙曉替他說了出來,“最是得意。”


    最後一口,是那位司禮監的掌印太監,幾近天人的鮮紅蟒袍九千歲。


    魏忠賢凝視著身前的趙曉,不急不緩地說道:


    “皇上曾經問過臣,人生最好的三個詞,乃久別重逢、失而複得、虛驚一場卻唯獨沒有一個和好如初,問臣和好容易,如初多難?”


    “忠賢想迴皇上,久別重逢、失而複得、虛驚一場後才是和好如初,如初不難。”


    “哈哈哈哈!”大殿上,四人相視而笑。


    快意恩仇。


    自大明宮政變後,靈帝趙曉無意再續皇位,頒下聖旨:“天命有常,惟歸有得,獻道陵遲,大亂滋昏,群雄滋逆,環宇顛覆,皆北梁王神武,整朝綱、平禍亂、救社稷、安宗廟、今王欽承前緒,光於乃德,承文武之大業,昭先皇之弘烈。皇靈降瑞,人神告徵,誕為采亮,師襲朕命,敬遜爾位。於戲,天之厲數在爾躬,君其祗順大禮,饗萬國以肅承天命。”


    靈帝趙曉禪位北梁王徐扶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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