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湖留了一個口信,整理行裝,瀟灑無比地下了山去。

    這個世上,沒有一個人是會一輩子對你好的,也不會有人是一輩子都會陪在你的身邊的,誰都不會例外。人生那麽長,來去匆匆的,多是陌路,終究會被遺忘。

    那麽,就自己對自己好吧。

    所以,離渚秦,抱歉,她不能等你到十五歲了。

    ——*——*——*——*——*——*——*——*——*——*——

    接下來是將近一年時間的遊蕩,肖宋走過很多地方,大漠山川,風景名勝,人跡罕至之處……平靜的,祥和的,危險的……很多次迷了路,好在她自己也沒有一個明確的目的地,就算是迷路也沒什麽關係。這一路上也遇到過許多形形色色的人,女裝時總是引來各色各樣的色狼,有小色狼也有老色狼;男裝時還是引來各色各樣的色狼,有男色狼也有女色狼←_←!估計她不男不女時也能夠引來一群不男不女的色狼!

    肉文女主的魅力果然是不可阻擋!

    這剩下的幾年裏,肖宋並不想惹是生非給自己添麻煩,是以一直很低調。當然,她其實也有低調的資本,別的不說,光是她那一身曆經一世越發純熟的輕功,想要低調起來別人連影子都看不到!

    ……

    從很久以前,她就有一個夢想,好好工作,好好賺錢,然後在四十歲以後拿著積蓄去遊覽這大好的河山,最後死在路上。

    最後一句是開玩笑,要死還是迴家死的好。但是她對旅遊確實不討厭,甚至是喜歡向往的。可惜一直有心無力,心裏總是有太多的顧慮,除了錢財之外,最重要的還是害怕路上會出現什麽意外,是以一直都沒有怎麽付諸實踐。如今換了一具身體,擁有一身相當強悍的武功,沒了那些束手束腳的因素,她反倒以另外一種方式好好看了這壯麗山河,也算是一嚐了夙願。

    魔功心法她已經停練了,但是對身體造成的傷害卻是沒辦法挽迴的。她發作的頻率比起以往倒是低了許多,但是每次發作的效力卻也比以前要長了許多,經常一覺睡下去便是好幾天,且還有延長的趨勢。肖宋很擔心有朝一日就會這麽一覺睡過去,再也醒不過來。她偶爾會想,其實要是真的就這麽睡死過去,也是一種幸福,沒有一絲痛苦,對這世間也沒有特別的留戀,這麽走了也挺不錯。

    生亦何歡,死亦何苦?

    她當然沒有厭世,也不會突然覺得自己活得太久太累生無可戀

    了然後突然就想去死去死去死了……那種文藝的事情永遠都不可能發生在她這種實際主義的人身上。隻不過經過這短短的三生三世,多多少少有些看淡罷了。她想要的究竟是什麽東西?隻是想要活著麽?

    若是隻是活著,那麽當初當她還是蕭夏的時候,是誰給了她那樣大的勇氣迎上那鋒利的刀鋒比烈士們還要勇猛地去就義的?

    或許,其實她畏懼的從來不是死亡,而是沒有意識沒有自由的活著。換句話說,她想要的,隻不過是自由而已。

    什麽樣的自由不是自由?就算是用別人的身體活著,隻要脫離了那悲情的命運,她還是自由的!

    至於那魔功,老實說,肖宋覺得這身魔功還真是雞肋了,畢竟它最終都沒有給她帶來太大的用處,在東方尋身上,她甚至連一招半式都沒有用過,隻是做了一迴小人,下了藥而已。結果卻出乎意料地好,估計比她用武力解決還要好,讓她有點淡淡的憂桑。能夠用最簡單的方法解決掉的事情,她絕對不會把它複雜化。這樣也挺好的。

    不過對於這魔功,肖宋從來沒有因為練了它而後悔。

    畢竟在這種身不由己的地方,實力才是最重要的,有魔功傍身,至少她活得瀟灑痛快,不會束手束腳。上一世因為沒有根基無法練功導致她處處受製於人,那種壓抑的生活她還真是受夠了!所以她不後悔,代價再大,也不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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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宋臨走之前她拿走了離渚秦練好的好幾瓶吊命提神的丹藥,不算太多,勉勉強強也能夠她用上一年半載。如今這些個丹藥基本也快用完了,而她還相當有幸地活著,沒有不幸掛掉。所以這就代表為了以後能夠好好活下去,她最好還是像前世一樣找一個地方住下來。要是繼續在江湖中行走的話,那後遺症發作,她基本控製不住自己就要就地睡倒……這種後果不是她能夠承受得起的。萬一遇到什麽不懷好意的人……她睡著的時候根本連半點的防禦能力都沒有!

    哎,這血腥的江湖已經不適合她了。現在他最該做的就是找個山明水秀的好地方買一座房子……等死←_←!

    能這麽等死,也是一件相當圓滿快樂的事情啊!

    好在她一直都不是不知世事的深閨小姑娘,當初從碧波門出來的時候可是帶了一筆不小的財富,足夠她吃一輩子的了,要買一間宅子絕對沒有壓力。

    至於究竟應該住在

    什麽地方,肖宋卻沒有上一世那種明確的想法,總想著走一步看一步吧,什麽時候她走到一處滿意合眼的地方,就住下來了;如果沒有合眼的地方,大不了就繼續走下去。這個世界那麽大,她總能找到喜歡的地方。實在找不到的話……那就算了,畢竟凡事隨緣嘛。

    第五十一章

    又是隨著性子走了幾日,算算日子,肖宋這具身體已經滿十五歲了。肖宋心裏不是一點感慨都沒有的,有時候不同的選擇就會讓同一個人走上截然相反的道路。如果她隻是萬事不知的封靈,而不是為了解除怨恨而來的肖宋,那麽現在,恐怕還是已經陷入np的泥潭之中無法自拔了吧。

    肖宋撇撇嘴,那些男人縱使一個個都是天仙下凡,可放在肉文裏,她也不稀罕!

    夜幕降臨之時,肖宋騎著小毛驢停在了一家客棧邊上。馬這種動物,她上輩子駕馭不了,這輩子依舊沒有太大的好感,驢子雖然速度慢,但是看起來就好欺負些,而且耐力也不錯,是以她一年前下了山那會就買了一頭,當作旅行的夥伴。平日裏基本是不怎麽騎的,用慣輕功走路愛飄的人怎麽都不會喜歡坐在驢背上被顛來顛去的那種感覺。但偶爾不想走路時,她還是會直接騎在驢背上。而且到了什麽新鮮的地方,看到什麽新鮮的東西,買下來時也可以直接放在驢背上,省得自己大包小包的失了形象。

    也因此,雖然一直覺得這驢子挺累贅的,但從來沒想過轉手。

    ……

    就算是旅行,肖宋也從來沒有想過要虐待自己,畢竟自己這具身體那還是相當嬌弱的,萬一一不小心就虐待出了毛病,那就不得了了。何況……她還真心不差錢。沒辦法,她是土豪她怕誰!

    是以除了迷路了找不到店家住宿隻好夜宿野外,其餘情況,她一般都會借宿在客棧裏,且不說那客棧檔次如何,比在野外可要讓人安心許多。

    肖宋騎在驢背上,盯著那老舊客棧上積了厚厚灰塵的牌匾,上頭是褪了色的‘吉祥客棧’四個大字。門邊掛著一串褪了色的大紅燈籠,現在不過黃昏,並不算太暗,燈籠還沒有點起來,在風中招搖得厲害。這是她隨性踏步而至的一處地方,那是相當的荒涼,她已經騎著驢子走了一整天都沒有碰到一戶人家,甚至連個人都沒有碰見過。想來附近也不會有什麽村落,而且這腳下的路忒小忒窄,恐怕離官道也已經很遠了吧。

    結果這荒蕪的地方偏偏有那麽一家……破破舊舊的,很有些年頭的客棧,怎麽看都有一種

    說不出的違和感。

    肖宋的目光盯著那‘吉祥客棧’四個字越發緊了一些,這名兒雖然沒什麽特色,但是出現在這樣一種地方,莫不是一家黑店吧?

    ……

    肖宋雖然有一身武藝,但是本質裏還是一個不喜歡惹是生非的好姑娘,平日裏並不會仗著武藝欺負別人,非要欺負時就必須要欺負死那人!這種明顯讓人感覺不好了的客棧,一般情況她是不會進去的。可現在這種明顯不是一般情況,背在驢子身上的行囊裏已經沒了幹糧,磨了一天的牙,都已經被她給吃光了。雖說不餓,但是很顯然,她需要補充幹糧;天色又暗了下來,雖然現在還不顯,但是肖宋知道這種地方一旦天徹底黑下來,那就是伸手不見五指的節奏……作為一個還有幾分少女心的姑娘,其實還是相當的不喜歡黑暗這種東西的。沒安全感也是一種不可抗力啊!

    附近估計是沒有其他人家了,她靈敏無比的聽覺已經告訴了她這一點。

    所以說,如果不想再次在那種黑漆漆的還藏著小怪獸的樹林裏過夜,眼前這家客棧是她唯一的,也是最後的選擇。真真是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家店了!

    苦惱……

    這就是明知是麻煩,卻不得不去惹的感覺麽?

    ——*——*——*——*——*——*——*——*——*——*——*——

    肖宋沒有苦惱多久,客棧這種地方本來就是開門做生意,迎來送往的,她站在這處基本沒多長時間,那緊閉的破舊門扉便‘吱呀’一聲開了,從裏頭的陰影處探出一個瘦的幾乎沒有半兩肉,形容枯槁的男人的腦袋來,“客官,打尖還是住店?”

    肖宋默默地抖了一下,眼前這個男人若不是還有一雙骨溜溜會轉動的眼睛,這個模樣,正常人見到都會以為是個死人吧?突然便想起原著裏封靈姑娘在撞破慕曉和鬱琳琅的奸情之後又惱又恨,一路奔下山來,最後體力不支,隻好宿了一家客棧。那客棧的夥計中似乎就有一個是長的這副恐怖的模樣。

    這麽具有鮮明特色的人類,她就算想要不記住,都有那麽一點難度!

    於是說,盡管她已經離得碧波門那麽遠,自以為完全脫離了劇情,其實劇情還是舍不得她,自動走上門來了麽?

    肖宋盯住他,不動彈,一雙眼裏殺氣流露。

    那男人被肖宋眼中的寒意唬了一唬,整張臉都因為枯槁而沒有半絲表情,隻一雙靈活的眼珠咕嚕咕嚕轉得飛快,幾乎停

    不下來。沙啞的聲音試探著響起:“客官,打尖還是住店?”

    肖宋默了半晌,略底下腦袋,坐在驢背上一百三十五度俯視他,森森說道:“你長得如此兇殘,這是一家黑店麽?”

    那人一愣,眼珠子咕嚕嚕轉了一圈:“客官說笑了,我們這吉祥客棧迎來送往無數,信譽有保障,怎麽會是黑店呢。”

    “怎麽會是說笑的?”肖宋的表情極其認真,“黑店的小二都是長你這副模樣的。”這就是純粹的睜著眼睛說瞎話了,哪個黑店的門麵不是好好的,這要真每個黑店的小二都是這副一看就不是好人的模樣,還有哪個傻子會進去乖乖被人坑了宰掉?

    “客官說話真有意思,嘿嘿,不知客官是哪條道上的?”

    “人行道上的。”

    人行道……那是什麽道?所以說,是他孤陋寡聞了麽←_←?

    “客官……?”

    “我要住店。”肖宋輕飄飄地從毛驢上下來,正了正衣襟,幾乎是一瞬之間便到了那門前,隨手便推開那扇門,動作看似沒什麽力氣,實際上卻不可小覷,差點沒有弄得那枯槁的小二一個趔趄。也不管那小二是個什麽態度,她丟下一句“好好照顧我的驢子,它要是吃不好睡不飽我就來找你。”便不再看哪個枯槁男人一眼,直接大步上了二樓——沒辦法,實在是看這個男人太傷眼。原著中這個男人也是侮辱了封靈姑娘的其中一個人——實在是完全無法讓人忍受的節奏,看著那樣一張死人骨頭一樣的臉,不但是有礙觀瞻,還相當的倒胃口,也難怪最後風鈴姑娘可以接受那np的結局,在經過了這樣檔次的男人洗禮之後,其他男人都是好的啊。

    肖宋默默地想著,既然劇情君不肯放過她,那麽,就幹脆將這個窩點給端了吧,也省得自己花力氣去找。

    從旮旯頭又冒出了一個人來,這迴是個滿臉橫肉的胖子,那身形足有方才那個瘦子的五倍大。他橫肉顫抖著,笑得一臉淫邪與諂媚:“不知道姑娘想要住哪間房?”

    肖宋很想捂眼,即便在原著中已經看過這些個人的描寫,現實中再見到一次,還是受到了不小的衝擊,這實在是太鍛煉人的精神抗壓能力了。心中亂七八糟地想著,麵上的肖宋姑娘十分淡定,冷冷地說道:“天字號房。”

    “姑娘跟我來,我來給姑娘帶路。”那胖子是聽到動靜才出來的,是以並不知道在店門前發生的那一幕,如今乍一眼看到一個美貌的姑娘,隻覺得食指大動,恨不得直接壓倒

    了事。他都快三個月沒有碰過女人了,何況還是這麽漂亮的女人!即便明知現在不是動手的時候,還是忍不住色欲熏心,在肖宋推門而入的時候趁機摸索著要去摸肖宋的小手。“姑娘是一個人麽?這荒郊野外的,孤身一人還是相當的不安全的。”

    肖宋姑娘表示當即炸毛,突然覺得碧波門裏最最看不慣的魏然風如今瞧著是那樣的可愛,正想一腳踹開這隻該死的死胖子,一隻手已經扣住了那胖子的手腕。肖宋驚訝地看著來人:“離師兄?”

    胖子命脈被扣,疼得哇哇直叫。離渚秦麵色沉靜,無波無瀾:“她不是你能碰的人,沒有下次。”明明連威脅的意思都沒有,聽著也不過是普通的勸誡,但是聽在那胖子耳裏,卻是無端地感到恐懼。

    命脈被放開,胖子連滾帶爬地逃開,屁股尿流,隻是眼裏閃過一絲淬骨的惡毒。

    肖宋看到了,那種眼光啊……走了一年的路,她還沒有見過那麽徹底的壞人呢!心裏更加確信,這些人絕對不能夠留。就算是為了這個肉文世界的和諧,這種渣滓也不能留。就算她不是聖母,這一次也要破個戒,玩一次替天行道。

    收迴目光,肖宋看向離渚秦,眸中神色晦暗不明:“離師兄,你怎麽會在這裏?”這種感覺太突然了,她並不喜歡。

    “來尋你。”他拉住肖宋的手臂,指尖扣住她的脈門,知道他是在為她診脈,肖宋自然也不會反抗,見他麵色越發難看,她忍不住問道:“師兄,你怎麽了?”

    離渚秦聲音裏帶著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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