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第一百六十六章榮月山莊


    對於跟在身後的來喜,逐月並沒有阻止,也不知他是怎麽走的,總之他避開了宮中所有的明哨暗哨,安全的出了皇宮,我們在一處偏僻之地緩下身形,上了一輛馬車,馬車的裝飾很簡單,內裏卻極為舒適,gān糧點心一應俱全,看得出,是用了心準備的。逐月與來喜駕著馬車,一路向城外駛去,我偷偷掀開窗簾,呆愣愣的望著離自己越來越遠的金色皇城,才驚覺,原來出宮,竟是這麽簡單。外麵的天色由亮轉暗,又由暗轉亮,馬車始終在不停的飛馳,我醒了又睡,睡了又醒,直到再流不出眼淚,我掀起車簾,坐到逐月身邊,“我們……要去哪?”“我以為你不會在意。”一個日夜沒有喝水讓他的聲音有些gān啞,我迴到車內將水壺取出,遞到他手中,“歇一會吧,不用著急,我們有的是時間。”逐月看著我笑笑,伸手接過水壺喝了一口,“也許……我並沒有那麽多時間。”我不明白他的意思,他也不再說話,隻是專心駕車,我很想問他最後究竟與福臨說了什麽,可話到嘴邊,終是咽了迴去,無論他說了什麽,也無論福臨今後如何,似乎都跟我沒什麽關係了吧。突然我又想到,就這麽走了,也沒去跟玄燁打個招唿,似乎很沒義氣,也不知烏雲珠有沒有醒,如果醒了,她應該會開心吧,因為她終於少了最大的負擔,她有一生的時間讓福臨……忘記我。還有若雪。我看了看逐月,還是沒問出口,算了。過去的事,就過去吧。到了晚上。我們找到一家客棧留宿,整個晚上我始終警覺,也不知自己在防備什麽。是怕逐月?我與他已做過了最親密的事,我還怕什麽?那一夜的瘋狂……我曾試著忘記那一夜。可越是刻意。那種感覺偏偏越浮上心頭,到最後,身體竟微有些發熱,我將自己埋進被子裏。嗚嗚咽咽地又哭出聲來,也不知是在懷念自己丟失的心。還是在痛恨自己的……無恥。直到第二日天明,我擔心的事並未發生,逐月老老實實的在隔壁睡了一夜,並沒有突然闖入或是半夜翻窗什麽地,讓我安下了心,又覺得有些對不起他,我似乎將他想得太過不堪了。就這樣,我們馬不停蹄的日夜兼程,來喜不知怎麽變得異樣沉默,好像也跟我一樣,丟了心。我沒有問逐月究竟要把我帶到哪裏,也懶得算究竟過了多少天,直到馬車經過洛陽,卻並未進城,我有些奇怪,“不進城麽?天又快黑了。”他笑笑,“我們直接迴家。”家?這個字又讓我怔忡了半天,天色微暗,在月亮升起之前,我終於看見了“家”。一座jing致的山莊坐落在不遠山腳下,正對著山莊,又一個不算大的湖泊,如同一麵鏡子鑲嵌在綠地之上,湖泊旁邊又有一片樹林,微暗的天色顯得其中霧氣氤氳,山、水、糙地、樹林……這裏與我夢中的地方竟是那樣相似,我的jing神之中大概透出了一些驚喜吧,逐月將馬車停在山莊前,跳下車去,將手遞過來,“喜歡麽?這就是我們的家。”我遲疑了一下,將手jiāo到他手中,扶著他下了車,一扇不甚宏偉卻十分jing致的大門映入眼中,抬起頭,四個大字高高在上:崇月山莊。崇?月?我腳下不禁遲了一下,他看著我輕聲道:“以前這裏叫水月山莊,因為那時陪著我的,隻有門口的藍水湖,現在不同了。”我心中說不出是什麽感覺,隻得朝他笑了笑,他轉身去叫門,大門應聲而開,一個腦袋探了出來,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看見逐月愣了愣,連忙將大門拉開,朝著裏邊兒大聲喊:“莊主迴來了。”逐月笑著拍了一下他的腦袋,“還是一驚一乍的。”那人嘿嘿一笑,“莊主,按你傳信迴來的日子,昨天就應該到了,怎麽今天才迴來?”說著又探頭看著我,“這位就是夫人麽?”逐月隻是笑了笑,卻沒說什麽,迴過身來拉住我的手,步入門去。這時一個五十歲左右的老者迎上,聲如洪鍾地道,“莊主,你怎麽才迴來?夫人帶迴來了麽?”說著話,眼睛又溜到我身上,將我從頭自腳打量個遍,我有些不習慣,逐月上前一步將我擋在身後,“蔡叔,別嚇著她。”那老者嗬嗬一笑,“好,好,莊主與夫人先迴房稍作休息,我這就讓人去準備飯食。”說罷,也不理逐月,逕自而去,逐月笑道:“別見怪,他就是這麽個xing子。”我點點頭,又隨著逐月前進,一路走來,庭閣樓台錯落有致,裝飾又隨xing自然,讓人有一種很舒服的感覺。穿過一扇jing致的拱門,他將我帶到一個獨立的院落之前,院門上寫著兩個字:棲霞。棲霞院不大,卻很清幽,兩個清秀的丫頭迎出來,欠著身子給逐月問安,逐月淡淡的一點頭,帶我們來到一處正房前,說道:“惠兒,你先在這住吧。一會我讓蔡叔給你再多安排幾個丫頭伺候。”這裏……我心中有些緊張,臉上也有些不安,逐月苦澀的笑笑,“我住在對麵的對麵的舞雲閣,有什麽事就去那找我。”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果然,離這裏不遠處有一處閣樓,我偷偷鬆了口氣,逐月迴頭看看來喜,來喜淡淡地道:“奴才隻留在主子身邊。”逐月看了看我,我忙道:“不用再安排什麽人服侍我,我有來喜就好。”逐月點點頭,“那好吧。”那兩個丫頭的神色間充滿了好奇,似是想不明白莊主為什麽肯讓一個男子留在“夫人”身邊,我有些侷促的看著逐月,“你……也先迴去歇歇吧。”逐月沒有立刻離開,站在那看了我半天,輕聲道:“沒什麽話對我說麽?”我搖了搖頭,逐月笑笑,朝那兩個丫頭道:“好好服侍夫人。”說完,轉身離去。看著他的背影,我的心qing有些沉重,連日趕路還不覺什麽,等到安定下來,雜七雜八的想法又湧上心頭,來喜扶住我,輕聲道:“主子,進去吧。”進了房門,看著周圍陌生的景致,我突然有些不太習慣,總沒有到家的感覺,不像在坤寧宮時那麽隨xing,坤寧宮……嗬嗬,我實在是不該再想那幾個字的,從現在起,那紅牆灰瓦中的一切,都不應再與我有什麽關係。心中這樣想著,腦中卻不由自主的又想到,我出宮也有十餘日,不知烏雲珠怎麽樣了,還有福臨,我走了,他應該會很傷心吧,不知道他要怎麽向人解釋我為何無故失蹤,我真是給他扔下一個大麻煩呢。此時那兩個丫頭走上前來輕施一禮,“婢子有qing/有意,給夫人請安。”我看著她們兩個,愣愣地道:“誰給你們取的名字?”“迴夫人,是蔡管家給取的。”蔡管家?我腦中浮現出那個聲如洪鍾的老頭兒,又朝她們兩個笑笑,“這名字倒有趣。”有qing一欠身道:“夫人可要先梳洗一番?”我搖搖頭,“先不用,你們先出去吧,有事qing我再召喚你們。”有qing有意二人對視了一下,福了一福,退出門去。屋中隻剩我與來喜二人,我這時才敢徹底的放鬆,坐到桌前伸了伸腰,來喜站到我身後,輕輕為我按揉著肩膀,沉默了一會,他低聲道:“主子既然到了這,就……別再想得太多。”我點點頭,屋內又是一陣磨人的寂靜,來喜輕笑著道:“奴才給主子說個笑話?”我迴過頭看著他,失笑道:“你那幾個笑話還不是從我這聽去的。”這十幾天來,來喜消瘦了許多,使得原本就不甚健壯的身子更顯單薄,他勾了勾唇,蒼白的臉上多了一絲活力,“主子講的笑話是百聽不厭的。”說了兩句,我們又不知該說什麽好,來喜動了動唇,“奴才還是為主子打些水來梳洗一下。”“來喜。”我叫住他,“我們已經不在……那個地方了,你今後,不要再自稱奴才。”“奴才遵旨。”說罷又一錯愕,笑道:“習慣了。”我朝他笑笑,“慢慢改。”來喜點點頭,“是。”“這麽長時間,我們都變了許多呢。”我怔怔的說,想當初,我在坤寧宮每日胡鬧,還封了來喜做高手,那時候的我們,是多麽無拘無束?為何現在會變成這樣?兩人都好像丟了心,丟了……心?我驚疑的看著來喜,來喜讓我盯得有些不安,我仔細迴想了一下臨出宮前那段時間發生的事,那一次,來喜夜探景仁宮,卻讓若雪半路“謀害”了,既然是誤害,那麽若雪當時要“害”的就不是來喜,而是……我!直到後來,若雪終於成功了。我聽見她說:你怎麽“又”中招了?也就是說,第一次來喜中的,也是同一類毒。來喜的毒到底是怎麽解的?讓他失魂落魄至此的,也跟這事有關麽?我站起身,直視著他的眼鏡,“告訴我,你當時的毒,是怎麽解的?”來喜臉上現出一種既驚且愧又難以麵對的申請,他低下頭去,一言不發,我緊蹙眉頭,來喜不可能是吃了什麽解藥,否則豈會是那種神qing?又想到來喜第一次中毒後頸上露出的紅痕,他是個宮人,是絕不可能去找宮女或任何一個女人來疏解體內媚毒的,想到這,我心中驚詫非常,難道替他解讀的竟是個……男人?我眼前浮現出一個人的輪廓,又想起那人在我走時的那種舉動,心中又加了三分肯定,我一把抓住來喜,驚聲道:“是追星?”


    第一百六十七章榮月山莊(二)


    過了一會,有qing前來召喚我去潛艇吃飯,我沒什麽胃口,本不想去,又想到第一天到這裏,又怎能卻了人家一片盛qing,就又出去,隨著有qing有意來到前廳。合理的家俱布局使得前廳顯得大而不曠,真讓我越來越佩服設計這容月山莊的人,大廳中間已擺了滿滿一桌的酒席,逐月當中而坐,十數個僕役丫頭伺候在側,見我進來,眼中無不充滿驚奇。逐月迎至我身邊,“餓了吧?來,嚐嚐這些菜合不合口味。”我對他笑了笑,坐至他身側,好在以前已習慣了隨時都有人跟在身邊,要不然被這十幾人“虎視眈眈”,真不知這飯要如何下咽。吃得差不多的時候,我終於想到問起:“這裏都是你的產業?”逐月點點頭,“我不經常迴去,在外麵總得有個落腳的地方。”“這裏很好。”我由衷的誇讚。“你喜歡就好。”他熾熱的目光讓我有些手足無措,連忙低下頭又拿起碗筷,裝出一副吃得很忙的樣子。逐月溫柔的笑笑,伸手將遠處的幾道菜挾到我的碗中,我不敢抬頭,努力的照單全收,這時耳邊響起一陣壓抑的笑聲,是那個大嗓門兒的老管家,逐月好笑地看著他,“蔡叔,怎麽了?”蔡老頭兒聞言gān脆大笑開來,“這就對啦,小夫妻恩恩愛愛的,多好。”我臉上一紅,連忙放下碗筷,蔡管家眉開眼笑的看了我半天。又朝著逐月道:“莊主,你與夫人要何時舉行婚禮,定個好日子。老蔡我好開始準備。”一聽他這話,我急忙看著逐月。婚禮?我……逐月見我一臉急色,眼神稍黯,很快又笑道:“惠兒剛到。何必那麽急?等她對莊裏熟悉一些再提此事不遲。”老蔡一臉的不qing願,“有什麽好熟悉地?住的時間長了自然就熟悉了。”逐月也不反駁。隻是笑道:“先不急。”老蔡也不好再堅持。我卻有些坐立難安,“我吃飽了。”逐月站起身,“我送你迴去。”一路上,我始終低著頭。怕他再提起婚禮的事qing,雖然已跟他有了夫妻之實。又跟他出了宮,可是婚禮……我真地沒想過。到了棲霞院前,我停下身,“到了。”簡單的暗示讓逐月笑了笑:“不讓我進去?”我訕然地看著他,“不是……”說著,我低頭走進院去,逐月也隨後跟著,我有些緊張,不知該如何麵對他,進了房門,逐月還是沒有要迴去的意思,反而迴頭朝來喜道:“你先去歇著吧,我有話對惠兒說。”來喜看著我,我猶豫一下,輕輕點了點頭,來喜這才低頭退出,逐月跟至門前將房門掩上,這麽一個簡單的行為竟讓我地手心有些出汗,他迴到我麵前,看了我半天,突然笑道:“我就讓你這麽沒有安全感麽?”我急著搖頭,一邊偷偷在身上蹭了蹭手心,他輕嘆了一聲,“不用擔心,不得到你的首肯,我決不會碰你一根指頭。”嘴上雖然辯駁,可他眼中地明了卻讓我深深低下了頭,“逐月。”“嗯?”低沉地聲音在我頭頂響起,我的頭垂得更低,“其實我們……並不需要什麽婚禮。”他沉默了一陣。“為什麽?”我不敢抬頭,自顧地道:“雖然我們已經……那麽親密過,但是我之前,早已不是……不是……”我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將這幾句話擠出牙fèng,卻羞於再說下去。“不是什麽?”“不是……處子。”我的臉漲得通紅,“所以……”“所以?”他地聲音聽不出一絲qing緒。我說的還不夠明白麽?我急得暗暗攥拳,“所以我並不需要什麽婚禮,我可以陪著你,知道你找到更好的妻子。”我急急地說完,是的,到那時,我就可以放心的……離開。他比剛剛沉默得更久,“沒人比你更好。”“你不介意嗎?”男人不是都應該非常介意的嗎?尤其是古代的男人!一隻溫熱的手掌伸至我的下頜,輕輕的抬起我的臉,逐月目不轉睛的望著我,良久,才輕聲道:“我介意,我嫉妒得要死。”“那你為什麽……”他的聲音漸漸低沉,“我介意,但是我更……愛你。”我有一時的失神,就那麽眼帶迷茫的看著他,他低嘆一聲,“別再這麽看著我,要不然……”要不然怎樣,他沒有說,隻是將目光鎖至我的雙唇,慢慢的俯下頭來……直到我的雙唇被他溫柔的吻住,我才猛然驚覺,雙手一抬就要將他推開,他長臂一伸,勾住我的腰肢,將我帶入懷中,另一隻手扣住我的後勁,加深了這個qing不自禁的吻。我腦中一陣眩暈,身體繃得緊緊的,抵在他身上的手攥得死緊,我要推開他嗎?我已經跟他出了宮,再也……見不到那人了,我還在堅持什麽?眼眶突然有些熱熱的,我忍住自己想哭的衝動,漸漸地放鬆了身體,逐月感覺到我的轉變,輕喘著放開我,見到我的無語順從,他輕撫上我的臉,低聲道:“或許我真的……做錯了決定。”我迷惑的望著他,做錯什麽了?帶我走嗎?逐月的目光再次盯在我的唇上,我驚恐的低下頭去,逐月無聲輕笑,“你先在這安心的住下,我這段時間會很忙,大概不會有太多時間陪你。”我聞言大鬆一口氣,忙道:“你忙你的,不用管我。”“其實……”他猶豫了半天。之後卻是沉默,我很奇怪,吞吞吐吐的。不像他地xing子,他突然輕嘆一聲。“算了,到了那一天,你就知道了。”我更迷糊了。“什麽事?”他笑著搖搖頭。“惠兒。你記著。我永遠都不會傷害你,也永遠不會讓你傷心,就算有,也隻是……qing非得已。”我呆呆的點著頭。然後目送他出門,至於他說的究竟是什麽意思。我完全不知。來喜閃身進來,擔心地望著我。“不用擔心,”我苦笑一下,“事到如今還有什麽好擔心的?我們之後隻要過得開心,就行了。”來喜沒有言語,我也在心中自嘲,過的開心?到底要怎麽過?逐月自那天走後便不見人影,我在棲霞院呆了幾天,總算是對周圍有了一點熟悉,有qing和有意這兩個丫頭很懂事,處處服侍周到,說起話來尤其有趣,一個說道一半另一個立馬接上,絕無半點刻意,就像心電感應地雙生兒一樣,有她們和來喜相陪,我倒也不虞寂寞。從她們口中,我知道了逐月在宮外的名字,楚月,她們並不知道逐月究竟是為誰做事,隻知道曾經的水月山莊,現在地榮月山莊的楚少俠在江湖上也算是小有名氣,年紀輕輕,武藝絕高,對人更是重qing重義。看著她們滿臉崇敬地模樣,我心中不禁暗暗好笑,估計整個江湖上地人,都想不到人見人愛的楚少俠,竟是宮中派出的大內密探吧?不過現在,他跟宮中再也沒有關係了,可以安安心心的隻做楚少俠,得人讚嘆,受人敬佩。我曾狀似無意地向她們打聽過外麵的事qing,我出宮已近一月,宮中有什麽動態現在應該已經會有風聲傳出來,可她們卻搖頭不知,也難怪,榮月山莊獨居一隅,她們又隻呆在我身邊,外麵有什麽事qing,她們怎會知道?不甚在意地笑笑,遣了她們出去,臉上不覺間多了幾分落寞,來喜輕聲到:“主子,要不要我出去打探一下?”我急忙搖頭,“我就是隨口問問。”來喜輕嘆了一聲,退迴原處,這一嘆,我心中一攪,來喜從來都是最明白我的人,我的人雖已出了宮,但我的心,卻永遠被鎖在那個牢籠裏,永遠,也飛不出來。難道我就一直這麽下去?已經無qing的傷了我愛的人,現在還要繼續折磨另一個愛我的人?崇惠,你到底對得起誰?順治十六年九月中旬沉寂了幾天,我終於有勇氣走出棲霞院,朝著舞雲閣而去,也許我是時候麵對現實了,就算不麵對現實,也得麵對那個對我始終如一的人。還沒走到地方,就見到蔡管家急急的從不遠處經過,我喚住他,他一路小跑的過來,我輕聲道:“莊主呢?”老蔡道:“在大廳呢,今日又有人來上門挑戰。”“挑戰?”“是啊,莊主這幾年在江湖中聲望大漲,但是也多了許多不服氣的來上門挑戰,他們都以打敗莊主為榮呢。”“他會不會有危險?”我著急地道:“快帶我去。”老蔡安慰地一笑,“夫人不必擔心,莊主武藝高qiáng,怎麽會有事?”說著話,就在前引路。到了大廳,卻不是我想像中劍拔弩張的樣子,逐月坐在正中,下席坐著幾個一看就是江湖人物的人,隻見逐月端著一隻酒杯,朝那幾人道:“既是如此,楚某就不留諸位了。”下首領頭一人站起身來,衝著逐月一舉手中之杯,“楚少俠言重了,我兄弟就此告辭,日後若有人在兄弟麵前再提楚少俠一個不字,我兄弟定跟他沒完!”他說完將水酒一飲而盡,其餘幾人紛紛起身附和,這好像不是來挑戰的樣子,我看了看老蔡,他也是一副摸不著頭腦的樣子。逐月已看見了我,送走了那幾人,走到我身邊,我疑惑地道:“不是說來挑戰的嗎?”老蔡在一旁道:“是啊,莊主,夫人一聽說有人上門挑戰,急得不得了,趕忙過來看看。”逐月眼中滑過一抹驚喜,他朝著我笑道:“在擔心我嗎?”還不待我說話,老蔡一皺眉,不同意地道:“莊主這是什麽話?夫人不擔心你還能擔心誰?依我說,咱們趕緊挑個好日子……”逐月見他又要重提婚禮之事,忙道:“蔡叔。”老蔡很不qing願的停下來,逐月看著我道:“本來是挑戰,不過他們兄弟初入江湖之時曾因一些誤會與人結怨,正巧那人又是我的舊識,我答應他們幫忙和解,這才化解一場gān戈。”老蔡撇了撇嘴道:“就算是挑戰又如何?莊主又豈會怕了他們。”逐月笑了笑,我輕聲道:“多一事總不如少一事的。”老蔡看著我笑道:“夫人這話有理,將來夫人與莊主成了婚,得多管管莊主才是,別讓他總出去亂跑了,每迴都招來一群尋事的。”逐月瞄了我一眼,“蔡叔,成婚一事不要總掛在嘴邊上。”老蔡急道:“我著急,還不行說說嗎?”逐月無奈的看著老蔡,“先不急……”“逐月,”我冷不丁的開口,低下頭輕聲道:“如果你想要一個婚禮,那就……開始準備吧。”逐月看著我愣了半天,朝一臉喜色的老蔡揮了揮手,老蔡樂顛顛的退了下去,逐月嘆了口氣:“想清楚了?”我沒有抬頭,“我既然與你來了這裏,就早已有了準備。”逐月在大廳中緩緩的踱著步子,“你……不想知道宮裏發生了什麽事嗎?”我抬起頭,看著他的背影,沒有出聲,卻把耳朵支得長長的。“八月初十,皇上攜皇後前往天壇祭天,行宮不慎走水,皇帝有幸逃過一劫,而皇後,卻因保護皇上而薨。”我怔了半天,他……竟給我安排一個這樣的結局?在我狠心的離開他後,他仍然給我留了個拚死護駕的美名?正在我出神之時,但逐月的下一句話卻將我硬生生的拉迴現實。“八月十九日,皇貴妃於承幹宮病逝。”


    </br>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帝夢清蘿/帝後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圓不破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圓不破並收藏帝夢清蘿/帝後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