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第八十八章事無常(三)


    順治點頭道:“剛去過,”說著又氣道:“那幫內庸醫,看來看去也看不出個門道。”我忙問道:“不是說風寒嗎?”順治見我問話,沒好氣地道:“哪有風寒這麽久都治不好的。”我顧不得他那麽沖的口氣,問道:“不知是哪位太醫在照看玄燁?”雖然心裏知道玄燁不會有什麽大礙,可偏偏還是擔心得要命,久病不愈不是什麽好事qing,記得康熙年幼時曾得過天花,難道就是現在?可為什麽太醫卻沒有查出來呢?順治見我問的急切,眼中的疑慮加重,他淡淡地道:“朕已命太醫院院史親自照料玄燁。”太醫院院史?好象在哪裏聽過?他是……對了,他是寧嬪的父親!一個念頭在我腦中一閃而過,在這個年代,孩子因病早夭不是什麽稀罕事,淳嬪肚子裏的孩子現在還不知是男是女,二阿哥最大的競爭對手就是玄燁,如果現在除去玄燁,不僅可以加重二阿哥在順治心中的位置,更可以打擊佟妃,甚至使佟妃一蹶不振,自此退出戰場。隻是想著,我身上便驚出一身冷汗,不會,玄燁以後還要繼位,他是不會在這個時候出現任何差池的,我不斷的安慰自己,可心中卻始終是憂慮難平。因為心中有所牽掛,我在宴會之上頻頻走神,誰說了什麽話,也是左耳聽右耳出,隻是臉上一直掛著略顯僵硬的笑容應景罷了。“……皇後娘娘……”呃?我好象聽到有人叫我,我急忙迴過神。卻見淳嬪站在桌後笑容可掬地望著我,口中道:“娘娘還特別差人做了兩雙平底鞋子送給臣妾呢。”原來是這件事,我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思緒。朝著淳嬪輕輕笑了笑,順治斜了我一眼。淡淡地道:“既是如此,淳嬪地龍裔就由皇後照看吧。”哎?我一愣,難道我漏聽了什麽?為什麽要我照顧?成天受著他與別的女人親親我我也就罷了。現在居然還要我去照顧他跟別人的孩子?還有沒有天理了?就在此時,娜拉地嘴角微微勾起。略帶嘲諷地看著淳嬪輕蔑地一笑。淳嬪有些緊張地避過娜拉的視線,我略有些明白,看來是淳嬪對剛剛娜拉主動要“照看”她地事qing心有餘悸,想替自己找一顆避風的大樹了。但是這個燙手的活計。不管從哪個角度出發,都都是不能接地。我朝著順治輕聲道:“原本照看龍裔是臣妾分內之事。又何需皇上指派?隻是臣妾沒有孕育經驗,隻會市上談兵,萬一因臣妾之誤而讓龍裔出了什麽差池,叫臣妾如何安心?又如何對得起皇上?”我說得懇切,順治聽後沉思了一下,淳嬪有些著急地道:“娘娘福澤無邊,定可保佑臣妾腹中龍裔,又有嬤嬤伺候,況且還有太醫跟著……”“淳嬪,”我笑著打斷她,“龍裔乃是大清未來的希望所在,豈可僅憑‘福澤’二字而糙率行事?皇上,”我又看向順治:“不如臣妾推薦一人照看淳嬪地龍裔。”順治點點頭,道:“說來聽聽。”我看了一眼端坐在下方地寧嬪,緩緩地開口道:“寧嬪為人細心穩重,又有孕育皇裔的經驗,由她來照看淳嬪,再合適不過了。”寧嬪抬眼略有訝異地看著我,順治想了想,點頭道:“也好,那這件事就由寧嬪負責罷,照看得好,朕自有重賞。”說完他揮揮手,淳嬪雖有些不甘願,但也不宜再過爭辯,隻好看著寧嬪道:“如此日後就勞煩寧姐姐了。”說著淳嬪叫人將自己的椅子搬到寧嬪旁邊,寧嬪微一點頭,這件事總算這麽過去了。我輕出一口氣,讓寧嬪接手這事,一個原因是我不想冒著風險照顧淳嬪肚子裏的孩子,另一個原因是……玄燁!如果我猜得對,將淳嬪塞給寧嬪多少會轉移一些她的注意力吧。隻是這麽做很不厚道便是了。娜拉自打淳嬪開口,便一直低聲用蒙語與太後說著什麽,順治微有些不耐地撇開頭去,這一扭頭,正好看向烏雲珠的方向,烏雲珠此時正微蹙著眉頭沉思著什麽,臉上現在一絲難言之色,順治狀似埋怨地瞥了我一眼,這讓我又火不打一處起,還沒完了!這時在坐地幾個宮妃好象jiāo換了什麽意見,互相又是努嘴又是搖頭的,順治有些好奇地道:“有什麽事嗎?”那幾個宮妃嬌笑著推搡了一陣,恪嬪才推辭不過地起身,滿麵笑容地朝著順治微微一福,說道:“皇上,臣妾等聽聞皇上想在幹清宮掛一塊匾額,卻沒拿定主意寫些什麽,臣妾等大膽,就私下合計著想個皇上出出主意。”順治聽後看向我,我卻是一臉茫然,可不是我說的,那就隻能是烏雲珠說的了,我又看向烏雲珠,烏雲珠卻看著宛如,宛如低著頭吐了吐舌頭,如此一來,露消息的渠道自是清楚了,順治微笑道:“好啊,朕這幾天還想著這件事呢。”那些個宮妃人人麵帶喜色,包括淳嬪和寧嬪,可娜拉卻一臉氣憤地道:“你們都知道?為何獨獨我不知道?”眾妃臉上都現出一種想笑又不敢笑的表qing,大傢夥都知道,隻你一個不知道,還沒明白是什麽意思嗎?看來娜拉的人緣真是差到極點了。娜拉撅著嘴看向太後,太後微搖著頭道:“哀家也不知道呢,何況是你?咱們就跟著看看熱鬧吧。”宛如站起身來,笑著說:“皇上,咱們都想了好久呢,不如讓姐妹們把自己想的都寫下來,也好做個對比,皇上挑起來時方便一些。:順治裝做無意地看了我一眼,沉吟了一下。說:“何必那麽麻煩,說說就得了。”他這一眼又讓我無名火起,他以為他這是在幫我?怕我不會寫字在眾宮妃麵前出醜?哼!分明就是瞧不起我!我語氣不佳地道:“沒什麽麻煩的。寫出來大傢夥看著也方便。:順治皺了皺眉,似是氣我不識好歹。惱火地朝常喜道:“沒聽著皇後的話嗎?去準備!”常喜迅速吩咐宮人在一旁地偏殿中備好十數份文房四寶,順治領著眾人移步殿中,有準備的嬪妃紛紛前去執筆。娜拉氣不過,也占了一個位置。由於地方有限。所有宮妃不能一次排開,我在等候之時發現同樣在等候的烏雲珠正在與身後地宮女jiāo待著什麽,那宮女點點頭,便退到眾人之後。不見蹤影,我有些奇怪。不一會又見常喜上前一步,趴在順治耳邊不知說著什麽。順治剛開始太聽得有些心不在焉,可後來越聽臉色越不對,有驚訝,有懊惱,還夾雜著一絲悔意,待常喜說完後,他盯著我,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動了幾次嘴唇,都沒說出話來。我略帶戒備地看著他,gān什麽?發瘋前兆嗎?終於,他好象下了決心,麵帶歉意地俯到我耳邊,不自然地輕聲道:“我錯怪你了。”我一下子明白了烏雲珠jiāo待宮女去做的事,她要宮女將事qing告訴常喜,再由常喜轉告順治,順治不相信我,卻相信這些“小道消息”,所以才成了現在這副死樣子。皇帝地道歉的確是很難得,但我卻不稀罕,不是有個名人說過嗎?要是道歉有用的話,還要警察gān嘛?所以我決定,不原諒他!我麵無表qing地看了他一眼,接著便繼續看著場中筆走遊龍地眾位宮妃。順治gān咳了一聲,手悄悄地碰了碰我的手,我在他抓住我地手之前抬手撫了撫髮髻,順治訕訕地收迴手,扭頭瞪了一眼正寫得很痛苦的娜拉,這時先提筆的宮妃們全部寫完了,她們叫身後地宮人上前將自己的“墨寶”捲起,生怕別讓別人瞧了去,我走到一張空案前,提筆想了半天,到底要不要將那幾個字寫上去呢?還是另寫幾個字?那幾個字可是順治想出來地呢。就在我猶豫不定之時,烏雲珠玉腕輕挽,幾個娟秀的大字立時出現在宣紙之上,再觀順治,先是看了我一眼,接著便也提起筆,我低下頭,看著雪白的宣紙心中已有了決定,我寫得很慢,是場中最後一個完成的,宮妃們按品價自動排好,從低自高向順治展開她們的勞動成果,其實後妃中大都是滿人或蒙古人,哪有什麽太高的文學水平?能寫出漢字來已算難得了,所以順治看了幾幅都隻是淡淡地微笑著。輪到紫雲,她上前施了一禮,宮人將她的字展開,隻見上麵寫著“褒善貶惡”四個大字,字體古拙,頗有些豪邁之氣。順治笑道:“你的字是跟你阿瑪學的?”“是。”紫於嬌憨地一笑,順治點了點頭,紫雲行了個禮,退至一旁,接著是諶恩,她寫的是“明德惟馨”,字如其人,清秀中透出一絲沉穩,順治的眼中閃過一絲讚賞,似是對諶恩又有了新的認識。宛如顯然是明白順治的刻苦jing神的,她寫的“奮發蹈厲”,相比之下淳嬪寫的就略顯不及,她的是“堅如磐石”,雖然喻意大清基業堅固不摧,但順治顯然更中意宛如的作品。寧嬪中規中矩的寫了“治國安民”,身為漢人的恪嬪則寫道“天下一家”,娜拉憋了半天憋出個“德高望重”,如果順治是個村長級的gān部,相信他會很喜歡這四個字。到了烏雲珠,她笑盈盈地看著順治,順治笑著朝她點點頭,大有鼓勵之意,展開宣紙一看,順治倒有點訝異,烏雲珠寫的是“天下大公”。順治走上前去,從宮人手中接過紙張,看著上邊娟秀的字跡,又無意的朝常喜手中捧著的他自己的“作品”看了一眼,好象在相互比較著什麽。過了良久,順治才將手中的宣紙放至案上,朝著烏雲珠滿意地一笑,我不禁皺了皺眉,他已經決定用烏雲珠的創意了嗎?


    第二卷第八十九章正大光明


    我負責壓軸,順治有點擔憂的看向我,擔憂之中又夾雜著一絲期盼,隻是這絲期盼幾乎是一閃即逝。我朝著襲人微一點頭,襲人與小林子一左一右將我寫的字展開,待順治看清我寫的字,頓時愣在那裏,接著臉上掠過一絲驚詫,他上前兩步,仔細地看了看,又看著我,欣喜至極。我微鬆了一口氣,為了打敗烏雲珠,我還是選擇寫了那四個字。幹清宮的這塊匾在雍正朝之後會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立儲密詔在往後的日子將會被存放在這塊匾的後麵,以至於幹隆甚至用這塊匾重新給幹清宮正殿命名——正大光明殿。沒錯,我最終還是剽竊了順治的創意,用臨摩佛經時的筆跡在宣紙上寫下了大大的“正大光明”四字!順治的唇角上不住地上揚,他朝同樣詫異的常喜招了招手,常喜走到順治身旁,將手中的宣紙展開,紙上赫然也寫著——“正大光明!”這一結果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訝異不已,更令人驚奇的是,兩張紙放在一塊,字跡居然有七分相似。我不知該如何形容順治臉上的神qing,反正就是樂得合不攏嘴的傻樣子,他朗聲道:“《曾子》有雲,尊其所聞,則高明矣;行其所知,則光大矣。高明光大,不在於他,在處加之意而矣。”說罷他目不轉睛地盯著我:“帝王為政,要誠於心並且致行之,光明正大。皇後與朕想到一塊去了。”他這邊興高采烈,我卻麵色如鏡,這四個字本來就是你想的,不合你的心意才怪!順治不顧眾人在場一把抓住我的手,我掙了掙。他卻握得更緊,將我的手握得生疼。他一邊看著我的字一邊喜道:“什麽時候練的字兒?臨的誰的帖子?”還能有誰?不就是你這個死人頭!我臉色微沉地看著他,在他疑惑得正要發問之時,我輕輕吐出幾個字:“《四十二章經》。”順治聽後愣了半天,太後在一旁笑道:“皇上忘了嗎?皇上曾為哀家抄過兩本經書,前些時候皇後病得……唉。”太後搖搖頭:“哀家就將那兩本經書給皇後送去,讓她有jing神的時候瞅瞅,心境空明,自然疾去病除。”順治這才明了的點點頭,又大為心疼地看了我一眼。握著我的手鬆了些,但卻更加堅定。太後的態度讓我有些糊塗,剛剛還對我冷淡淡的,現在又狀似無意地為我說話。眾人又小聚了一會,這場糊裏糊塗的劇碼終於謝幕了,順治沒理會娜拉的嬌嗔和烏雲球那我見猶憐的幽幽神qing,跟我一起迴了坤寧宮,這讓我心中稍了一絲勝利的感覺,可我還是不想理他!一路上,他見我沉著臉不願開口,也識趣的沒有出一點聲音,直到進了寢殿之中。我將順治晾在那裏,任襲人她們伺候我梳洗,襲人和湘雲都緊張得不敢吱聲,我在鏡中見到常喜一旁連連朝襲人努嘴,襲人為難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順治,小心翼翼地道:“主子……”我伸了伸腰,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打斷了襲人的話,說道:“襲人,我要睡了,你替我將閑雜人等趕出去。”襲人苦著臉,頻頻向我打著眼色,好像是在求我不要讓她去做這麽有難度的事qing。順治的臉色變得很不自然,他朝著常喜揮了揮手,常喜忙招唿襲人和湘雲出去。兩個小丫頭明顯鬆了一口氣,隨後朝我又是擠眼又是努嘴,整個五官全運動個遍,才快步出去了。順治走到我身後,從鏡中望著我,嘆了一聲道:“要怎麽才原諒我?”……我還沒想出來咧!我裝作沒聽見的樣子拿起梳妝檯上的梳子,興味盎然地梳著發梢,順治從我手中拿過梳子,輕輕地為我一梳到底,一下、兩下……“嗬嗬,”他輕笑,“這是我第一次給人核頭。”我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道:“這可不是你和一次指責我。”順治皺著眉道:“還有……”還有謀刺烏雲珠的事qing!我騰地起身,煩亂地擺了擺手,“沒事。”順治略想了一下,臉色變了變,我沒等他開口,淡淡地道:“皇上迴去吧,臣妾想歇下了。”順治似乎有些煩燥,表qing也開始有些僵硬,哼,怎麽?從沒受過這種待遇要生氣了嗎?生氣你就走啊!還留在這裏受氣gān什麽?我們對視了半晌,他還是沒挪地方,我終於還是忍不住的說:“你是皇上,沒人敢跟你生氣,我也應是一樣,但是,”我加重語氣道:“我就是生氣!控製不住的生氣!我不想在你麵前發脾氣,再讓你治我個不敬的罪名,所以,請你迴去好嗎?請讓我有個發脾氣的時候行嗎?”說到最後,我有點激動,憑什麽?憑什麽你就可以毫無理據的指責我?而我就連生氣的權力都沒有?真是越想越氣!我發現我竟然氣得全身都有些哆嗦,嚇我一跳,有沒有這麽嚴重啊?不會被氣出什麽絕症了吧?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身子突然一沉,順治整個人撲上來抱住我,將他的身體倚在我身上,我沒有掙紮,聞著他身上好聞的味道,我的憤慨頓時化做滿腹的委屈,順治長長地出了一口氣,說:“我不知該說些什麽,對不起。”又是對不起。我冷聲道:“如果道歉有用的話,還要……衙差做什麽?”順治先是迷惑了一下,接著看著我,一臉認真地點著頭道:“說的很有道理!”我看著他故做正經的樣子,我心中充滿了無力感,轉過頭去,冷漠地哼了一聲。……………………順治輕拍著我的臉蛋笑道:“好啦,別生氣了,最多你有什麽要求,我都答應你,原諒我一次好不好?”道個歉一點都不誠懇,本不想理他,但看著他可憐巴巴的樣子,又改了主意,我用眼睛斜著他道:“什麽要求都可以?”“嗯。”“你先轉過去。”順治不明所以的看著我,在我“bi人”的目光的乖乖轉身。“低一點。”他小心地朝後瞄了一眼,在確定我沒有要踹他的舉動後將身子彎低了些。我將他編得得油光水滑的辮子扔到他身前,拍了拍手,又踱了兩步,趁他不備一個箭步向前躥去,順治措手不及地讓我撞了個趰趄,不過他很快穩住身子,雙後向後牢牢地環住以八爪魚樣式撲、倒他背上的我,他低笑出聲,雙手用力地朝上惦了惦,讓我更穩地趴在他背上,我小小的驚訝了一下,順治從外表上怎麽看都是個“小白臉”型的,呃……我是知道他的身體不算虛弱,因為他每次都能很輕鬆地抱起我……哎喲,這個不是重點啦!重點是,原來清朝的皇帝果然個個能文能武,身qiáng體健,呃……清末的那幾個不算!“這個就是你的‘要求’?”他背著我略直了直腰,笑道:“果然挺特別的,這也是我的第一次。”呸!什麽第一次,聽著怪讓人臉紅的。我將手環上他的脖子,用額頭輕撞了一下他的後腦勺:“你想得美,這個隻是利息。”“利息?”“嗯,”我點點頭,“真正的‘要求’我還沒想出來,先收點利息。”他失敗地嘆道:“好吧,你說利息就利息吧,接下來呢?娘娘?要奴才怎麽做?”我又撞了一下他的頭:“你就在屋裏來迴走走,直到我叫停,就行了。”我盯著順治的側臉,將眼睛輕輕閉上,趴在他不算寬厚的背上,在空中移動的感覺,真好。在我微有些入神的時候,他偏過去輕聲道:“在想什麽?”“你知道麽?”我依然閉著眼睛,“我小時候常常發脾氣,一哭就是一天,我媽……我額娘都是這麽背著我,一邊背,一邊唱歌給我聽,我的心qing就好變好,會變得很開心。”說著,我將臉整個埋到他後背上,眼前的黑暗讓我又迴到了小時候的日子,跟我媽在一起的日子。“這麽高,不怕嗎?”我搖搖頭:“不知道為什麽,隻有這個姿勢不怕。”大概是因為……我知道我媽永遠不會將我摔下來吧。順治好半天沒吭聲,就在我想我媽想得快要哭出來時,聽到他用低沉的聲音唱道:“終日奔波隻為飢,方才一飽便思衣,嬌妻田地全置齊,又嘆無官被人欺,一朝小吏做皇帝,更想跨鶴求仙去,若要世人心裏足,除非南柯一夢兮。”“嗯?”我抬起頭,“這是什麽曲兒?”曲調清新自然,不像其他古代曲了那般讓我難以理解,可這曲子中似是隱隱透露著一絲無奈,人心不足蛇吞象,短短幾句歌詞,道盡了人xing的貪婪。順治笑嗬嗬地問:“怎麽樣?好聽麽?”我輕輕咬上他的衛廓,不忿的道:“古裏古怪的,又好聽到哪去了?”他轉頭輕掙了一下,又扭頭看著我,半天才輕輕地說:“這是我額娘在奉天時常唱給我聽的,不仔細想,還真記不得怎麽唱了,那時……”他沒有說下去,隻是繼續背著我在屋子裏紅圈兒,我聽著他的稱唿不由得走了神兒,他的額神……不是皇額娘嗎?哦,是了,他說是在奉天的時候,那就是在他坐上皇位之前,太後的確還隻是他的“額娘。”他是在思念先前的太後嗎?在思念那個隻是他母親,而不是王國之母的太後嗎?他還是不能完全接受太後與多爾袞之間那真真假假的故事嗎?他不知道“大清國母”這幾個字對後宮的女人來說有多麽重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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