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發現,陸煦之的身上粘著一張破了的符紙。  當初出征,他給陸煦之的身上也貼了防禦符紙。  符紙直接附在了他的衣服上,沒錯,正是他所穿的這件衣服。  西疆出征,二哥沒受過致命傷,所以符紙一直在。  可是為什麽,如今二哥的符紙卻破了?  陸含之猛然抓住陸煦之的胳膊,問道:“二哥,比武當天你是不是受傷了?”  陸煦之疑惑的看向陸含之,不知道他為什麽沒頭沒尾的對自己說這麽一句話。  他想了想,抬起了自己的胳膊,露出一道紅痕,說道:“是這個吧?不過是一點點皮外傷,你二嫂給我上過藥了,並不礙事。過兩天就能好,連疤痕都留不下。”  陸含之抓住他二哥的胳膊,看著那稍微有些紅腫的傷口,問林衝雲:“如果傷口上曾有過毒,現在還能否看得出來?”  林衝雲也抓過陸煦之的胳膊,從他的藥箱裏抽出一根極細的銀針。  他將銀針刺入了陸煦之的劍傷上,挑破皮膚,並沒有湛出血珠,而是在老傷口上橫刺。  那種老傷被掀開的滋味,著實不好受。  陸煦之噝了一聲,說道:“你這是故意的吧?”  林衝雲抓著他的胳膊,說道:“別動!”  銀針刺了一半,林衝雲便將銀針拔了出來,又取了一個小瓷瓶,倒進一些淡綠色的液體。  而後將那銀針泡了進去,不消片刻,銀針變成了黑色。  眾人的表情立即凝重了起來,林衝雲的聲音從極安靜的書房裏傳來:“是見血封喉的孔雀膽。”  眾人倒抽一口冷氣,宇文玨二話不說,直接起身便朝外衝去。  陸煦之上前一把將他拉住:“阿玨,你去哪兒?”  宇文玨道:“去哪兒?以我大昭親王的身份問一句,東瀛演武場上比試,為何要在冰刃上淬毒?而且還是見血封喉的孔雀膽!他此行,是為要我大昭駙馬的命嗎?”  陸煦之把他摟進懷中,說道:“阿玨,是該找,但不能是你去找。這件事我們當初沒有發現任何端倪,東瀛那邊大概以為失手了。或者,以為我修煉了什麽百毒不侵的功法。既然端著了,我們就要端下去,否則倒是我們輸了陣。”  宇文玨還是氣不過,說道:“小小彈丸島國,竟欺辱到我大昭頭上了!我看我大昭鐵騎遲早要踏平東瀛山,填了東瀛海!”  陸含之這還是第一次見二嫂生那麽大的氣。  平日裏他就是一個溫溫和和的謙謙君子,從不高聲語,也從不會說失了身份的話。  今日竟衝冠一怒為藍顏,看來二哥真的是秀色可餐。  陸含之也上前把宇文玨拉了迴來,說道:“二嫂別生氣,我給二哥補個防禦,也是幸虧我們早有堤防,否則這次二哥就真的陰溝裏翻船了。”  宇文玨氣得手抖,也是後怕的厲害。  他難以想象自己失去陸煦之會是什麽樣子,大概會抱著阿蜢隨他而去。  什麽為了他也要好好活下去,才不會,隻有和他在一起才是活著。  失去了他,連行屍走肉都不想當下去。  宇文玨輕輕拍了拍他,說道:“別擔心,別怕,我去前也是有所準備的。哪怕是孔雀膽,我也有能力活下來。”  宇文玨總算是緩了下來,說道:“東瀛欺人太甚,這種下作的手段,真是小人行徑。”  陸含之道:“東瀛人道德標準本就不高,統治階層更是像吃了屎一樣。與他們打交道,需得處處堤防小心。”  眾人點頭,後麵大家又討論了一些關於如何應對接下來的問題,小會議便散了。  林衝雲迴了皇宮,陸含之給陸煦之又重新兌換了防禦符。  他唏噓了半晌,有些危險,還真是防不勝防。  再說宗源迴到皇宮後,便氣的砸碎了一整套精美的瓷器。  如今他看這些瓷器,就仿佛是陸含之在眼前。  迴想到剛剛姐姐的話,他的心裏便如刀割一般。  這世上為什麽會有如此惡毒之人?  僅僅是怕姐姐入京後會搶了他的風頭,便要放火燒死姐姐全家?  那個安親王也不是個什麽好東西,明明已經有了陸家這個惡毒的男人,還要跑去招惹姐姐!  如果不是他的招惹,又怎麽會為姐姐招來這樣的殺身之禍?  一想到這裏,他便氣得牙齒打顫,為什麽像姐姐這樣善良的人,會遇到這樣的惡狼!第161章   迴到房間後, 宇文玨還是對陸煦之受傷的事耿耿於懷。  他覺得自己不能就這麽算了,必須要讓皇上心中有數才行。  陸煦之卻搖了搖頭,說道:“阿玨,你冷靜的想一想,這件事事有蹊蹺。東瀛來使光明正大比武, 為什麽會在劍是淬毒?他是有心還是被人利用?如果是有用,那他為什麽要冒著不能離開大昭的生命危險做這件事?如果是被人利用, 那麽利用他的人是誰?”  宇文玨方才是被氣糊塗了, 這會兒冷靜下來,也覺得事情的確不太對。  陸煦之道:“有人想要不計一切代價讓我們這邊折損大將, 他們著急了。他們越是著急, 我們越是不能急。阿玨, 我是習武之人,自然有辦法護住心脈。哪怕是見血封喉的孔雀膽, 也隻是針能普通人,未必能傷我性命。”  哪怕陸煦之如此說,宇文玨心裏仍然放不下來。  他歎了口氣,說道:“左右你是被我連累了, 如果不是我們兄弟,你本應是安樂逸然的陸二公子……”  陸煦之抱住宇文玨, 說道:“你在說什麽呢?你我相戀那麽多年,就是換來你這樣一句話?”  宇文玨還從來沒見陸煦之這樣生氣過, 還真把他給唬住了。  片刻後,他上前拉了拉他的胳膊,說道:“是我錯了, 不該這樣紮你的心。”  這時,睡在宇文玨身邊的阿蜢哼唧了一聲,張嘴伸出小舌頭,吐了個泡泡。  這迴宇文玨終於笑了,說道:“看看我們阿蜢,看到他,我便覺得什麽都值得了。”  陸含之查了一個孔雀膽的毒性,原來孔雀膽並不是真正的孔雀的膽,而是南方大斑蝥的幹燥體。  誤食也不會喪命,除非誤食過量。  之所以用在毒裏會見血封喉,那是因為毒師會將這類毒性提純。  提純的毒,比蟲屍要毒上百倍,見血封喉,的確不是誇張的說法。  這會兒林聖手仍然在他這邊等著,陸含之一猜就知道,他又來找自己要方子了。  陸含之很是頭疼,要什麽方子啊!  他沒有,沒有!  那隻是在係統裏兌換來的防禦符,可抵致命傷害的。  自己該怎麽跟他解釋,自己是個掛逼呢?  陸含之沒有辦法,隻得在係統裏兌換了一本奇門之術讀解,讓林聖手去看。  林聖手一見是奇門之術,瞬間便失了興趣。  他將書還給陸含之,說道:“醫者不修詭道,否則與巫醫無異,易走歪途。這是家師的訓誡,衝雲自當遵從。”  陸含之明白了,中原醫者為了和西域巫醫劃開界限,便以此為訓。  巫醫裏修詭道的,多數都會罔顧人命去做一些不法勾當。  陸含之卻不以為意,擺手道:“詭道是正是邪,還得看是什麽人來修。詭道亦是道,隻是修詭道的人出了問題。”  雖然林聖手覺得陸含之所說沒錯,但他既然師門有訓,就一定會嚴於己一世遵從。  陸含之自然也不會去反駁別人的信仰,又換了一本《本草綱目》給他,並說道:“也許這本書你更感興趣。”  林聖手接過那本書,眼中的光芒幾乎要迸發出來了,他捧著書難得激動的朝陸含之行了個禮,說道:“多謝陸兄!”  陸含之沒想到一本《本草綱目》竟讓林聖手折腰,如果他知道自己這裏有著千千萬萬醫典,豈不是要給他跪下了?  陸含之抽了抽唇角,心道還是循序漸進吧!  慢慢把書給他,他也有時間慢慢研究。  隻是最近看林聖手的眼睛,大概有點近視的樣子,畢竟他一直以來挑燈認讀,用眼比較厲害。  陸含之想著,是不是該給他驗一下近視的度數,搞個眼鏡戴戴?  便聽到係統中傳來了一陣提示聲:“恭喜宿主,本階段任務已完全成,您的十層樓體已經完成封頂。”  陸含之:??????  這才幾天的時間,就已經完成封頂了?  雖然他為了建這個十層樓,拿了十幾萬兩給二嫂,讓他不用考慮成本,一定要把房子蓋起來。  實在不行就用人海戰術,效率和質量要同步進行。  雖然那天去看的時候便發現速度喜人,這才幾天的時間,竟然就已經蓋了起來。  雖然隻是把框架蓋了起來,外部裝飾還沒弄,但係統任務的目標隻是把樓蓋起來而已。  既然已經蓋起來了,那麽任務也就算完成了。  陸含之無比興奮,感激為他兢兢業業的工人們。  他開心的咧嘴直笑,叫來了和鳴,對他說道:“你去通知在禦,讓他給工人們發三倍的工錢!今天收工的時候,再殺上兩頭豬,一人兩斤豬肉兩斤血腸!”  和鳴應聲,樂嗬嗬道:“好的少爺!少爺您這三天兩頭兒的發米發麵發肉發糧,工人們都快拚上命了。不過少爺,大家都很感激您。一家老老小小都過上好日子了,他們做工做的也更起勁。”  陸含之笑,說道:“這叫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結果樂極生悲,肚子忽然一陣疼,他噝了一聲,就覺得肚子裏一陣小魚擺尾的感覺傳了過來。  陸含之捂住肚子,怔愣了半天。  和鳴被嚇了一跳,問道:“少爺您這是怎麽了?可是動了胎氣?小的馬上去叫林聖手。”  陸含之立即擺手,說道:“沒事,我知道是怎麽迴事了。”  這他娘的就是胎動吧?  他小心翼翼的摸著肚子,覺得自己這一胎生得也著實……敷衍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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