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凝應了一聲:“哦……噢,好的……婉兒……這便告退。”  昭雲郡主卻又開口道:“郎中就不必了,母妃找了宮中的林院判過來親自照料我的孕期,太子哥哥還是不要費心的好。”  眾所周知,林院判隻專注於為宮裏有數的幾名貴人醫病,平日裏隻專注於醫理研究。  長公主能請來林院判為郡主照料孕期,可見這是多大的麵子。  這迴太子終於再無半句話可說,他上前拉起蘇婉凝的手,離開了昭雲郡主的房間。  待兩人走後,昭雲郡主下意識摸了摸懷中手帕,說道:“劉嬤嬤,我怎麽覺得這個蘇婉凝眼神有點問題?”  劉嬤嬤道:“眼神有問題?她是在怨恨郡主嗎?”  昭雲郡主搖了搖頭,說道:“說不上來,反正挺奇怪的。”  劉嬤嬤笑道:“郡主哪管這些有得沒有得旁人,隻要她不作惡,咱們便當她是路邊草,牆邊瓦,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人。”  昭雲郡主點了點頭,又歎了口氣,說道:“嬤嬤,我手中拿著阿哥哥的東西,總覺得對不住陸公子。”  劉嬤嬤是被叮囑過,一定要替昭雲郡主看好手帕的人。  她笑道:“郡主這是說的哪裏話?人啊!都戀舊,不戀舊的,那人便不可交。郡主是個有心之人,又沒做什麽過分之事,何必自責呢?”  昭雲郡主緩緩點頭,說道:“嬤嬤說得是,過幾日便是太後壽辰,婉兒要為太後準備壽禮。嬤嬤隨我一起,給太後繡個百壽字吧!”  而走出昭雲郡主房間的蘇婉凝垂著首,乖乖跟在太子身後。  太子覺察出了她的異樣,便迴過頭來對她歎了口氣,說道:“昭雲向來嬌慣,既然她沒生你的氣,婉兒便也不要再與她一般見識。這大昭獨一份兒的太後盛寵,免不了生出些嬌氣。”  蘇婉凝抬頭,用一雙深情的眸子望著太子,開口道:“婉兒明白,隻是怕太子殿下家宅不和,讓人取笑。”  太子撫上蘇婉凝的臉頰,在她額頭上親了親,說道:“我知道婉兒都是為我著想,但是無妨,誰還敢瞧太子府的熱鬧了?過幾日便是太後壽辰,父皇有心大辦,便將這件事交給了我來處理。婉兒閑來無事時,想想該為太後準備個什麽壽禮才是正事。”  蘇婉凝的臉上立即漫上了些許笑意,嗔怪道:“太子殿下,為太後準備壽禮,怎麽能閑來無事時?必須要精心備禮,才方顯誠意。婉兒已經想好了,要為太後親自抄寫一份《萬言經》,太後禮佛,定能感召她老人家。”  太子輕輕將柔軟的姑娘擁進懷中,說道:“還是我婉兒想的周到,你這麽乖這麽懂事,太後她老人家也一定會非常喜歡你的。”  蘇婉凝也這麽覺得,畢竟昭雲刁蠻又任性,是個老人家都會喜歡自己這種懂事的。  她當初能得陸家老太太青眼,一步步將老太太控製,如今也能得太後青眼。  畢竟太後處於深宮,身邊沒有像陸含之這樣的孫兒。  而且太後能帶給她的好處,可比陸老太太多了不止一星半點兒。  這樣想著,蘇婉凝便迴了自己的凝露閣,讓丫鬟找來了紙。  想了想,卻將紙投進了碳盆裏燒了,從自己的枕下取了新的紙張出來。  臘月天寒地凍,京城飄起了大雪,銀妝素裹得將整個京城罩於其中。  楚王的孩子終於穩穩的坐住了,林聖手給他把完脈,總算露出了一絲笑意,說道:“不用再擔憂了,但安胎藥還是要照喝。可適當行房,但要知深淺。”  楚王也鬆了口氣,說道:“這一胎也真是不容易,好在總算是護住了。”  林聖手又道:“可以多吃點了,這個月份,大概不會吐得太厲害。”  楚王這幾個月清瘦了很多,這些日子的確胃口好了點。  謝過林聖手後,楚王將他送出了門。  林聖手道:“別出門了,我還要去趟太子府,看看昭雲郡主”  這個差事,也是宇文給他安排的。  楚王歎了口氣道:“辛苦林聖手,大恩不言謝。”  林聖手沒說什麽,乘上馬車去了太子府。  夜色深了,陸煦之伺候楚王洗了澡。  楚王泡在溫泉水裏,示意他下來同自己一起洗。  雖說兩人已成婚了,可他們兩個表示真的好久沒有坦誠相見了。  畢竟成婚的時候楚王已經有孕,又一直在保胎。  陸煦之還挺不好意思,不過他還是很快便脫了衣服,一起進了池中。  楚王小腹已經微隆,陸煦之摸了摸他的肚子,說道:“毓兒……”  楚王卻按住陸煦之的手,說道:“毓兒睡著了……”  陸煦之:?  楚王:“其實……我覺得含之說得對……”第78章   試過一次陸含之所教的方法後, 宇文玨便對這個世界有了新的認知。  陸煦之瘋魔了,為他瘋魔了。  泉水溫熱,他在氤氳的熱氣中隱隱聽他親昵的叫著自己的名字,斷斷續續的說著情話, 叫著他的名字:“阿玨,阿玨……”  很夢幻,卻又很真實, 罌粟一般讓人癡迷。  卻又下意識的知道,偶爾為之即可,否則便要上癮了。  這一夜宇文玨睡得很沉, 第二天醒來仍有些飄飄然的感覺。  以至於陸含之來找宇文玨的時候,他的臉上仍染著淡淡的粉色。  大概也許是因為害羞而使得膚色潤澤了不少,今日的二嫂竟還顯現出了幾分媚色。  說起來, 小郎君較常人不同之處便是媚色。  但二嫂沒有, 畢竟他是成年後才服食的聖藥,已經是常人男子的骨相。  今日再見二嫂, 卻覺得他的眼角眉梢, 盡是嫵媚, 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陸含之就很奇怪,總覺得今日的二嫂怪怪的。  卻又不好意思直接問,看二嫂那模樣,也不打算要說。  好奇害死貓,陸含之還是決定不窺探二嫂的秘密了。  雪已經停了,陸含之昨天和宇文玨約好了, 今日一起去他的窯爐參觀。  他本是打算燒製出第一批瓷器便在京中盤下最大的一家含記瓷坊,開始一步一步做任務。  但有了為太後做壽的想法後,陸含之便打算先拖一拖。  而且他也大概了解了蘇婉凝的套路,她的金手指大概並不比自己cd時間短。  她發一個大招,也要迴好久的血。  上次救皇帝的大招用過之後,她大概至少要消停差不多一個月。  而且陸含之有預感,蘇婉凝應該也會去參加太後的壽宴,而且大概率會投其所好,從太後喜好禮佛方麵入手。  他要嚴防死守,不能讓蘇婉凝把禮物送到太後的手上。  畢竟他現在還沒有真正探到她的底,不知道他的防禦法器,能否抵擋她的所有攻擊,冒然出手生怕會被她反殺。  被蘇婉凝控製的傀儡人,可以帶給她無限好處,都是為她服務的。  太後不是一般人,如果被蘇婉凝控製,不知道會做出什麽事,那自己這邊的路走得又會艱難許多。  陸含之和宇文玨一起乘著馬車走在去往莊子的路上,陸含之就這麽傻傻的看著二嫂傻笑了一路。  他終於忍無可忍,坐到他身邊道:“二嫂,你到底遇到什麽值得高興的事兒了?說出來讓我也高興高興啊!”  宇文玨不太好意思說,說實話,事後他甚至連提都不好意思提起。  陸煦之一看他,他便轉過身去,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此刻陸含之問,他卻又忍不住把內心的小雀躍和他分享。  說完以後陸含之倒是一臉“我當是什麽事兒”的表情,說道:“和諧的x生活增強夫妻感情,這不是很正常是的事情嗎?二嫂你害羞什麽?”  宇文玨畢竟是個土著,不能和陸含之這種見過世麵的現代人比。  他清了清嗓子,說道:“常言道,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雖是夫妻,也當謹遵聖人之言。”  陸含之裹了裹披風,說道:“二嫂說得這話,是孔聖人所言。其實他老人家的意思是,不符合禮法的事就約束好自己不要去做,實行仁德的事完全在於自己,而不是在於別人。他老人家大道理還講不過來,誰還管你們小夫妻怎麽相處?二嫂不要被這些條條框框給框住了,我隻問你,你和我二哥非禮的時候開心嗎?快樂嗎?幸福嗎?”  此三問一問出口,宇文玨便怔了怔,他遵從本心的點了點頭,說道:“自然是快樂的,你二哥在我出門前還粘著我不肯放手,再三叮囑我要照看好自己。雖說他待我向來體貼,但自昨夜後,對我更是多了幾分纏綿。”  要知道,陸煦之是楚王追到手的。  楚王對陸煦之的深情,更甚於陸煦之對楚王。  但昨夜之後,他覺得他的煦郎是真的粘上他了。  陸含之道:“那不就對了,後人總是曲解孔聖人話裏的意思。還有什麽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孟爺爺也不是讓你專心生孩子的。而是沒有盡到身為後代的責任,才是真正的不孝。還有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這句話的意思明明是被主人寵幸之人和未修身之人,最難培養自己的浩然正氣,難養身、心、性、命,所以與之相處要懂分寸。孔聖人會隨隨便便詆毀他人嗎?有些話均是以訛傳訛,當不得真。”  被陸含之一番解釋後,楚王有點懷疑人生,覺得自己平常所讀的聖賢書都是假的聖賢書。  不過想想也的確如此,有些人把聖人的話拿來當成訓誡他人的工具。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全看那人想達到什麽樣的目的。  拿著雞毛當令箭,螞蟻被傳成大象,歪曲事實,給別人生活、形象造成負麵影響。  到最後,還是讓聖人買了單。  嘖嘖,聖人也是慘。  兩人就此事討論了一路,最後終於得出了結論。  人生短短幾十年,應付各種事已經很辛苦,何必再約束自己的本性?  喜歡就去追,開心就去做,別辜負了來這世間走一遭。  馬車在莊子門口停下,遠遠的宇文玨便看到莊子的東麵山坡上起了一個長龍一般的建築物。  陸含之帶著二嫂去了山坡那邊,一邊走一邊介紹:“那就是龍窯了,由一個個饃頭窯組成。燒製起瓷器來,既能使受熱均勻散熱快,又能批量生產,如今我的倉庫裏已經囤了一堆的白瓷和彩瓷。”  彩瓷是在白瓷的基礎上,再用彩色顏料繪製各種漂亮的花紋圖樣。  陸含之覺得,太後大壽之後,自己的三個任務慶該可以同步完成。  宇文玨問道:“含兒今天叫我過來,是讓我看你的存貨嗎?”  陸含之搖頭道:“不是,過兩天不是太後的壽辰嗎?我給太後準備的禮物今日出窯,讓二嫂一起來觀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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