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下一驚,立即朝左右看了看,便朝那人走了過去。  對方低低在她耳邊說了句什麽,蘇婉凝沉思了片刻,說道:“一個婆子,帶著個孩子?哦,我覺得他們這樣太不安全了,不如你們路上護送一下?”  對方應聲而去,蘇婉凝跟著花轎,一路去了太子府。  今日的太子府,可謂是熱鬧非凡。  眾所周知,太子勢弱,背後一幹文臣雖地位尊崇,卻無可倚仗的武力。  長公主嫁的鎮北王,也就是鎮北大將軍。  雖說鎮北王算是大昭五虎將裏勢弱的一支,手裏卻也有著十萬人馬。  精兵強將不敢說,護北疆周全也是綽綽有餘的。  如今太子娶了昭雲郡主,這支兵馬自然也成了太子手裏的籌碼。  大家都聽著看著呢,全看這大昭江山最後鹿死誰手。  陸含之遠遠的看到迎親的儀仗朝他們這邊走了過來,楚王和安王一左一右在前麵開路,正中間是騎著高頭白馬的新郎官宇文。  陸含之單手搭在自家二哥的肩膀上,沒骨頭似的倚在他身旁,在他耳邊吐槽:“別說,宇文家的小變態男團一個個出落得還真是標致。”  陸煦之正一臉陶醉的看著他的親親媳婦宇文玨,下意識便道:“變態哥也喜歡。”  陸含之驚了,說道:“哇,二哥,你口味真重!”  陸煦之:???  此刻的他,想打弟弟。  而此時,不遠處卻傳來一聲嘹亮的唱喝聲:“皇上駕到!”第59章   這還是陸含之第一次見皇帝, 他隨著眾人一起跪下,隨大流的三唿萬歲。  起身的時候,壯年皇帝的威儀麵容便映入了他的眼簾。  看過皇帝的真容後,陸含之便不得不理解, 皇帝為什麽防兒子和防仇敵一樣了。  這個皇帝看上去也就四十多歲的樣子, 按照人類的常規壽命,他至少還能活個二十到四十年。  然而他的大兒子宇文玨,卻已經二十多歲了。  四個兒子, 均已成年。  小狼崽子長大了, 就該威脅到狼王的地位了。  更何況他這四個兒子,各有各的大才能。  太子看似最弱,卻是最能忍的。  否則也不會十年臥薪嚐膽,最後撿了個皇帝的漏。  再加上他在原著中前期有陸含之這個最強輔助從旁協助, 也著實露了不少鋒芒。  如今雖沒了陸含之,卻是一路很順, 穩紮穩打。  如今又有了鎮北王這一脈的幫助,也算多了些籌碼。  太子可謂是春風得意, 尤其是皇帝親自出現在他的大婚典禮上, 更是讓他增色不少。  從他眼中的驕傲可以看得出, 他在兩個兄弟麵前算是露了臉了。  皇帝也是給足了太子麵子,親自上前將他和新娘扶了起來,說道:“朕的皇兒終於長大了,看著你們兄弟們一個個娶妻生子,朕心甚悅。”  群臣山唿:“恭喜皇上, 賀喜皇上!”  陸含之:老戲骨出現了!  這皇帝人前人後和兒子們一副父慈子孝的模樣,卻是說下獄的下獄,說追殺就追殺,毫不手軟。  皇後當然也來了,她的臉上滿是與有榮焉。  而且她還多次往陸含之和陸煦之的臉上瞥,最後拽了拽皇帝的袖子,聲音柔和的說道:“皇上,這兩位便是陸家兩位公子吧?陸大人果然教子有方,兩位公子都是一表人才!尤其是這位……陸小公子吧?真的是……本宮聽說,還是冠絕京城的美人呢?”  皇帝聽了他的話朝陸含之看去,突然被cue的陸含之:……你們能不能給社恐留條活路?  但既然被皇帝點了名,陸含之當然得上前磕頭請安的。  他的禮數還算周全,畢竟原主也算是從小受教化,成績全優畢業的好寶寶。  “臣陸含之,給皇上,皇後娘娘請安。”  皇帝上前一步,藹聲道:“抬起頭來。”  陸含之抬起頭,一張精致的眉眼入了皇帝的眼,他竟一時間有些恍惚起來。  皇帝微微歎了口氣,說道:“你和兒,也快大婚了,到時候朕也為你們送上喜禮。”  一聽這話,宇文立即也跟著一起跪到了皇帝麵前,和陸含之一起向皇帝磕了個頭:“兒臣謝父皇恩澤。”  皇後看夠了熱鬧,便挽著皇帝的胳膊,又甜笑道:“好了皇上,新娘子可還在地上跪著呢!萬萬別誤了吉時。”  皇帝一聽,立即笑著道:“是朕耽誤了,來,行禮照常。”  禮樂響起,蒙著紅色喜帕的昭雲郡主在喜娘的攙扶下,與太子行了大禮,被送進了洞房。  太子忙完一通,才終於想到了蘇婉凝。  可憐小媳婦狀的蘇婉凝已經在角落裏站了半日,既不敢上前廳,又不敢去後院。  前廳一幹達官貴臣,後院是貴戚皇親。  看到太子的那一刻,她的眼淚在眼眶眶裏打轉轉,卻強忍著沒有掉下來。  太子擁著嬌柔的姑娘,姑娘終於控製不住情緒,眼淚決堤而出。  太子心疼得帶她去了自己府內的私院,算是心煩意亂時自閉用的別居。  蘇婉凝看著別致的小院兒,終於破涕為笑。  她傾慕的看著太子的俊臉,說道:“方才,太子殿下在皇上麵前的威儀,婉兒全都看到了。當時婉兒便覺得……”  太子笑著捏住她的下巴,問道:“覺得什麽?”  蘇婉凝羞紅了一張俏臉,說道:“覺得,能擁有像太子殿下這樣的男人,是婉兒莫大的福分呢。”  說著蘇婉凝揪住了太子的袖口,臉上更是羞得紅豔欲滴。  太子怎麽經得起萬人迷女主這樣的勾引?  此刻早已忘了,今日是他的洞房花燭夜。  哪還管什麽皇帝皇後,昭雲郡主。  欺身便將嬌嬌柔柔的姑娘壓在身下,共赴雲雨巫山。  太子大禮後,皇帝和皇後卻並未著急離開,而是坐在了後院,與大臣一同看起了戲。  皇帝打著與大臣同樂的幌子,讓陸含之坐在了身側作陪。  陸含之很奇怪,不知道這皇帝看上他哪一點了。  要不是他和皇帝差得年齡太多,而且還是他兒媳婦,他都懷疑皇帝是不是對他有意思。  而且皇帝對他說話,簡直如春天般的溫暖。  陸含之瑟瑟發抖,不遠處的宇文卻是安靜如雞,仿佛一切勝券在握。  陸含之心道狗逼老公,你可真不是個東西!  終於,皇帝問到了點子上,他看著陸含之胸前掛著的玉佩,問道:“含之啊!朕覺得你這玉佩很是別致,可是道陵佩?”  陸含之低頭看了看自己胸前的玉佩,一臉迷茫道:“哦……皇上說這個啊?這是……安王送給臣的小禮物,他之前送了臣一個首飾盒,臣便從裏麵選了兩樣隨身佩戴。”  要說這天下聞名的道陵白玉誰那裏最多,自然提宇文那裏。  他母親陵蝶可是道陵人氏,道陵的玉礦十有八九出於陵氏。  皇帝了然的點了點頭,他的眼中陷入了迴憶。  當年,平梧也最喜歡道陵玉。  他終年一根玉簪束發,胸前也是掛著這樣一塊玉佩。  一身白衣勝雪,桐樹下的他,真當得起一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他在太子府種滿了梧桐樹,就是因為他名字裏有個梧字。  陸含之見皇帝發呆,便問道:“皇上是……喜歡這塊玉嗎?”  皇帝迴過神來,一擺手,說道:“哦,沒有,朕隻是隨口問問。隻是傳聞,這道陵佩世間僅兩枚。沒想到一枚竟在你這裏……”  另一枚卻早已斷裂,被他收藏在身邊,就在他日常批閱奏折的奩內。  陸含之輕笑,沒再說什麽,隻是乖乖坐在那裏聽戲。  皇後就坐在不遠處,眼中含笑,口中與眾內官夫人太太們說著話。  陸含之在外戚中看到了他娘陸夫人,陸夫人一身盛妝,在一眾婦人中竟還隱有豔壓群芳的架勢。  難怪是能生出京城第一小郎君的娘,果然實力硬核。  隻是陸思危大概是個瞎的,有這麽漂亮的老婆,還連娶了三個小妾。  他們當初也是恩愛的,否則不可能一連生了三個孩子出來。  但是男人這麽個東西,大抵都是喜新厭舊的。  再漂亮的大美人,看久了,也就這麽迴事兒。  這時台上的漂亮舞姬開始退場,又有一波藝伶魚慣而入走上戲台。  大昭的伶人文化還挺豐富多彩的,陸含之決定不再理會這個莫名奇妙的皇帝,開始好好欣賞節目。  這可是皇家軍樂團,不是一般人能欣賞的到的。  這時皇後走了過來,朝皇帝輕輕福了福,說道:“皇上,這是太子精心準備的國泰民安祈福舞,獻給皇上。以期天下太平,國泰民安。”  這會兒東瀛水寇已退,北疆那邊也暫且壓製了下來,倒的確還算平和。  陸含之還挺有興趣,太子大婚典禮上的節目,肯定要有這方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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