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盤腿坐到了地毯上,看著那對親父子的互動。  別說, 拋卻宇文的未來暴君身份, 這一畫麵還挺溫馨的。  陸含之問道:“殿下怎麽沒走?”  這話問完,窗外又響起一聲炸雷。  好吧!  陸含之覺得自己問得有點多餘,就這樣的大雨,誰也迴不去。  大雨不會因為他是未來暴君就不往他身上落,照樣淋他個落湯雞。  大概宇文也覺得陸含之問得是句廢話, 沒搭理他。  就在他以為宇文會將沉默進行到底的時候,宇文忽然說道:“今晚我睡你這兒。”  陸含之:!!!!!!  等等,你這樣合適嗎?我們大昭不是最注重禮義廉恥的嗎?  宇文也有些尷尬,說道:“陸夫人以為我們早就……孩子都生過的兩個人,大概更願意睡在一起。”  陸含之:……這真是親娘?  他抹了抹額角,說道:“殿下,你想和我睡一起?”  宇文臉上盡是防範之色,說道:“你別誤會,我對這種事毫無興趣,今晚我睡外間。”  陸含之忽然產生了好奇,問道:“嗯?為什麽?你不覺得很快樂嗎?為什麽會毫無興趣?難道殿下……不舉?”  宇文:……  不舉是不可能不舉的,如果真的不舉,怎麽會在他們倆都毫無知覺的時候胡搞了一發?  雖然他們本人都不知道對方是誰,黑燈瞎火又都渾渾噩噩。  如果不是陸含之是個上帝視角的讀者,大概這倆人又會形同陌路的過完一生。  宇文看了一眼陸含之,倒也沒生氣,隻是問道:“你知道我母妃的事吧?”  乍一聽,陸含之以為宇文說得是戎貴妃,宇文卻又提了一句:“我生母,蝶妃。”  陸含之的唿吸為之一滯,他沒想到宇文會主動提起這件事,當然也不知道該怎麽接話。  宇文又接著說道:“我生母陵蝶,道陵人氏,先帝暮年入宮為貴人,封為蝶妃。次年先帝重病,病榻纏綿兩年,母妃悉心照料。先帝殯天,母妃自請入帝陵守陵。先帝頭七,我父皇前往拜祭,垂涎我母妃美色,令她隨侍左右。他仗著權勢滔天,借酒生事,將我母妃占有。卻因為我母妃的身份,將她遺棄。一個男人,若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便該負起責任。”  說到這裏,宇文卻什麽都不說了。  但陸含之卻想到了宇文之前送他的手鐲,那手鐲是道陵白玉鐲,他本以為是先帝禦賜之物,現在看來應該不是。  陵蝶是道陵人氏,那這玉鐲想來對她是有所淵源的。  這麽重要的東西,宇文隨手便送了他?  還有,一個男人管不管得住下半身,有時候也不是他能說了算的。  多少出軌使於斷篇兒,多少意外源於醉酒。  你自詡管得住下半身,可是醉酒加上發情小郎君香味的支配,是根本沒辦法讓你控製得住的。  最後一句倒是讓陸含之挺感動,管不住下半身的男人,的確隻能負責了。  如果他連責任都不想負,隻能說是個渣渣。  幸虧渣渣命短,過不了多久,皇帝渣渣就會攜皇後與眾妃南巡。  南巡的路上會發生很多事,那會兒剛好宇文的造反大業剛剛起步,此次南巡,皇帝也是為了給這個小兒子一個下馬威。  可惜下馬威的確是立了,卻也因為他的狂傲自大而重傷,又因為南部濕冷,他被障氣所傷,迴來便一病不起。  還有一件事是陸含之所想不通的,那一夜他們即使渾渾噩噩,但醒來後宇文是自己離開的,他離開之前不知道自己做過什麽嗎?  除非,蘇婉凝也給宇文進行了精神攻擊,讓他忘了自己曾經做過的事。  想到這裏,陸含之又是脊背冰涼。  蘇婉凝的金手指到底厲害到什麽程度?這些大招發得也太過密集了。  他還是不能和她正麵剛,自己這小係統沒起來之前,還是得慢慢苟著。  陸含之看著宇文莫名有些心疼,原著中他受到的傷害是最多的,結局也是最慘的。  哪怕他最後性情變得暴虐,也是那些惡因造成的惡果。  不知道為什麽,忽然想抱抱他。  宇文卻有些興致缺缺的拎著他的沉珂出了裏間,在外間的榻上倚著假寐。  就這樣,冒牌夫夫度過了他們不鹹不淡不尷不尬的第一晚,無事發生。  第二天天氣放晴,陸含之便要迴莊子了。  陸夫人說什麽也不準,明明自家小兒子已經是安王妃了,為什麽還要去那破莊子上住?  陸含之隻好苦口婆心的勸慰著自家老母親:“娘,孩兒去莊子上是為了做正事,又不是受罰?這不一樣的!”  陸夫人滿是心疼的道:“有什麽不一樣?你做正事,在府上做不也一樣?還有啊!你都是安王妃了,正事交給你男人做不就行了?你就安安分分的呆在家裏相夫教子,這可是比什麽天大的正事都來得有功勞啊!”  大昭傳統女性根深蒂固的思維,是陸含之這個外來戶所難以改變的。  最後還是陸含之撒嬌耍賴外加偷跑出來的,他因為這邊的事而耽誤了好幾天,新的任務地圖一直沒能開啟。  再不走,恐怕老母親那邊不知道又要找什麽借口給他安排別的事做。  陸含之坐在馬車上抱著小肥崽頭疼不已,古代女性被摧殘如廝,也的確恐怖。  在想這件事的時候,他完全沒想過自己這名小郎君被摧殘的更恐怖。  迴到莊子後,陸含之讓和鳴把馬車停好,又把阿蟬交給了琴瑟和阿滿,卻沒有急於做任務。  而是自己進了後院,後院中早已有人等在了那裏。  在禦朝陸含之拱了拱手,說道:“少爺,您吩咐的事小的都辦妥了。”  陸含之說道:“有沒有被人發現?”  在禦答道:“按照少爺的吩咐,偽裝成山匪搶劫壓寨夫人,神不知鬼不覺。”  陸含之點頭,說道:“帶我去看看。”  在禦在前麵帶路,陸含之隨他來到了後院的一處耳房。  耳房不大,收拾得倒也幹淨,一名穿著紅色髒汙衣裙的婦人正被綁著趴伏在地上。  陸含之看到那女人的時候歎了口氣,心道這女人在陸府的時候也算風光一時,光鮮無兩。  如今成了階下囚,身上蒼蠅亂飛,汙臭難聞。  在禦對陸含之抱了抱,便去門口守著了。  聽到動靜的女人抬起頭來,正是杜姨娘。  杜姨娘看到陸含之後反應不大,反倒是冷笑了一聲,說道:“怎麽?你覺得我還不夠慘?想給我個痛快的!那我真是謝謝你了!但是……”  女人猛得上前匍匐兩步,把陸含之給嚇了一跳,卻在他身前兩步的地方停住,砰砰給他磕了兩個響頭。  “三少爺!皓之他說什麽也是你弟弟,我求求你放過他吧!他小不懂事,這一切的惡都是我作下的,隻要你能饒過他,我來生做牛做馬抱答你!”  陸含之搖了搖頭,歎聲道:“你明知道自己有個兒子,還做這種事,難道沒想過萬一暴露了會是什麽下場嗎?”  杜姨娘搖著頭,說道:“我發誓,我死都沒想過要害你性命!府裏的女人,哪個不爭風粘酸吃醋?哪個不勾心鬥角?宮裏的娘娘貴人們也不能免俗!男人是我們的天,我們不鬥給他看,他怎麽能看見我們?哪怕是周姨娘蔡姨娘,她們看似老實巴交,就沒做過壞事嗎?偷偷扔了三少爺的蹴鞠的不是皓之,正是蔡姨娘!悄悄把點茶換成苦瓜汁的也正是周姨娘!就因為大夫人克扣了她們的月錢,她們氣不過,也隻能使點小手段出出氣。”  “可是三少爺,我們真沒想過讓誰去死!皓之口沒遮攔,那話也是我在他麵前說的。可這火……我真不是有心放的,若我有心,何必親自動手,何必火起了還沒走?有人用巫蠱之術害我們娘兒倆!若沒有安王之事,我仍在懷疑害我娘兒倆的人是你!但你明明可嫁入王安府,沒有必要嫉妒我皓兒!三少爺,不論你信與不信,這件事絕對沒有那麽簡單!有人借我之手,要將你除之而後快!”  還沒等陸含之審問,杜姨娘便將肚子裏的話一骨腦兒的倒了出來。  不過這些話,旁人聽了隻會當成是她的脫罪之詞。  什麽巫蠱之術,不過是編來唬人的。  隻有陸含之這個真正經曆過的人才知道,杜姨娘所說得這些話,絕對不是她編來的。  於是他心中便有數了,點頭問道:“那你能不能跟我說說,你在放火之前,都見過誰?他們都同你說了些什麽?”第32章   審完了杜姨娘, 陸含之又重新陷入了迷茫。  杜姨娘說, 她根本就沒見過蘇婉凝。  沒見過,卻能操控劇情線, 如果不是有特定的道具, 那這金手指真的逆天了。  他本以為蘇婉凝的金手指技能是精神攻擊,由杜姨娘看來,除了精神攻擊, 她手裏應該還有別的底牌。  陸含之快愁死了,為什麽穿書的時候不問一下他的意見?  如果問他一句,他選擇當場去世, 省得在這兒折騰半天再死。  算了,搏一搏, 單車變摩托。  上輩子努力十幾年混到底也是在格子間裏當社畜,如今好歹混成個親王妃了。  想想倒是也不錯。  風險,往往是和利益成正比的。  陸含之頂著立秋前的大太陽迴了房間, 從阿滿手裏接過睡著的阿蟬, 迴房間做任務了。  這幾天也是因為手裏有兌換點兒心裏不虛,他留了十兌換點的底在係統中, 又兌換了兩張防禦符紙出來。  他想尋一個合適的契機, 找一樣合適的東西送給陸思危。  想想那晚,陸思危好像一晚上都昏昏沉沉的,如果不是陸夫人在一旁支應著,恐怕他就要睡過去。  這個塑料老爹和他的感情在他生子的那一刻便破裂了,怕是他送的東西, 塑料老爹不會珍惜。  東西先放著,隻能看看以後能不能找到機會了。  陸含之躺到床上,進入精神空間,接著做自己的任務。  一進入精神空間,係統便提示道:“警報,宿主若停留時間過長,劇情將會朝著不可控的方向發展。望宿主盡快接取任務,以維持本維度劇情。”  陸含之早看出來了,這個係統從一開始就把自己給引進了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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