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含之見宇文一臉不信任的看著自己,立即弱弱的笑了笑,說道:“但是周王向來莽撞,他想要什麽,都寫在臉上了。皇上之所以不處置他,並不是因為對他的縱容,而是因為他好牽製。  為什麽周王這麽明目張膽,卻沒有得到皇上的懲治,楚王卻一被冤枉就下了大獄呢?說到底,還是在戎將軍身上。能讓戎將軍吃這樣的虧,周王還沒有這個城府。至於太子殿下……那不可能,也沒必要。  他若是出手,不會把水攪得這麽渾,反而更不利於局麵。太子殿下隻會拉攏戎將軍,為他所用。排除了兩位殿下……當然,王爺您是肯定不可能了。殿下心中,大概也猜到了吧?”  把這件事說出來,陸含之就知道自己上了賊船了。  他為什麽要出言提醒宇文?而且還絲毫沒有隱瞞,給他分析了一下朝中的格局。  還不是因為他生了惻隱之心,不想眼睜睜的看著眼前這兩個可憐人一步步走向深淵地獄。  宇文玨和宇文是兩個絲毫無心帝位的人,卻被利用得連渣渣都不剩。  說起來宇文明極也是個人才,他利用宇文玨和宇文攪渾了水,又拉宇文來頂缸。  宇文逃往番邦,卷土重來,聯合幾個小國進軍中原,使得整個大昭陷入了戰亂。  再加上宇文聯合戎將軍造反,可以說這個亂局,被他拿捏得恰到好處。  那個時候就隻剩下了他與太子兩家,太子外憂內患,又要抵禦番邦的宇文,又要對抗造反的宇文,隨即被宇文明極給鑽了空子。  當時是蘇婉凝誓死護住了太子,宇文明極卻一臉傷痛的看著這個他平日裏寵著慣著的丫頭,對她說:“丫頭,我不忍心傷你。若你不快樂,那我做這一切還有什麽意義?”就這麽眼睜睜的看著太子跑了,又返身殺了他個迴馬槍。  宇文明極敗在心還不夠狠,哪怕他能掌控全局,最後也輸在了女主楚楚可人的梨花帶雨下。  果然英雄難過美人關。  陸含之深吸一口氣,說道:“王爺,都是小人信口胡謅的,您聽聽便罷,千萬別往心裏去。”  宇文的俊臉卻不怒自威,他眯眼看向陸含之。  關於陸含之,宇文自然是了解的。  這個京中最美小郎君,麵如桃花含春,發如烏瀑流泄,形如楊柳拂風。那眼角的一點淚痣,更是襯得他嬌嬈嫵媚。  此刻他穿著一身素色長袍,微卷的發梢落在胸前,倒是有了幾分賢良之態。  還有,他何時生了孩子?而且,為什麽他會出現在郊外的莊子裏?而不是嫁去了太子府?  宇文忽然問道:“你覺得太子如何?”  陸含之的眼中露出了幾分驚訝之色,問道:“啊?”  宇文卻垂下了雙手,說道:“沒什麽,我出去走走,你為楚王治病吧!”說著宇文沒再說什麽,推門離開了房間,一躍躍上了屋頂。  陸含之:……  輕功好了不起啊!  不過宇文的態度,又讓陸含之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了。  為何自己剛剛說了那麽一大通,他卻毫無反映?  罷了,暴君的心思你別猜,你猜來猜去也猜不明白。  趁著這會兒楚王睡著,陵安王上了房,陸含之取出奶粉給小阿蟬衝了奶粉。  阿蟬已經餓壞了,逮住奶嘴後猛吸一通,六十毫升奶粉幾分鍾見底。  這個吃貨為什麽胃口永遠這麽好?能吃能睡,就是個大寫的好養活。  他這狀態,怎麽看都不像是個貴人。  腳踏七星什麽的,瞎編出來懵人的吧?還掌天下兵,夥頭兵吧?  陸含之歎著氣,把吃飽了的小阿蟬扔迴小床上。  阿蟬挺好帶,吃飽了也不哭鬧,躺在床上乖乖舔嘴唇。  窗邊的榻上也傳來動靜,原來是楚王醒了。  楚王看著很虛弱,卻精神了許多。  陸含之見他醒了,立即上前朝他拜了拜,說道:“楚王殿下,您好些了嗎?”  楚王一見是他,立即驚喜道:“含之?”出聲嗓子卻是沙啞的,他傷了肺又傷了喉嚨,這會兒還沒好利索。  陸含之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說道:“是我。”  楚王這會兒已經完全沒了剛剛重病小哭包的樣子,反倒是斯文又得體,一副溫潤如玉的樣子。  他問道:“是你幫我治的病?”  陸含之應道:“是,說來也巧,來這邊後巧遇一個西域神醫。他傳給我一套治病良方,名曰肌內給藥療法。我正是用這個方法,給楚王治的病。”  楚王點頭,說道:“原來如此,你自小便聰明,你二哥提起你來眼中都是驕傲之色。果然,沒讓你二哥失望。”  陸含之心道,你一口一個我二哥,你們感情倒是挺好。  不過原著中的確多次提到大皇子宇文玨與陸家老二陸煦之感情甚篤,是形影不離的好朋友。  陸含之說道:“剛好,草民要給王爺做第二次治療了,需要您配合一下。”  楚王十分好脾氣的應聲:“那是自然。”  於是在楚王一臉莫名的表情裏,陸含之脫了楚王的褲子。  隨即,一聲慘叫幾乎要掀翻了屋頂。  陵安王破門而入,一把重劍抵在了陸含之的胸口。迴頭再看楚王,卻見對方正一臉羞澀的提著褲子。  作者有話要說:楚王:嚶嚶嚶嚶嚶……  陵安王:你個饑不擇食的登徒子!  陸含之:……你們覺得我有那個功能嗎?  小阿蟬:……嗚哇嗚哇哦哦哦!!!第14章   他一張俊臉狐疑的看向楚王,又看向陸含之,眉心微皺,問道:“怎麽迴事?”  楚王溫潤的臉頰上飛上一片淡粉,說道:“沒……沒事,含之的針術了得,我隻是一時沒忍住而已。”  這話讓陵安王更加狐疑了,什麽樣的針術,讓病人喊成這樣?  知道的以為是施針,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要不是他知道陸含之的屬性,還真就誤會了。  陵安王見楚王的臉色比來時好了太多,雖還是病恙的蒼白,精神狀態卻好了不少。  於是也沒再計較剛剛的慘叫,隻說道:“沒事便好。”  楚王正了正神色,又虛弱的躺了迴去,開口道:“恐怕要叨擾含之幾天了,麻煩你給我們準備兩間客房,我們兩個大男人住在你房間裏實在不合適。”  畢竟陸含之是個小郎君,這樣做有辱他的清白。  可是……  這會兒楚王才終於皺眉看向了小床上開始晃悠著小腳丫扭來扭去的小阿蟬,問道:“可是……含之,我們不過數月不見,這孩子……究竟是怎麽迴事?你……怎麽可能有孩子了?”  陸含之不知道該怎麽跟楚王解釋,他總不能說哈哈哈說來真是巧,這孩子是我和你四弟喝醉了以後一夜驚喜來得產物。  於是他含糊其詞道:“就……一不小心生的,不過不重要了。兩位王爺言重,房間草民馬上去安排,王爺先休息。”  楚王卻對他的稱唿大皺其眉:“你這孩子怎麽迴事?我與你二哥交好,你二哥平日裏都是喚我阿玨,你也跟著叫我阿玨哥哥。今天一口一個王爺,一口一個草民,實在不像話。”  陸含之隻是還沒有習慣他們這些好朋友之間的稱唿而已。  是了,大皇子脾氣好,也和陸家這幾個兄弟往來密切。  楚王 見他不想說,便也沒再為難他。  他一個在家小郎君,生了孩子,自然不是什麽見得光的事。  難怪他會出現在這郊區的莊子上,這個莊子他也有所了解,是陸家的一處並不在意的田莊。  看樣子,陸家是徹底放棄他了。  也難怪之前嫁進太子府的是陸皓之,而不是各方麵都比對方要優秀太多的陸含之。  冰冷邪魅王爺宇文不像他哥這麽平易近人,也不太喜歡說話,便在一旁等著。  隻是在楚王說起陸含之的孩子時,朝那孩子看了一眼。  仿佛又想起了這孩子剛剛尿了自己一臉,瞬間又將臉別了過去。  小孩子什麽的,最討厭了!  陸含之把這個表情意會為他不喜歡小孩,畢竟熊孩子什麽的,一般人都不太喜歡。  尤其是像宇文這樣的冷情暴君,更加不可能喜歡小孩子了。  陸含之親自給他們備了兩間客房出來,剛好是一個內外的套間。  莊子上的條件也就這樣,著實是委屈了兩位皇子。  不過逃亡在外,也就講究不了那麽多了。  於是楚王和陵安王就這麽在陸含之的莊子上住了下來,導致陸含之天天晚上睡不了,覺得後院兒裏裝了兩顆定時炸彈。  每天都在希望他們快點走,可是這倆人卻仿佛在這兒定居了,都沒人提要走的意思。  這劇情又他娘的開始魔性了!  行,你大皇子不死就不死了,可你四皇子的主線不應該是去找你們的舅舅攛掇他造反嗎?  在京郊天子腳下,你們怎麽造反?  還是你忽然改變主意,不打算造反了?  別啊!你不造反我不造反,你們這奪嫡還奪個毛線?  這一點陸含之倒是猜對了,夜深人靜,宇文開始和宇文玨商議對策。  宇文玨道:“舅舅這會兒應該快到承涵關了,那是一個虎狼關卡,我有點擔心。”  宇文道:“我派了我的暗衛過去,昨天應該就把信送到了。舅舅不會有事,我反倒更擔心母妃。”  雖然戎妃隻是被禁足宸熙閣,但麗妃這個女人向來狠辣,不知道會做出什麽事來為難她。  戎妃性情溫軟,不爭不搶,否則依照她的家世,不可能這些年來僅僅隻是妃位。  宇文玨搖了搖頭,說道:“母妃身邊有爾雅,哪怕是看在舅舅和外公的麵子上,父皇也不會為難母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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