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紀嶼寒受傷後,蘇青處理紀氏一切事物,雖上頭有紀文仲壓著,但紀文仲並無管理企業的才能,因此,蘇青每天忙的像個陀螺。同時,為紀氏忙碌的還有宋寧西。


    受傷後的第二天,宋寧西便通過律師把手頭資料交給警察,由警察上交法院。


    日後,法院就藍天泄露商業機密和涉嫌綁架與故意傷人,判有期徒刑十年。


    庭上,藍天頹廢地低著腦袋,對檢察官所訴供認不諱。由於藍天泄露紀氏機密導致紀氏名譽及利益受損,紀氏保留了追究權利,這意味著縱使十年後藍天洗心革麵,她在s市也沒有安心的可能。


    紀嶼寒,你真的好狠。


    宣判結束,藍天目光呆滯,她穿著監獄服刑人員特有的黃色小馬甲,嘴角勾起冷笑。


    終究,她還是輸了。


    在被帶上警車的那一刹那,藍天望了眼湛藍的天,天空萬裏無雲陽光甚好。隻是,這些再也不會屬於她了,就這樣再見吧,平靜的生活......


    下午,獄警把藍天帶到一間封閉的會客室。


    “現在你有十五分鍾的會談時間,抓緊點!”獄警沒有解開束縛藍天雙手的手銬,粗魯地把她向前一推。


    前方有一張桌子,桌子兩側分別放著兩張座椅。藍天小步上前,坐在了其中一把椅子上。


    “是誰要見我?”不知何人相見,藍天便問一旁監視的獄警。


    獄警淩厲地看了藍天一眼,“你在這裏等著就行,稍後會有人進來。”


    獄警沒有說是何人相見,但藍天心中卻隱隱泛起了不安。


    沒等多久,瓷麵兒地板傳來了清脆的高跟鞋敲擊的聲音。


    是個女人?藍天倏然警鍾大作。


    腰板一直,在會客室鐵門吱啦響起的瞬間,藍天怔住了。


    手放在桌麵上,手指緊緊絞著彼此。藍天有片刻的慌亂。待來人完全坐定在藍天對麵時,那個人伸手招來了一旁的獄警。


    “我想單獨和她談談,你看可以嗎?”女人揚著高傲的頭,向一旁嚴肅的獄警丟來一記犀利的眼神。


    獄警遲疑,單獨把犯人留在會客室是不符規定的。要是被長官看見,他的工作些許就丟了。


    “這...”獄警迫於壓力不得不開始支吾,“這恐怕不合規定吧?”


    女人秀眉一蹙,顯然不滿意獄警的迴答。她二話沒說打了個電話,電話接通後便給了一旁的獄警。


    通話時間不長,許是一分鍾都沒花上。但其間,獄警點頭哈腰幾十次,顯然是對電話中的人心存敬畏。


    收線後,獄警把手機還給這個囂張的女人,訕訕地開口,“莫小姐,長官說了,要給你們一個單獨的空間。屬下這就出去。”


    “你去吧,我會遵守時間規定的。”女人不卑不亢,一點也不懼怕來自監獄的冷暗。


    獄警點頭,像是又想起什麽,在臨走前,交代了一句,“莫小姐,屬下就在門外,要是有事請務必告知我。”


    獄警雖然兇狠,但單獨放兩個人在會客室還是頭一遭,要不是上級疏通,給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把犯人和探監人員單獨放在一起,於是又朝兩人看了眼。


    藍天手上戴著手銬,獄警便說,“她的手銬斷斷是不能解開的。希望小姐理解。”


    “好。”


    話畢,獄警便退了出去。


    隨著門砰地一聲合上,藍天抬眼,“莫婧予。”


    藍天冷冷地看著莫婧予,雖說她與莫婧予有著不一般的關係,但兩人予取予求也算是等價交易。


    隻是,她的落魄是不是也和她有關係?


    藍天沒有多想,隻是目光在莫婧予身上遊移。


    今日莫婧予和以往給她性感妖豔的裝扮很是不同,一席天藍色的無袖連衣裙搭著白色狐裘坎肩,一頭長如海藻的卷發被一根鑽石發簪挽成了一個髻,這樣的裝扮,清純地就像是冬日裏純潔的天使,讓人覺得無害。


    但藍天卻不認為,她眼中的莫婧予絕不是從裝扮上看到的那樣清純,她的血是黑色的,她的心也是黑色的,而她此刻被杏色唇蜜覆蓋的唇部也是嗜血的。


    這樣一個她讓藍天心慌,更讓她害怕。


    會客室很安靜,甚至大聲說一句話都會產生迴音。隻是,藍天卻沒有自由,能見到莫婧予已是意外,因為她認為在判決後,她亦會與世隔絕。


    莫婧予優雅地靠在椅子上,看著麵色枯槁的藍天嘴角扯起了諷笑,“你說你是不是自作自受?”


    藍天揪著手指,習慣性地想攏鬢邊的碎發卻發現雙手被束縛,一隻手被堅硬寒冷的手銬扯迴了原處。


    動作極其不自然地把手收迴,自作自受,可不是嘛,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可是這一切從頭再來的話,怕是依舊還會選擇這條路罷,藍天如是想。


    “是我自作自受也好,飛來橫禍也罷。如今遭此境地,我還有得選擇嗎?”藍天苦笑。


    莫婧予冷噬一聲,“現在你是沒有選擇,不過你可以替你的母親做選擇。”


    藍天自小和翁萍相依為命,即使翁萍揮霍的大筆金錢把藍天僅有的母女親情已快消磨殆盡,但母親始終是母親,不擔心是假的。


    “你要把她怎麽樣?”藍天驀地站起身,雙手撐住台子。


    “不怎麽樣。”莫婧予撩了撩從腦後垂下的碎發,一臉慵懶,但慵懶中卻加了某些意圖。


    她做了個稍安勿躁的動作,示意藍天好好坐下,“隻是,她的命運掌握在了你手中。”


    “魔鬼!”藍天情緒開始激動,如若手上沒有桎梏,她定伸手掐住莫婧予的脖子,“我警告你不要動她!”


    “我說了,動不動,完全由你說了算。”想比藍天想要吃人的模樣,莫婧予淡定多了。


    至少,她算是胸有成竹。


    莫婧予看藍天歇斯底裏的模樣,傾身抬手勾住藍天的下巴,動作親密卻讓藍天惡心地想要推開。


    行動受阻,藍天並未如願。


    莫婧予勾著藍天的下巴,側頭靠近藍天的耳朵,“你母親現在欠下巨款,仍逃在外。你說,要怎麽辦?”


    藍天一怔,內心竟開始驚慌。


    先前翁萍在孫勇處欠下五百萬巨款,因延期之事引發之後的綁架風波。而藍天聯係了一家無名公司,對方願與高價買進藍天手頭的資料。當時,藍天窮途末路並未對此公司進行核查,掉以輕心的她終究是沒想到這一幕卻是紀嶼寒的計策。


    狼入虎口,由不得她逃掉了。紀嶼寒受傷,她盜取公司機密一事現在已傳得沸沸揚揚。


    而這一切,她從未說過,如不是莫婧予從中周旋,她並不能想到如此法子。


    莫婧予是何居心,藍天無從得知。


    但她現在得以肯定的是,莫婧予在她聲名狼藉後入獄找她,定是有所圖謀。


    藍天心中萬分警惕,她對莫婧予無所多言,隻是問,“你想要我怎麽辦?”


    藍天很是爽快,莫婧予是個聰明人,亦不會拐彎抹角,她輕聲說,“隻要你好好地呆在這裏就好,話不必多說。”


    “隻是這樣?”這樣未免太簡單,藍天不得不懷疑。


    莫婧予勾唇一笑,“就是這樣,隻要你什麽都不說,什麽都不做。你母親自然平安。”


    末了,為了讓藍天更加安心,她補充,“自然,你母親欠的債我會替她還清。”


    五百萬,足以換得藍天在獄中保持緘默。


    藍天抬頭,雖心有膽顫但仍麵色鎮定,“此話當真?”


    “當真!”莫婧予允諾。


    藍天點頭,“好,我答應你,一個字都不會多說。”


    莫婧予笑了,果然,藍天隻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傻瓜。


    然而,莫婧予達到目的正要離開會客室時,藍天叫住了她,“你說,就算我不說,紀嶼寒會不會發現你在裏麵動的手腳?”


    雖然從抄襲到綁架,明麵兒上都是藍天居心叵測,但事實上,藍天比誰都清楚,莫婧予在其中充當了何種角色。


    莫婧予的狠絕對是融入骨血的,這種外表清麗無害,內心卻毒入蛇蠍的女人,當遇上一個同樣冷血剛毅的人會如何?


    當莫婧予找到藍天時,藍天何嚐不清楚莫婧予的心思?莫婧予對紀嶼寒的愛而不得已讓她癲狂,同時她和藍天保持超越性別的關係又何嚐不是一種發泄?


    莫婧予的心理已漸漸扭曲,而源頭正是紀嶼寒。


    莫婧予頓步,迴頭,笑得如曼珠沙華美豔,卻暗藏著足夠讓一個人走向滅亡的劇毒,“不,他永遠不會知道。”


    砰——鐵門決絕地關上,透過縫隙,一絲冷風吹亂了藍天的發絲。


    她望著堅實的四壁,終究,她得到了報應。


    ......


    受傷這些天,紀嶼寒放下公司事務,呆在醫院也有數日。


    但紀嶼寒如何閑得住?每日擔心最多的就是紀氏如何?股票如何?


    每每這樣,聶初晴心中怒氣頓生。


    終於,怒氣在一個有著和煦陽光的午後爆發了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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